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十九年,始置太公尚父庙,以留侯张良配。中春、中秋上戊祭之,牲、乐之制如文”。——《新唐书》

    八月十四,姜明理所当然的又出了一次丑,惯性思维害死人啊,活了二十多年,一直以为中秋节是为了朱元璋那所谓的“八月十五杀鞑子”才有的节日。

    所以当张鹤来交割火药包后,姜明便匆匆的召来了侯强和陈宜中、文壁等人,问问各自安排的怎么样了,准备好明天一早出发没有的时候,才发现每个人都怪怪的望着自己。

    侯强还好说些,身为军人责无旁贷。只能挺身而出,但是文壁却直言问道:“中秋节庆之时动身是否有些不妥当,下官倒也无谓,但出使人众却是不好调和。还请钦差大人三思。”

    当时姜明就脑子发炸,“中秋节”一词不仅仅让他觉得有些惊讶,而且勾起了他思念后世亲人的念头。脸色顿时都变了,目光也深沉起来。

    陈宜中还道他一直在海外游历,已经淡忘了传统节日,被文壁这样说出来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忙出来圆场,赤红军还是按照原计划出征清剿海盗。而文壁他们出使日本的船队则在珠海过了中秋,待到八月十六再出发,反正要在台湾的鸡笼山会合。

    而侯强他们要一路剿匪,出使日本的船队晚走一天也可以,不耽误什么事情。姜明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既然是出使船队要过中秋节,那么索性就一起过吧。为了不驳陈宜中的面子,于是吩咐侯强,八月十五照常出发,但是出发的时间由巳时改为子时出发。

    白天照常休整准备,而到日落上船,在珠海边停驻,一起欣赏完焰火再行出发。正好张鹤也在旁边,本来是留下来教授侯强所分出的霹雳营怎么用火器的。但是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任务,就是将那百余斤三三配置的火药都做成焰火,到时间军民同乐,也算是为大军饯行。

    等侯强、张鹤和文壁都领命而去,姜明才从陈宜中那里知道,八月十五,在一年秋季的八月中旬,故称“中秋”。一年有四季,每季又分孟、仲、季三部分,因为秋中第二月叫仲秋,故中秋也称为“仲秋节”。到魏晋时,有“谕尚书镇牛淆,中秋夕与左右微服泛江”的记载。在先朝唐开元年初,中秋节成为固定的节日。

    中秋节在这个时代已经盛行于大宋,成为本朝的主要、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节日。到了这一天,多数人家会在此日安排家宴、团圆子女,全家登楼拜月,以酬佳节。以此来欢度中秋。

    听陈宜中解释以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才想起“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和“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大文学家苏东坡用他的《水调歌头》和题记告诉大家,宋朝人就有过中秋节的风俗。只是没有人注意而已,至少自己是没有注意。

    姜明觉得有些脸热,抛开这个话题,问陈宜中府政院筹备的怎么样了,并告知他所担心的问题,也就是人口问题。谁知道陈宜中也是正在发愁这个问题。

    说出来也是实际情况,现在登记在册的,算上归附的部落氏族的人,也不过十万左右,但是其中军队人数已经达到骇人的三万人以上,占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这个比例让陈宜中十分担心,无论是放在那里都是不妥当的。但是为了抗元,三万人马还是远远的不够,而剩下的七万余人,供养三万人马,要不是从内陆带来一些储备。恐怕现在已经是没有余粮了。

    两个人对视着站在那里,显得无计可施。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就是人口问题不好办,就算是鼓励生育吧,至少也要几十年才能缓过来。

    “再过几十年,元朝都灭亡了。”姜明心里这样想着突然听到陈宜中说道:“人口一途,唯有从内陆解决,不然老夫回去一趟面见皇上和太后,奏明此处尴尬,希望太后开恩,为我大宋国运下诏。迁移一些人过来?就算太后不准,想来凭我名望,也可号召一些人来。”

    皱着眉头听陈宜中说完。姜明摇摇头道:“要是能说动太后,相信晚辈在崖山行朝时已经劝太后移驾海外,暂避兵祸,但是大将军坚决不同意,声称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一逃再逃。太后也曾经心动,但是朝议上被大将军和陆丞相等驳回。以后就没有再提了。”

    “这些莽夫,为了自己的名誉,却用我天朝国祚当赌注,国贼也!”陈宜中听到姜明这样说,想起自己的遭遇,竟然开口骂道。姜明没有理会他怎么说的,继续道:“关于先生要用自己的声望招募,更是不妥,目前我们在台湾立足未稳,大量的在内陆招募流民或者自愿来者,鱼龙混杂。恐怕会过早的暴露自己的栖身之所,对于以后的皇上和太后移驾的安全埋下隐患。这个险也冒不得。”

    陈宜中摆摆手,看着姜明道:“那老夫也没有办法了,看来公子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姜明心里是有一些思路,但是此时不敢对陈宜中说,只能摇摇头,做无计可施之色。虽然看出来他心里似乎有所打算,但是既然不说,陈宜中也不想问,只是笑笑离去。

    吃过饭后,就让鸿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并吩咐她不要来打扰自己。然后就关上了门,天黑也没有点灯。姜明就这样把自己掩饰在黑暗里,坐在桌前想着。

    他确实需要一个冷静的时间,白天,当和陈宜中说及人口问题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办法,毕竟他比现在的宋朝人知道更多的奴隶血泪史。现在除了琉球听说还能算是国家的话,那么吕宋和渤泥简直可以算是一个翻版的非洲,有大量的人力可以支配,但是真的要走那条路吗?

    相反的是,姜明于要掠夺这两个地方的人口,来大力的开发台湾的话,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相对于他在网上了解了这些生存在小小列岛上的卑劣民族,和那写头上绑着卫生巾的家伙一样的无耻和下流之后。从心里就再也没有平静过,现在有了机会让他们偿还七百年后的血债,虽然是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是心安理得。

    再则,姜明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凡事都是从各种媒体上了解的,没有亲身的体会,就打个比方来说,对于欧洲的贩卖黑奴,他看了各种资料以后是从心眼里愤怒。

    “数以千万计的非洲黑人背井离乡,漂洋过海,被贩卖到美洲以及印度洋、亚洲由殖民者开办的种植园和矿井中工作,另一些黑人在捕奴、掠奴战争及贩运途中死去。非洲人民及其社会经济生活受到空前浩劫。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这一段话他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姜明却也记得后面的话,那就是马克思曾说过的话。

    “非洲变成商业性猎获黑人的场所,是资本原始积累的主要因素之一,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后来,黑奴贸易以及美洲的黑人奴隶制又为工业革命积累了资金。”因此可以说,资本主义从头到脚沾满了非洲人民的鲜血。

    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要生存下去总是要有牺牲,与其牺牲自己的国民,还不如拿这些人性卑劣的人开刀,反正自己现在不下手,再过两百年,葡萄牙人也会下手。

    说不定,落在自己的手里,反而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姜明心里这样想着,但是他最为难的事情不是自己心理上的不安,而是怎么把这件事情进行下去。

    首先就是像陈宜中一样的清流加道学先生就不知道是什么反应,姜明只从回到宋朝以后,丝毫不敢低估这些士大夫的威力,文天祥可是状元吧,那振臂一呼,也算是从者如云。下午的时间犹豫了半天,没有敢讲,害怕一旦说出,陈宜中就这样拂袖而去,虽然自己掌握住赤红军后也不怕什么,但是老先生一旦撂挑子。对于诸多民政琐事自己恐怕还是难以应对。

    还是时间太短啊,假以时日,自己如果有多的时间,也可以适当的培养一些自己的嫡系,那样做事就不会显得畏首畏尾的,难以伸展。

    盘算了一下,自己手持虎符玺书,得到全真七子也算是得到了道教江南的外围力量的支持,不藐视疍民以其为主成赤红军,同时许其脱贱籍,从而得到了侯强和陈龙等都是疍民出身之人的支持,但是道教始终只能算是外围,用于少量亲兵和刺探敌情还可以,不足于大用。而疍民适合用于赤红水军。由于一直属于贱民的范畴,所以连认识字的人都很少,更不要说能出什么人才了。他们暂时只适合打仗。

    自己这一方最为缺乏的就是熟知民政、民生的人,偏偏这些人现在不是在元,就是在行朝。要不就是干脆归隐远去。就像蒲寿晟一样,梅州知府做的好好的,元军来了,就干脆挂冠而去。现在急切之间上哪里找呢?

    看来,还是要在崖山行朝想办法。姜明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走到床边躺下,先不管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崖山海战,说着说着已经近九月了,一切事情先放下,先保住那殉国的近二十万大宋子民再说,他们要是真的按照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走过去,那才是真正的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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