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一抹亮光渗入帐内,楚铮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他内力深厚,这么坐一变累倒走不累,只是用密码写信实在太繁了,6鸣对自己忠心耿耿,以后这事就交给他吧。

    映雪悄悄地走了进来,轻声道:“将军,外边有一位洪将军求见。”

    楚铮点了点头,忽见映雪面有憔悴之色,问道:“怎么,昨晚一夜没睡么?”

    映雪答道:“采云姐姐说公子可能会有事召唤,奴婢姐妹便轮流着歇息。”

    楚铮不由苦笑,这对姐妹与踏青园的两丫头倒有些想象,采云与紫娟一样比较心细,这映雪看她昨日言行颇有翠苓之风,不过她历经苦难,应该较翠苓沉稳许多。

    “你去对采云说一声,本将军夜间不需有人侍候……”楚铮想了想,二女才到自己帐下,对自己也不了解,现在怎么说也无大用,便改口说道,“对了,请洪将军进来吧。”

    洪文锦走入帐内,号后还跟着那胖乎乎的军需官倪志昌倪大人,楚铮见了笑道:“倪大人今日也这么早起啊。”

    洪文锦禀报道:“将军,昨晚倪大人与末将忙了一夜,将此地大营的辎重已经分完毕。”

    楚铮奇道:“这么快?”

    “原来倪大人在来北疆的路上就已将辎重安排妥当,”洪文锦面露钦佩之色,“统领大营所属数十分营前来领取,倪大人游刃有余,丝毫不见忙乱,天明前便已完。余下已尽数交付北疆辎重营,由他们分给黑骑军等诸部。”

    楚铮看着倪志昌这张胖脸,不由感叹真是行行出状元啊。这来北疆的一路上楚铮等人都未把这军需官放在眼里。加上倪志昌长像也颇为滑稽,整日点头给腰的。众人时常戏弄他。如今看来。作为一个军需官,他是完全胜任本职的。

    倪志昌躬身谄笑道:“下官多次来往于北疆大营和京城之间,对大营的情况自然较为熟悉。此乃下官本份,哪及得上楚将军和洪将军舍命与胡蛮搏杀于疆场。”

    楚铮说道:“倪大人过谦了,领军上阵杀敌也乃我等为将者之本分,若无倪大人等官员在后方保证军需无优,我等未开战已先败。”

    倪志昌讷讷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北疆军素来剽悍。除了孟德起等少数几人外,一般的将军对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军需官稍不满意便破口大骂。甚至拳脚相加,有时辎重不够分了,几个营地将军都带兵来抢,丝毫不把军需官的性命放在眼里,象楚铮这般明事理地中级将领他还真没见过。

    门帘一动,采云和映雪端着早点走了进来,楚铮招呼二人坐下。洪文锦对楚铮身边突然多了两个侍女毫不惊讶,大营偏将以上军官帐内哪个没有侍女了?

    “两位昨晚也是辛苦了,赶巧不如凑巧。来,一齐吃点吧。”

    倪志昌塔些畏畏缩缩,洪文锦跟随楚铮也有一月有余,知道五公子不喜他人推三阻四地。便径直坐了下来。

    楚铮忽问道:“倪大人,那收集旧辎重的事淮备的如何了?”

    倪志昌说道:“将军,这些军中旧物破损不堪,想要缝补完毕非数日所能办到。下官有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倪大人请说。”

    只听倪志昌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北疆路途遥远,京城每次送来的各种物资都多备上一些,以免途中丢失。此次仰仗将军神威,一路上一件未少,下官计算了下,这多余部分衣物棉被、粮草盔甲一应俱全,足够万人使用,以往这些多出来的都转交给北疆辎重营。此次辎重数量如此之多,下官将之扣下他们也无话可说。”

    洪文锦怒道:“竟有这等事。这帮辎重营的混帐,以往问他们要些东西总象割他们肉一般。非要请他们好吃好喝几顿或送不少东西才能讨得少许,原来还有此内情。”

    倪志昌脸色尴尬,小声道:“洪将军。这事千万别告诉他们是下官所说的。”

    楚铮一听明白了,想必这也是北疆辎重营的敛财之道,不过这些多出地辎重原本不在帐目上,是由他们机动支配,也难怪这些人推三阻四。

    楚铮沉吟片刻道:“留下衣物和粮草,盔甲等物仍交于北疆辎重营。倪大人,你所部三千辎重兵暂不回京,本将军另有他用。”

    倪志昌面露为难之色,吱吱晤晤地说道:“将军之命下官自当遵从,只足……”

    楚铮叹了口气,这人能力不错,但说话就走这么婆婆妈妈的,实在难让人对他起好感:“倪大人有话请直言。”

    “将军,禁卫军中还有百余人留在那片树林之中,临行前曾反复叮嘱下官早日返程以便带他们回京,这个……”

    洪文锦不屑道:“这帮人还管他死活作甚。”

    倪志昌叫苦道:“洪将军,但这些人下官实在得罪不起啊。”

    楚铮想了想道:“倪大人尽可放宽心,这百余人回京后定不会再留在军中,你既是隶属兵部,只需向郭大人禀明此事。若有人因此来为难你,郭大人定会为你做主。本将军这边再修书一封给吏部尚书成大人,待你返回京城后带着此信前去拜见,有他们二位大人相护,朝中没有几人可奈何得了你。”

    倪志昌大喜,躬身道:“多谢将军。”

    “你二人回去后将这些辎重淮备妥当,本将军这便去晋见统领大人。”

    皇上驾崩毕竟是件大事,为防止军心有变,王明泰和邱亦生天刚亮便起程赶回各自大营,孟德起和华长风则镇守中军,楚铮到统领大帐时,他二人正对着一个巨大地沙盘商讨着开春战事。

    楚铮正待上前参见,不经意间着了眼那沙盘。不由呆住了。这沙盘竟有五六丈方圆,分青黄二色。青色代表着草原。土黄色表示着大漠,连绵起伏的山脉上灰白色的山间小径居然也标的清清楚楚。

    孟德起和华长风相视一笑,华长风说道:“想当初我等初见此沙盘也均如楚将军一般为之震惊,此乃我北疆大营最高机密,不过楚将军以后也不是外人了,但仍需谨让切不可外传。”

    楚铮轻吁了口气,问道:“末将谨记。不过华将军,此沙盘不知是何人所制。竟能做得这般细致?”

    华长风苦笑道:“不必问我,就连统领大人也是不知。自有我北疆大营之日起。这沙盘便一直在统领大帐中。不过听先辈传言,此物好象是从皇宫大内拓印而来。”

    楚铮陡然想起姑姑楚琳曾对父亲说过,在皇上书房的密室当中有一副前朝遗留下来的万里江山秘图,山川河流标绘得极为精细,说它是赵国地镇国之宝毫不为过。但听说归听说,见到以此制作的实物仍让楚铮震撼不已,回想那日赵茗在太平宫内考核他领兵之道,所用地那张副秦赵交境地图墨进未干。想必也是从此拓印而来,只不过当时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去问赵茗。

    孟德起也叹道:“能绘制此沙盘,也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当年郭统领率我北疆大营深入大漠近千里,斩杀胡蛮单于之级。亦是仗此沙盘指引之功,不然不知我大营会枉死多少将士。即便如此,十五万将士亦只有七万余人生还。”

    楚铮也知道这段往事,当年秦赵两国均感胡蛮来去如风,被动防御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彻底清除外患,两国北疆兵马破天荒联手出击,分兵两路,历时近两年,尽歼胡蛮主力,胡蛮自此再也无力来犯。但秦赵双方亦是元气大伤,各自休生养息,两国间太平无事了近二十年。

    “楚将军到此所为何事?”孟德起问道。

    楚铮定了定神。躬身道:“末将已将九千人的御寒衣物淮备妥当,是否择日起程,请统领大人谕示。”

    孟德起一愣,昨晚这事还没商讨出个结果来就得到皇上驾崩的消息,于是便不了了之,没想到这少年今日一早便准备好了。

    孟德起看了华长风一眼,他当年与吕问天只有数面之缘,任统领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刻意为难灰胡儿,一来是吕问天也没有做过于出格地事,二是看在华长风的面子上。可华长风却闷声不响,昨晚他一不留神中了楚铮的圈套,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与灰胡儿有联系,此事可大可小,在没摸清楚铮意图前华长风不想再谈此事。

    孟德起只好没话找话,咳嗽一声道:“楚将军,九千人的御寒之物当真已准备好了?”

    楚铮将倪志昌扣留多余辎重的事说了一遍。孟德起和华长风毫无惊奇之色,他二人都是从军中底层一路摸爬滚打晋升上来地,对北疆大营这些猫腻了如指掌,只是他们也体谅那些低级军官的苦处,只要不是太过份,通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楚将军辛苦了,”孟德起皱眉道,“只是灰胡儿行踪不定,这漫天雪海中如何能找到他们。”

    楚铮笑了笑道:“末将来此亦是为了向华将军打听灰胡儿驻地所在。”

    华长风勃然变色:“你此言何意?”

    孟德起也喝道:“楚将军,不得放肆!”

    楚铮向二人行了一礼道:“末将决不敢对华将军有不敬之意。家父虽是朝中太尉,但末将既是来到了北疆,自当作为大营众将领中普通一员,也请统领大人和华将军勿对末将另眼看待,有何差遣尽管吩咐,末将誓死从命。”

    孟德起脸色缓和下来:“如此自然甚好,但你方才亦不应这般质问华将军。”

    “统领大人,华将军,末将虽初至北疆,但临时行外公与家父经外公和家父谆谆教诲,末将对北疆之事也有所了解。吕问天当年叛出大营,正值末将外公任北疆统领之时。他老人家亦知其遭遇不公深为此人惋惜,常后悔不曾早日现而制止之。而末将赴北疆途中与灰胡儿对峙时。亦深感其部之勇猛。这近万人马流浪在草原上实是可惜了。其实当年那桩公案至今已有二十余年,朝中每年颁下丈书要求我北疆大营剿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巳,末将可设法让兵部和刑部明年起不再下此公文,三五年后便可将此案消于无形。”

    王老侯爷虽未曾真对楚铮谈及吕问天之事,但在孟德起和华长风听来也觉合情合理,毕竟当年吕问天等人能逃出生天也是拜王老侯爷手下留情之赐。

    华长风听了眼睛一亮,他为化解吕问天地罪名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兵部倒好说。毕竟尚书大人对吕问天亦心存怜惜,但刑部那边始终卡住不放。这楚铮乃太尉大人之子,听说他姐姐便是刑部尚书方大人的侄媳,他若真肯相助,此事说不定真的有望化解。

    孟德起却道:“即便不追究吕问天的罪行,他也不可能再回北疆大营了,他若是回来,至少应任命偏将一职,可当年此案牵连甚大。大营内知道此事的人不少,有些还是当年那位被吕问天所杀将军的旧部,若是他们不忿而上京告状,就算太尉大人也难以压制此事。”

    华长风心也凉了下:“不错。而且吕问天也已对我大赵寒透了心,他也不愿再回来。”他心里却想道,不过能将问天地罪名消去也是好的。

    楚铮笑道:“他若真想回北疆大营任职,末将还真觉得此事棘手了。如今突厥来犯,末将不求灰胡儿能听从北疆大营之命为我大赵效力,只要他受了这些衣棉钱粮不要再惹事生非便可,反正这九千人地辎重也是多余之物。不过据末将所看,那吕问天亦是性情中人,他若真收下了定会心有不安,我北疆大营虽不能让他俯听命上沙场厮杀,但请他做些小事想必吕问天不会拒绝。”

    孟德起和华长风只是看着楚铮并不开口,楚铮只好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末将听外公所说,胡蛮与汉人相貌相差颇大,彼此问细作很难深入其腹地,而灰胡儿乃胡汉混血,部分人等与胡蛮并无二样。虽说胡蛮大军已被突厥所灭,但其部落众多,我等可让灰胡儿派出数百人冒充一小部落,为我大营打探突厥主力在何方,末将猜想吕问天应不会拒绝。”

    帐内一片寂静,华长风忽然击掌赞道:“楚将军说地不错,此计对我北疆大营甚有益处。统领大人,末持也觉得可行。”

    孟德起看了他一眼,华长风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这么多年来吕问天一直暗中相助才支撑到了今天。但大营副统领樊兆彦乃是吕问天当年所杀的右将军陶虎地外甥,在北疆大营论资历比孟德起还深,只是郭怀对他颇为不喜,才向赵王推荐孟德起为大营统领。此人与方家关系颇深,孟德起虽是大营统领也奈何不了他。吕问天尚在北疆大营的时候樊兆彦就与他是冤家对头,其舅父陶虎被吕问天所杀后,樊兆彦更是对他恨之入骨,立誓要剿灭灰胡儿。因此在大营中与华长风亦是势同水火,曾数次上书弹劾他与马贼勾结,全靠郭怀在朝中将此事压下。

    其实楚铮所说的那些孟德起和华长风也早已想过,但他二人对樊兆彦也极为顾忌,生怕因此引起大营军士哗变。华长风平日更是小心谨慎,不敢与吕问天过多联系,唯恐被樊兆彦抓到把柄。今日有楚铮主动跳出来要为吕问天送粮送物,华长风自然乐意之至。

    楚铮见孟德起沉吟不答,急着说道:“统领大人若是觉得不便,此事就算末将个人所为,有何不妥末将愿一人承担,与北疆大营毫无关联。”

    孟德起听了微感不快,暗想先前听闻这少年如何了得,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除了武力过人外,行事莽撞,一副世家子弟习气。不过他与华长风说得不错,让灰胡儿去塞外打探突厥主力行踪也不失为一好办法,此子身为当朝太尉之子,这边又有王明泰照应着。樊兆彦虽与方家也有些关系,纵使不满也决不敢对他如何。

    “也罢。楚将军。此事便交于你去操办。御寒之物可先交给灰胡儿,但粮草需扣下半数,吕问天若是答应借应派人去塞外,一月后再尽数交付于他。”

    楚铮俯道:“末将明白。”

    “不过,”楚铮着了华长风一眼,“统领大人,这茫茫雪海草原,末将也不知上哪去找灰胡儿。”

    孟德起也看向华长风:该你说话了吧。

    华长风有些尴尬。沉默片刻说道:“我对灰胡儿也只走略有所知,只知他们经常在这片地区出没。”华长风在那沙盘上虚划了个圆圆,道:“楚将军去此地寻我定能找得到。”

    楚铮叫道:“这么大一块地方?华将军,这天寒地冻你让我等雪地中游荡十几日,将士们如何受得了?末将此举也是为了北疆大营,为了与突厥之战,否则这些灰胡儿死活关我屁事!”

    孟德起见楚铮连粗话都说出来了,喝道:“楚将军,此乃军中大帐,并非酒楼饭庄。为将者岂能如此不知检点。”

    楚铮抱怨道:“统领大人,华将军仍把末将当外人看待。他与吕问天当年关系如何连大营的老兵们都清楚,可他仍在这边推三阻四的。算了,就当末将方才那些话没说,这九千人地辎重末将回去后便命人运到华将军营中,任由华将军处置。”

    华长风听了苦笑不已。这哪象个统领上万兵马的将军,简直是小孩子在赌气嘛,不过以他地年纪来说的确还只是个少年。

    楚铮说完,对孟德起施了一礼便转甚向帐外走去。华长风叫道:“楚将军且慢。”

    楚铮顿住脚步,气哼哼地说道:“华将军还有何吩咐?”

    “本持军还未把话说完呢,”华长风笑道,“草原上可以供万人避寒过冬之处并不多,无非是这六个地方。”华长风取过笔在张绢纸上写下那几个地名交给楚铮,轻声说道:“但本将军觉得第一个地方最有可能。”

    楚铮看也不看就将那张纸放在怀中,嘴里嘟囔了几句,华长风离他甚近听得分明:“拐弯抹角,真是麻烦。”

    华长风啼笑皆非,咳嗽一声道:“偏将军洪文锦在北疆多年,对这些地方极为熟悉,楚将军此行可带上他一同前往。”

    “那是自然,”楚铮说道,“不然黑骑军谁来统领。”

    “黑骑军?”华长风听了一愣,“楚将军,你准备带多少兵马去?”

    楚铮答道:“当然是五千黑骑、三千禁卫军,外带三千辎重兵。”

    孟德起顿时给茶水呛了一口,华长风急道:“胡闹,你是去送还走交战?这万余人过去,吕问天怎么也不会见你,早不知跑哪去了。”

    楚铮理直气壮地说道:“那天末将在树林边亲手射杀了好几个灰胡儿,不多带些兵,他们若怀恨在心突下毒手怎么办?”

    华长风劝道:“吕问天绝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他既是来抢辎重,死伤几人在所难免,怨不得你。”

    楚铮想了想道:“末将毕竟曾与吕问风交过手,还差点射杀了其妻何胜男,就算只带几千辎重兵,他吕问天也未必会相信于我,不如请华将军与末将一同前去,吕问天才不会怀疑我等诚意。”

    华长风哼了一声,自己若去了,在外人看来自然是以华将军为,樊兆彦又岂会轻易放过这机会?不过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吕问天若不是快走投无路了,也不会去抢大营辎重了。

    华长风沉吟半晌,道:“也罢,本将军修书一封,楚将军带去给吕问天,向他说明我大营之诚意。我与他兄弟一场,他定不会为难你。”

    楚铮疑道:“仅一封信管用吗?”

    华长风懒得理他,道:“但此信不可让他人看到,你可能够办到?”

    楚铮挺直了身子,道:“末将在此立誓,吕问天看完信后,末将定当着其面将信毁去,否则天打雷劈。”

    华长风点了点头,走到案边提笔,很快就将信写完了,并将此信装于信函内,并用火添严密涂好交给了楚铮。

    “楚将军淮备何时起程?”孟德起问道。

    “末将准备明日就起程,这些辎重早一日送到,吕问天多承一分情,还是越快越好。”

    孟德起点点头:“凡事小心为上,让洪文锦带一千黑骑军与你一同去吧,北疆四大寇中除了灰胡儿,其余三股马贼一千黑骑军已是足够。”

    楚铮回到自己帐内,将华长风所写的那封信置于案上,找了根铁针小心翼翼地将火漆挑开,取出看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华长风只是粗通文墨,所写地字架构松散,楚铮自己都有把握临摹地七八分相像,6鸣出身书香世家,则更不在话下。

    经过这数日的相处,楚铮现华长风为人圆滑难已捉摸,若让他成为大营统领,对楚家来说,比孟德起更难驾驭。北疆大营乃是赵国重中之重,历任兵部尚书十之七八是北疆大营统领出身。北疆原是王家的势力所在,但历经郭怀和孟德起两任统领,王家地影响已经大不如前。孟德起任统领也快十年了,如果再让华长风或他人继任此职,北疆大营将成为赵国最大的变数。对楚家来说,最好自然是让楚洛水接任北疆统领,但如今看来难度极大,皇室与方家定会全力阻止此事。唯今之计,就是将南线大营统领王明远调至朝中任职。楚洛水暂时接掌统领之位,北疆大营则设法扶持王明泰取代孟德起,这样一来,赵国三大世家分掌三个边疆大营,这是除了皇室外,各方勉强都可接受的。当然,这一切要等击退突厥之后再实施了,而那时华长风必需离开北疆。

    楚铮嘴角浮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华长风,本将军虽立誓将信当着吕问天地面毁去,但可未曾说那信就是你华长风地亲笔信。这封信在本公子手中,虽未必能将你置于死地,但让你当不上北疆大营统领已走绰绰有余。

    至于灰胡儿,楚铮还没将它放在心上,有华长风的劝告,吕问天又急需辎重,应该会答应自己所提地条件,这些马贼来去如风,不少人相貌与胡蛮相似,是做细作的好料子。至于以后,灰胡儿既是由北疆大营供应辎重,那藏身之地便不再是秘密,只需舅舅所部和自己麾下五千黑骑军便可以灭他好几回了。

    楚铮坐到书案前,此事应该早日和父亲商议了,苏巧彤和成奉之的事自己是迫不得已才对父亲隐瞒,这些事应该好好听听父亲的意思,毕竟他老人家身上自己要学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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