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思前想后,虽不想纳妾,但更不想失去这好不容易|的母爱,咬咬牙说:“孩儿谢母亲关心,但凭母亲做主,娘子那里我去说,母亲的赏赐她定不敢推拒。”

    “纯儿放心,我定会在府里给你挑个相貌品性好,能帮上你媳妇的,不给你们添乱,她也好抽身好好教养两个孩子!枝儿,你去叫紫绢把国公府昨天送来的南边稀罕果子和小玩意儿给公子装一盒,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听她叫得亲切,又提及孩子,奉纯感激零涕,只要能让她象儿时一般对待,别说赏一个通房,就是再有几个他也接受了。

    奉纯心满意足地带着礼物离去了,于夫人把紫绢支出去,叫枝儿一旁侍候着,有一答没一答地和青姨娘说着话。

    “青儿,我既答应了奉纯,一定要给他找个可靠的人,还要相貌出众。我看就在几个大丫头里挑一个吧,都是府里家生子,侍候了多年,懂规矩知进退,也都伶俐些。按说这些年紫绢和朱纱最可我的心,应该为她着想。”

    于夫人停了停,露声色的看了枝儿一眼,见她面色突变,轻笑一声说:“可是紫绢相貌太平常了些,朱纱虽然俊俏可人,可又不识字,配不上文采出众的大公子,她俩顶多配个能干的小厮罢了,赏了奉纯怕人说我亏待他。青儿帮我留意一下,一定要挑个好的。”

    枝儿黯淡下去的眼神又了起来,敢紧帮于夫人和青姨娘换热茶,好象生怕注意不到她。

    青姨娘看着这幅子暗暗生气,心神不宁地坐了一会儿就告退,匆匆带着枝儿回屋,看着她仍然神不守舍,暗恨这丫头不安分守己,又恨自己从小教她识文断字,夫人的好处有那么好得的?弄不好连命都没了,但愿她能忍住,不去主动找夫人。

    上暗暗咐叶儿,说儿今个身体不适要早点休息,看着她点,别让她乱跑。

    时()中,叶儿慌慌地跑来回话说枝儿姐姐睡得好好不见了!青姨娘气极,把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多年没见过她发这么大脾气,叶儿吓得急忙要去找,被青姨娘喝住。

    “站住。别去她那么大一个人。谁还能绑着她?由她去吧。你先去睡。等会自个就回来了!”

    于夫一个人半卧在榻上。吩咐贴身丫头紫绢和朱纱不用守夜了。门虚掩上暂不许关。有人进来不要拦。她相信鱼一定会落网地。

    终于如她所愿。枝儿进来了。鬓发散乱。衣衫不整。大概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进门一言不发。先跪了下去。

    于夫人心情大好。忙问:“这不是枝儿吗?你怎么这付样子?谁欺负你了?可是做错了事被姨娘责骂?”

    枝儿嗫嚅着不语。影影绰绰地烛光照着她。黑鸦鸦地头发。白净地鸭蛋脸。眉目俊秀。身材匀称。鼓鼓地胸脯。确实姿色动人。比那干瘦如柴地大少奶奶不知强了多倍。

    半晌鼓起勇气。抬头热切地望着于夫人:“枝儿年届双十。又无父母做主。眼看终身有误。厚颜来求夫人垂怜!”

    于夫人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看看我糊涂的,把你的终身大事都误了!青儿也真是的,你是服侍她的,她也不提醒我你该嫁了!明个看看有哪个机灵地小厮……”

    枝儿脸色突变:“不,夫人,不是姨娘不操心,她几年前就提出要把我配小厮,是我自个不愿意!”

    “噢?你不愿意配小厮?你可是卖的死契,不能赎身地,只能是主子恩典脱了你的籍,要不一般人家哪肯要?除非……”

    枝儿膝行上前,热切而讨好地看着她:“除非什么?”

    “除非被哪位爷收房,嗯,你这模样确实不错,配小厮可惜了。”

    枝儿流下泪来,拼命磕着头:“奴才求夫人成全!愿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于夫人笑吟吟地说:“我不要你做牛做马,只要你替我做成件事,定叫你随了心意,以后有了孩子升姨娘也还不是我一句话!”

    枝儿无比恭敬地说:“只要夫人吩咐,枝儿无有不从!”

    “那么只要我说的,什么事你也愿意干?”

    “是的,只要是夫人说的,上刀山下枝儿也愿意!”

    “那如果我让你杀人放火呢?”

    枝儿吓得瘫在地上:“什么?杀人?”

    见于夫人面露讥讽,想到玉树临风一般地奉纯和做姨娘的风光,咬咬牙:“枝儿愿意,定不付夫人所托!”

    于夫人呵呵一笑,拉她起来,整整她散乱地头发:“我说笑了,不过想试试你的忠心,吓着枝儿了。不过二公子的通房云氏得了病,得住在僻静的地方将养一段时日,需几个可靠的人侍候,我看你是个好孩子,就去侍候她几个月,等她病好了,我定会作主让大公子收了你,你一个家生子,能做了公子的人,可不是几辈子修来地福气?”

    就这么简单?枝儿倒迟疑了,试

    :“只是侍候她几个月,等她病好了就成全我?”

    于夫人点点头:“就这么简单,但是你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到时自会告诉你!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泄露出去,定会死无丧身之地!”

    枝儿点点头:“全凭夫人吩咐!枝儿定会守口如瓶!”

    于夫人欣慰地笑了,拍拍她地肩,拔下一支重重的金簪插在她头上:“这是赏你地,若此事成了,你不但如愿跟了大公子,我定会赏你厚厚的嫁妆!”

    “姨娘那边我该怎么说?”枝儿迟疑了,她是青姨娘地大丫环,现在却去侍候一个生病的通房,不知姨娘会怎么想呢?

    “你什么也别说,不要提今晚来这里,我自会想办法告诉她。”

    枝儿放心下告辞回去,一上想起夫人的交待,不由得心惊肉跳,想想奉纯,又下决心要听夫人的。怕被发觉,她出来时给守门的婆子塞了一只银镯,让给她留着门,婆子得了,忠心耿耿地在门口等着,见她回来,连忙示意禁声,一把拉进去轻轻关上门。

    枝儿焦急地:耳问:“姨娘可曾发现?可派人来问你?”

    子声说没人来问,示意她快进去睡下。

    枝儿才放心下来,还好晚上她不轮值,蹑手蹑脚回到卧房,叶儿睡得正香,心里暗喜,正等摸黑上床,叶儿突地坐起:“你黑天半夜做什么去了?象做贼一样悄没声息的!”

    枝儿吓得;点坐在地上,半晌抚着胸口,小声骂道:“做死呀你,睡得好好的突然出声,差点吓死我了!”

    说完忙关上房门,扑过去摸到叶儿脸上就要拧她,叶儿笑着躲开,爬到床头点亮蜡烛,上下打量一番:“你头发怎么乱?脸红的和柿子一样,快说,刚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去会哪个小厮了?真是犯贱,前几年姨好心要把你配小厮,偏你心高气傲不愿意,这会子又背着人私会,也不怕被捉住!”

    枝儿正待训她,又想起今晚地事怎能给人解释,就沉默不语,由她言语作践,可偏偏叶儿又看见她头上的金簪,趁她不注意一把拔下来。

    “哇,好重的金簪子,值不少钱呢,恐怕我们一辈子的也买不起,是相好送的吧?难怪你不顾一切去见他!”

    想想不对,狐疑地说:“不对呀,小厮哪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是勾搭上哪位主子了?难怪你平时妖妖调调的,日夜想着做人家小婆!”

    见她说的难听,枝儿脸上挂不住了,夺过簪子怒道:“你胡说什么,别小老婆小老婆地,仔细姨娘听见打你!”

    叶儿反驳到:“姨娘可是个好人,十几年没见她发过脾气,就今个被你气得摔了茶盏,可见知道你去会男人了,仔细明早罚你!”

    枝儿又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姨娘知道我出去了?”

    “她说你生病了,让我看着你,后来我一觉醒来发现你不见,怕被骂就去回了姨娘。”

    “那姨娘怎么说?”

    “姨娘气得把茶盏摔了,不让我找你,说谁还能绑着她?等会自个就回来了!”

    枝儿“啊”了一声瘫坐在床上。青姨娘做了侯爷的通房后,要在府里挑几个贴身丫头,满府多少打杂做苦工地丫头谁不盼着这脱离苦海的机会?可青姨娘去厨房传饭时,看看年仅十岁的她因为手冻裂摔了碗被管事的打骂,心下怜惜之下,也不嫌她年幼不中用,挑了她去,不但善待她,还教她识字,这才过上了好日子。

    现在她瞒着姨娘应了夫人的事,她该有恨自己?说不定她已经猜到应下地是什么事。

    思前想后,姨娘这会肯定也睡不着,就翻身下床,不顾叶儿追问,径自去见她。

    青姨娘躺在床上又是难过又是气愤,这枝儿不知轻重,一心想攀高枝,应了夫人那种事,可别连命也送了,没地还连累了自己,枉疼惜她这么多年。

    正想着,有人推门进来,扑通跪在地上,青姨娘不想也知道是枝儿,她懒得起身,令值夜的丫用守了,自个去睡,半晌,淡淡地问:“你可应了?”

    枝儿一愣,姨娘分明什么都知道,遂满面羞愧,不敢隐瞒,声音低地几乎听不见:“应了。”

    青姨娘长叹一声:“你好自为之,切不可存害人之心,下去吧。”

    枝儿闻言重重磕了三个头,然后轻轻地退下了,她的终身那样美好,怎能因为对姨娘心怀愧疚就放弃呢?

    注时:晚上9至1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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