姑姑熬过来了,我爸说前晚差点就没了,幸亏撑过来了。既然没事,那明天就恢复三更,谢谢大伙。

    王策眼观鼻鼻观心,保持神游物外的超凡状态,一脸的“我突然瞎了也聋了”。

    皇帝闻言徐徐而动,一步一步走在唐正耀面前,一字一字的森然道:“十七年前,我失去了唯一的妹妹。今次,我又没了一个儿子。”

    “你说死保,那朕就死保。”

    好像一枚点燃的炸弹,皇帝积蓄的愤怒悉数爆发:“你们是否还想害了我另外两个儿子,你们是否想把朕也害了。”

    “绣儿唯一的儿子,是我的亲外甥,我是北唐皇帝,朕要保谁就保谁。”皇帝一番震怒发泄,转身过去,仰面向天,但见那一缕缕的老泪纵横在面目之间。

    北唐皇帝都是多灾多难了,上一代,就只是信王和他,以及绣儿。绣儿没了,信王废了。

    这一代,他陆续的七个儿子,也陆续的没了其中四个。

    皇帝的忽然情绪激荡,令唐正耀错愕吃惊,然后是苦笑。森冷的目光定格一处:“王策不死,我北唐难安。皇帝,早做决定。你知道,你无路可走了。”

    王策泪流满面,你娘的唐正耀,你北唐的破事,为什么非要扯上哥们。难道我真的像是那一只好捏的咪咪?

    皇帝抹去泪花,神色木然。唐正耀冷声道:“大江府一万大军,夏家,乃至东宁大世派来的武宗武尊,更加有我皇室的人马。”

    “如果你想等西北府来援,那我可以告诉你,西粱八万大军先行南下,如今已经把西北府牵制了。凭你的大内营,是赢不了的。”

    唐正耀没说别的,其他六府太远,想来救援都不是三五天的事。西北府就算击败西粱军,也来不及了。

    王策来了,皇室不会再等皇帝考虑了。唐正耀来,就是想皇帝和平收场,而不是大打出手,被大世三国坐收渣翁之利。

    “为北唐留三点元气吧。”

    唐正耀淡然,发出一声叹息,转身便要走。

    “皇叔。”皇帝忽然喊住,冷冷的目光中有一丝的拉拢之意:“你素来中立,何必非要趟浑水。为何不来助我一臂之力,开创北唐千古霸业。”

    皇帝,凭你的所作所为,只说死保王策这一点,你就犯错了。我如何能站在你这一边,唐正耀徐徐摇头,没说,却分明有这意思。

    皇帝深深的吞了一口气:“你们都退下,让朕和皇叔说几句话。”

    “皇叔,听我最后几句话。如果你依然坚持,那我死而无怨。”

    王策等人悄然退下前,唯一听到这一句话。

    王策一边把手令交还谈季如,一边拈住一点雪花,耐人寻味道:“这是什么烂鬼天气啊。”

    一时暴风雪,一时又是平静,一时又是大雪,就不给人安宁一下。

    白皑皑的雪院中,皇帝和皇叔一起。

    “当真?”

    诧异声打破安详,从唐正耀的口中失态的喊出来,充满动容与骇然。

    皇帝淡定一笑:“皇叔,这等大事,我岂会说笑,自然属实。”

    “如此说来,如此说来。”唐正耀踌躇不定,仍然拿不定主意:“此事太过重大,我势必要亲眼看见,乃至……”

    唐正耀心底的滔天波浪,依然来回掀动,无休止。却才隐约觉得,皇室这一次或许是做错了,唐武擎许是最适合的皇帝。

    皇帝一言不发,等候多时。唐正耀忽然一声叹息:“如此,我仍有疑问。你必须先要答我。”

    “王策!“归根结底,王策不是问题最核心,却是一个关键。恭王和忠王是因他而死,皇室和皇帝的矛盾是他激化的,他不死,北唐上下如何能服气。

    “皇叔,不必说。王策,我是一定要保的,我自有道理,你若信得过我,那便是,信不过,那便不必多说。”皇帝皱眉,不怒而生威严。

    皇帝这太强硬了,在王策这一点,似是毫无道理可讲。唐正耀不喜,沉吟半晌:“逐出北唐?”

    “王策必须毫发无伤,也只能在京城。”皇帝淡然一语拒绝:“皇叔,当年那件事,你没参与,却多半是知晓的。”

    “王策的父亲,要么是萧空,要么是那个神秘人。这么多年,萧空的底细我们始终未能查明白,那神秘人的来历去向也是未知。随便一个,都是招惹不起的。”

    唐正耀皱眉:“不是说,那神秘人是北洲那边的……”

    “不是。”皇帝流露一些讥笑:“安阳郡王他们说的?他们是从何处知晓的?两衙!”

    唐正耀恍然,沉吟:“王策,王策此事倒是麻烦。”

    “若不麻烦,那便也不必皇叔出马了。”皇帝不客气的说:“我别无所求,只求皇室往后跟王策井水不犯河水,那便足矣。”

    皇帝意味深长:“皇叔,此乃我北唐兴起的机会,莫要因私人恩怨而错失。”

    “今日,你说是给我一个机会。朕此时间你,朕给你,给你们的机会,你们是否看见。”

    唐正耀神情阴晴不定的走了,满腹心事。

    老汪太监,谈季如和解世铣一声不发的进来:“陛下?”

    皇帝站在一株梅花树下,仰胯子观赏一会,忽然道:“剑来。”

    老汪太监急忙取了一把宝剑,皇帝吃力的拎宝剑将这棵树砍断,倒在脚边,皇帝才心满意足的折下一支梅花,居高临下的欣赏梅花。

    “准备一下,明日决战!”

    唐正耀回来了。

    党文杰屹立风雪中不动声色,隐约的跟大世的郭源互相交换一个眼色。

    东宁的野心,大世自然知晓。不过,大世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不给力,郭源也无奈。这是北唐国土,再是敌对,多少也知道联袂自保,这毕竟是北唐的国土。

    北唐内乱,东宁是最激动最上心的,所以一样是中等之国,仍然派遣了两大武宗,率领六名武尊。凭这一股武力,自保基本不难。

    素来高手如云的大世,这一回是多少有点挖坑埋自己的滋味,也只派了两名武宗,六名武尊过来。

    西粱倒是有心派人来,不过,西粱人虽然有蛮子之称,也不笨。北唐要开战,首先就是要摆平西粱。西粱真敢派人来,北唐一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灭了。

    如果说武尊是战术级的武力,武宗绝对是战略级。少一个,弱一分。莫说西粱,便是大世这上等之国,也损耗不起。

    唐正耀回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明日决战。”

    东宁和大世的党文杰等人,暗自松懈一口气。二人各有各的算计,对东宁来说,那就是跟北唐抢时间,谁先一步,谁就占子一步先机。

    一步先机,没准就能决定往后的霸业了。

    对大世来说,北唐和东宁必然掀起东洲北边的战争,晚一夭动手,那就是好的。

    北唐内乱,那好啊吧不得更乱一点。所以,犀利哥是一拍即合,三国在北唐身上是各取所需。

    唐正耀没有多说,入了营帐,凝视道:“你们说在南衙有细怍,那人究竟是谁!”

    “王策夺取京城后大肆封城,非一般人,不能将消息带回来。所以,不要胡扯来糊弄我。”

    唐正珏和唐正越摇头,延边郡王也播头:“不知,素来是安阳在与那人接洽。我也听安阳说过,那人身份他也不知,只知那人修为至少是斗罡,必定是南衙的人。”

    目光肃杀,坐轮椅的犀利哥徐徐摇头:“我也不知,那人是安祖郡王的内线。”

    延边郡王回忆:“我倒是听安阳说过,南衙那人每一次从不现身。不过,与安阳接洽了超过三年,很多消息情报,包括王策的身世等等,都是从那人手边得来。”

    “每一个情报都是准确的,所以,安阳一直很信任那人。”

    犀利哥面色微变:“延边郡王,你们以前怎么就没说起过。难道,你们便没想过,那人许是皇帝的人?”

    “不是,那人必不是皇帝的人。”延边郡王缓缓道出一句:“京城事变是他传回的,谈季如临时入京是他传出的。大内营有三名武宗,是他传来的。”

    “甚至,王策的下落,也是两年前,他传给我们的。唐武擎历年私下给北衙补贴一千多万两经费,也是他传的。”

    “黑白双煞是他引来的。最重要的是,多日前的两衙内讧,是他推动的。”

    唐正耀锁住眉头。犀利哥播头,再无怀疑。延边郡王是对的,那人不太可能是皇帝的卧底。

    这人是谁?

    唐正耀淡定交代:“各位好好休息,明日与唐武擎一决胜败。”

    锦衣中年默然退出,推动轮椅,在荒野中徐徐摇动。

    斗笠男像狸猫一样,无声无息的跟在后边。

    锦衣中年忽然问:“你说,南衙那个人,会是谁?”

    “我感觉倒像是谈季如。”斗笠男想想:“但不会是他,所以多半另有其人。

    “谈季如是皇帝身边的老人,断然不会是他。”犀利哥同意。皇帝信任两衙。一般的总领想要推动两衙内讧,显然没有足等的威望。

    总颌是执掌一个部门,显然很多情报都无面面俱到。能接触更多领域和情报的,那就只有参赞,同知,以及指挥使。

    “参赞是指挥使的心腹,不太可能。难道是盛世华和许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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