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天在大堂上呆坐了很长时间,眉关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立山和徐大同等人肃立在大堂的两侧,手握刀柄,静静地看着他。

    “卑职赵光仁(王伟、龚兵、马自成),参见司守大人。”

    四名一身戎装的青年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高声禀报。他们四个是新任的巡检,一直待在城外镇兵大营,接到消息后连忙骑马赶了过来。

    “起来吧!”

    李少天的思维被打断,他瞅了那四名意气风发、衣甲鲜艳的青年一眼,冲着他们抬了一下右手。

    四人起身后站立在两侧的前首,抬头打量着李少天,当发现李少天比他们还年轻时,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轻蔑。

    咚咚……

    南城巡守司的校场上响起了激扬的鼓声,安静的军营立刻炸开了锅,军士们手忙脚乱地拿着武器冲出了营房,乱哄哄地在点将台前站着队伍。

    点将台上,李少天双手抱胸地看着眼前乱糟糟的队伍,心中苦笑不已,看来,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一会儿,队伍终于按照序列排好了队形,那四名巡检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徐大同等队目站在每个小队的前方,鼓声也随即停止,现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瞅着李少天,等待着训话。

    王立山和雷得水等人作为李少天的亲兵,站成一排立于点将台台前的草地上,面向队伍而立,威风凛凛。

    李少天也不说话,只是在台子上来回踱着步子,双目在队伍中扫视着,使得队伍里的军士们一阵紧张。

    “唉呦,好像多了不少新面孔嘛!”

    在台中央停下,李少天微微一笑,冲着台下大声说道。

    李少天的言语里充满了调侃,顿时缓解了现场紧张的气氛,队伍中随即发出一阵低笑,那些原先就在南城巡守司的军士们禁不住挺起了胸膛。

    “老弟兄们,大家鼓鼓掌,欢迎新兄弟的到来。”

    接着,李少天高喊了一声后,率先鼓起了掌。

    哗啦,老军士们把长枪搂在怀里,跟着拍起来巴掌,校场上顿时回荡起热烈的掌声。

    “虽然我大力欢迎,不过大家能不能留下来,那就要靠自己了。”

    双手往下压了压,掌声平息后,李少天笑着望向那些轻松起来的的军士们,随即一指队伍中一名得意地冲着一旁新加入军士咧嘴笑着的高个军士,“你别看别人,不光那些新兄弟,你们这些老人也要参加我接下来的训练和考核,别到时候被刷下来了!”

    周围的军士闻言一起望向那名高个军士,高个军士先是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哄笑中,每个人的心境都完全放松了下来。

    “军队中,打仗厉害的部队一般被称为精锐,就像咱们的天狼军、天虎军和天鹰军,而精锐中的精锐叫什么,大家知道吗?”

    轰笑声过后,李少天提高了音量,高声问。

    队伍中的军士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好奇地望着李少天。

    “王牌!精锐中的精锐就叫王牌。在我以前待过的国家里,民间流行玩一种名为扑克牌的游戏,游戏里一共有五十四张牌,其中有两张能通杀其余的牌,它们的名字是大王和小王,是扑克牌里的最强者,俗称王牌。而那些国家的军队里,那些身经百战、战功赫赫的部队就被人们尊称为‘王牌’。王牌军一出,敌军闻风丧胆,友军退避三舍,那是何等的荣耀,那是何等的威风!”

    李少天慷慨激扬地望着队列中的军士们,右手握拳使劲往空中一挥,“而我李少天要的,就是王牌军,而且是王牌军中的王牌军!”

    “王牌军,王牌军……”

    在经过短暂的沉寂后,一个军士兴奋地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喊了一声,随即,校场上沸腾了起来,军士们激动地高举着长枪有节奏地吼叫着。王牌军,这可是比牙兵还要强大的存在,像一块甜美的蛋糕,诱惑着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痴人做梦!”

    扭头瞅了一眼群情激昂的军士,赵光仁不由得冷笑一声,巡守司的这帮杂兵连镇兵都不如,还想赶超以勇猛著称的牙兵,这简直就是笑话,看来这个李少天也不过如此,夸夸其谈而已,真想不明白二叔为什么把自己派到这里,自己一直想去的可是天狼左军,难道二叔真要这小子招为女婿?

    赵光仁的来头很大,他是赵汉大哥赵奇的五子,二十三岁,先前一直在镇兵大营辅助赵光杰治理牙兵,已经是一名校尉,手里有五百兄弟,现在可好,不仅到了这种鬼地方,一下子降为只管百十来号人的巡检,他当然有抵触情绪,打心眼里瞧不起巡守司的人。

    李少天站在高处看下面一目了然,四个巡检里,除了赵光仁一脸的不屑外,其余三人倒表现得规规矩矩,没有任何异常,于是禁不住多瞅了赵光仁几眼。

    其实,当赵光仁看李少天不舒服的时候,同样,李少天看他也不顺眼,自己只不过离开了二十来天,上面就突然空降了四个巡守下来,摆明了就是监视和分权,心里开始琢磨怎样收拾收拾这个嚣张的家伙。

    “现在,我教给大家唱一首歌,一首属于咱们自己军人的歌!我先唱一遍,大家仔细听着!”

    李少天冲着四周一挥手,激动的军士们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微微一笑,高声宣布。

    军士们闻言,顿时满怀期待地望着李少天,襄州城的人都知道,李少天有着一副绝佳的好嗓子,就连赵光仁也打起了精神,想听听是什么歌。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冷月,身披着雪雨风霜;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大唐,旗帜上飞扬;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

    深吸了一口气,李少天豪迈激昂地演唱了《咱当兵的人》,高昂澎湃的歌声中,军士们先是露出了寂寞的神色,随即便感到了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赵光仁惊讶地看着李少天,他感到这首歌道尽了军人的辛酸,在一种悲壮的氛围中展现出了那份属于军人们独有的荣耀。

    唱完最后一句,李少天双拳猛然向前一伸,果断而坚决。

    哗――

    沉默了几秒后,校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军士们的眼睛里涌现出了狂热的神情,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军人居然有这样崇高的价值。

    李少天特意给这首歌改了一个名字――《兵魂》,在这首《兵魂》的激励下,一批又一批的军人前赴后继,浴血奋战,用鲜血书写了永不磨灭的辉煌。

    吃晚饭的时候,各个营房的士兵们端着碗,围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议论着王牌军和《兵魂》。这个时期的军队睡的是大通铺,每个小队占据着一间营房,开饭的时候,伙房的伙夫们就会把装有饭和菜的木桶提进来,大家拿着马勺各舀各的饭菜。

    一个营房内,正当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的时候,李少天端着碗走了进来,从木桶里盛了饭菜后,挨着一名坐在外边的士兵坐下,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他们聊天。

    因为平时就常常有人在吃饭的时候端着饭碗串门,屋里的人早已经习以为常,在加之晚上灯光昏暗,而且谈得正尽兴,见一个人影溜进来大家谁也没在意,李少天身旁的那个背对着他、正聚精会神听着别人说话的士兵甚至还挪了挪屁股,主动给他腾了一个地方出来。

    伙食不错,一荤两素,虽然口味不怎么样,但李少天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他饶有兴趣地聆听着士兵们谈话,因为要想真正掌握一支部队并且形成战斗力,首先就要知道士兵们在想些什么。

    屋里的人斗志昂扬,士气高涨,对李少天有着很高的评价和期待,而且纷纷对王牌军充满了向往。

    “司守大人!”

    终于,当一名士兵端着碗去盛饭菜的时候,愕然发现了坐在那里的李少天,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屋里的士兵们闻言纷纷站起身,惊讶地望向李少天,坐在李少天边上的那名士兵更是惶恐不安。

    “没事,你们吃!”

    伸了拍了拍身边的那名紧张的士兵,李少天把碗里的饭菜往嘴里扒拉了几下,笑着走了出去。

    屋里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还以为李少天回家了,万万没有料到会跟自己一起吃饭,震惊的同时心里还有一种异样的亲切。

    经过三天的走访和向士兵们了解情况,李少天很快就发现了军队里的一些问题,例如克扣军饷、军纪涣散、殴打士兵、训练不足等等,尤其令李少天感到郁闷的是,士兵们最大的不满竟是在伙食上,如果不是近来劳军的人多,他们几天难得吃上一顿荤腥。

    走访后,李少天就搬入了南城巡守司军营居住,同时引进了扑克牌、象棋和军棋等一系列的娱乐活动,以丰富士兵们枯燥的生活,并且根据所了解的军事知识制定了为期三个月的训练方案,首先进行的是队列练习,这也是他知道的最好的训练士兵纪律性和服从性的办法。

    随即,南城巡守司的大校场上响起了宏亮的口令声,穿着军服的士兵们以每一什为单位,分布在大校场上精气十足地踢着正步,进行队列练习,一副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

    点将台的右侧竖起了一面铜锣,如果有忍受不了的人想退出,只要敲响铜锣即可,李少天将送其五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可谓条件优厚

    另外,李少天特意制定了一个严格伙食标准,每天吃一顿荤菜成为了一条铁的纪律被执行了下来,而且他还规定了每15天聚餐一次,每6天休假1天,深受士兵们的欢迎。

    在火热的队列训练中,来回在场中巡视的李少天就这么开始了他的军营生涯,这必定是一条坎坷崎岖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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