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效自是不信,冷哼一声,说道:“冀州若有你说的这般繁盛,为何反被父王纳入大商版图?”我不由暗自叹气,这是什么智商啊这?怒道:“一个小小的冀州,有多大面积?便是扩大十倍,也不及商汤之万一,便是全民皆兵,也不过数万,如何能与纵横有万里江山的商汤比肩?”我手指街上商铺说道:“你去问问,看这些商家一年能赚多少钱,税收一年要交多少,他们日常开支又需要多少。便知道商汤百姓是富裕还是贫穷。”

    殷效说道:“我贵为储君,为何要与低下的百姓说话?”我不由大怒,娇喝道:“百姓何处低下?你比他们多长了脑袋还是多长了双腿?方才大王面前,你口口声声说‘粮来自于民,’难道现在便忘了?你身上穿的,口中吃的有哪一样不是征收的税务?又有哪一样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没有百姓劳作,你这个储君能过上这般舒服的日子么?今日你若不进去问个清楚明白,便是皇后求大王免本宫教导之责,本宫也不放你们回去。”殷效还要顶嘴,殷洪忽然说道:“大哥,我们便去问问,又有何妨?”说罢翻身下马,走进一家皮革店铺,殷效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跟着跳下骏马,将缰绳塞进伊贵手中,回头对身后侍卫喝道:“都滚回宫内等两位王子归来,如有不从者,立斩当场。”当今朝歌哪个不知我苏妲己之名?众侍卫虽是殷效殷洪亲随,也不敢拂逆我的意思,闻言便回身返还了王宫。我见大太监伊贵兀自站立不动,便说道:“你也回去,莫要跟着。”大太监不敢违抗,急忙招呼宫娥返还王宫去了。举步走进那间店铺,只见殷效殷洪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之上,鼻孔朝天,身前跪着店掌柜和两名伙计。

    只听殷效说道:“去给本王子招几个小妞好生伺候着,不然你们就别在商汤版图之内走动了。”店掌柜与两名伙计汗如雨下,店掌柜一边叩头,一遍说道:“王子殿下,草民实在是找不来啊!”殷效一听,勃然大怒,“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喝道:“侍卫,将这三个匹夫拉到午门斩首。”话刚出口,便看到我咬牙切齿的站立在门口,他不知收敛不说,反而对我说道:“娘娘来的正好,本王子想问他讨要几名歌姬前来伺候,这匹夫竟然胆敢不从,着实可恼。”

    店掌柜闻殷效称呼我娘娘,更是吓的不轻,转身叩头连连,口中直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民实在是没有能力为两位殿下寻找歌姬。”我观此人约五十上下,一脸精明之色,只是脸色苍白,料想是被殷效殷洪给吓的。我扶起店掌柜三人,说道:“本宫晓得,自不会怪罪于你。”三人受宠若惊,连连谢恩,我对殷效说道:“本宫让你问的问题你都问过了么?”殷效说道:“尚未问过。”我说道:“那本宫便代你来问。”店小二是两个机灵人,此时急忙搬来椅子,请我入座。

    我盈盈坐下,问道:“掌柜的,可是朝歌人士,又姓甚名谁?”店掌柜答道:“回娘娘话,小民叫费元稹,正是朝歌人士。”我问道:“你开这皮革店铺,每年含一切税务共赚几何钱财?”

    费元稹答道:“三十贯。”

    三十贯是多少?我不知道。

    于是问道:“除去一切杂税,还剩几何?”

    “两贯!”

    我不禁眉头直皱,三十贯被帝辛刮去了二十八贯,他不是挺爱护百姓的吗?怎么税务如此之多?

    不由问道:“除去日常开支,伙计酬劳,还剩多少?”

    “不足一贯。”

    “能买地几何?”

    “不足十丈!”

    我对这个时代的钱币毫无所知,但是殷效殷洪却是清楚不过,闻言不由说道:“一派胡言,一贯钱财可买地三十丈,这是父王亲口说的,怎么到了你这匹夫口中,就不够十丈了?”费元稹说道:“小民叔父乃当朝大夫费仲,所以才能买地十丈,若换做他人,便是半长恐怕也买不到。”

    我不由问道:“这是为何?”

    费元稹答道:“但凡经商者,皆不可耕地。”

    这是什么规矩?看来商汤需要“变法”了。又问道:“若是农民,拿一贯钱财,又能买地多少?”

    费元稹答道:“依然十丈不足。”

    我不由问道:“这又为何?”

    费元稹说道:“土地都在王宫大臣手中,大人们说多少便是多少。百姓耕地少,便是拿出十贯钱财,恐怕也不会有人卖一分田地。”

    走出皮革店,殷效殷洪见侍卫不见了,不由暴跳如雷,殷效怒道:“岂有此理,侍卫哪里去了?”

    殷洪偷偷碰了一下殷效,对我努努嘴,轻声说道:“大哥,定是娘娘遣走了侍卫。你我侍卫皆是忠心不二之人,若非娘娘下令,怎会突然不见?”

    殷效闻言,说了声:“有理。”便向我问道:“你为何遣走我们亲随?”

    我装作不解的样子,说道:“殿下何出此言?本宫一直与你们一处,若是本宫遣走侍卫,你们可曾看到?再说了,本宫乃一个柔弱女子,还指望侍卫护卫本宫,遣走侍卫,何人护本宫周全?”

    殷效哑口无言,殷洪说道:“若非你遣走侍卫,那侍卫又到何处去了?这些侍卫个个都是敢死之士,无人下令,如何离去?你晚我二人进这皮革店铺,若非你下令遣走,却又是何人?”

    我暗自点头,这殷洪比殷效强多了,殷效整一傻帽。

    我说道:“或许侍卫看到了什么美貌女子,被人家勾走了,又或武成王黄飞虎见侍卫‘阻碍交通’将他们带走,也有可能是大王将侍卫招走,你为何断定是本宫遣走的?你是看到了,还是听到了?”

    殷洪无言以对,闭口不语。我冷笑一声,说道:“你们明明知道本宫说的是假话,但是却没有办法让本宫承认。商汤文武,哪一个不是老的成精的狐狸,待将来你们谁做了大王,又如何分辨大臣说的话语是对是错,是真是假?”

    二人默不作声,我接着说道:“方才问了一家店铺,料想你们也知道了商汤百姓到底是富是贫。现在还敢说朝歌繁盛么?”

    殷效说道:“娘娘方才还说商汤版图纵横万里之遥,小小一家店铺,岂能代表整个商汤天下?”

    我说道:“你若不信,可到其他店铺好生询问。整个朝歌城如若有一家店铺年收入在十贯之上,本宫便离开朝歌,大王便是再给冀州来个‘十日围城’,本宫也绝不返还朝歌。”

    殷效喜道:“此话当真?”我点头称是,又说道:“若是没有一家商铺年收入在十贯以上,就请两位王子从此之后,乖乖听话,不可违本宫任何旨意。”殷效咬牙说道:“怕你不成二弟,我们再去细细询问”说罢二人便急急忙忙的钻进另一家店铺。

    不多时,二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我讥道:“如何,此店每年可获利多少?”

    殷效恨声道:“你莫要得意,朝歌商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便不信找不出一个年收十贯的商贾。”说罢,便与殷洪挨家挨户的询问。

    最后殷效咆哮如雷的从一家裁缝店跳了出来,他双目血红,吼道:“饭桶,全是饭桶,区区十贯钱财,都没有人能赚得?本王子就是不信。”

    我冷笑一声,说道:“由不得你不信,此时你我便回王宫,本宫为你派遣侍卫,使其一家不露的将朝歌商贾年收入统计出来,你好好看看你心中的繁荣昌盛到底是什么样子。”

    殷效叫道:“回就回,本王子就是不信这个邪。”

    我派了一百名侍卫,连同殷效、殷洪的三十五名亲随,共计一百三十五人,用了一个时辰,朝歌城大大小小共计一千八百七十三户商铺的一切详细数据全统计了出来。殷效看着统计结果,脸色铁青。我说道:“你们切莫要忘记赌约。”

    殷效哼了一声,说道:“本王子何等人物,岂会言而无信?”殷洪接口说道:“正是,既然我等与你赌输了,便会信守赌约。不知要我们做什么事情?”

    这殷洪有心计啊!竟然问我要他们做什么事情,我要是现在吩咐他们做了什么,他大可以说赌约已经结束了,我笑道:“你怕是记不清了赌约,本宫的赌约可是说要你们永远不可违背本宫的旨意,却不是要你们做什么事情这样简单的。”

    殷效与殷洪对视一眼,殷洪说道:“愿赌服输,我二人今后自当听从娘娘话语。”我暗自点头,这一对活宝“白痴”了点,虽然是个“愣头青,”但是言而有信却不失为大丈夫所谓,于是说道:“如此甚好,先随本宫到地宫看看哪吒快出关不。”

    二人跟在我的身后,刚出“寿仙宫,”迎面急急忙忙跑来一名黄门官,跪倒施礼说道:“贵妃娘娘,大王请贵妃娘娘立刻赶往‘庆和殿。’”

    帝辛召见,不能不去。我只得暂且将哪吒的事情放一放了,回头对殷效、殷洪说道:“你们随本宫去‘庆和殿,’即日起,本宫便传授你们安邦治国之道。”

    殷效、殷洪脸色一阵难看,我问道:“怎么?”殷效说道:“‘庆和殿’是父王商议国事的第二场所,文武百官必定在‘庆贺殿’内,那些个老臣总爱唠唠叨叨,烦也烦死人了,我们两个还是不去为好。”

    不去是不行的,我说道:“怎么?这么快便不能信守赌约了?”殷洪说道:“非是我等不能信守赌约,只是父王招娘娘前往,必定是国家大事,娘娘一直说我兄弟二人不懂国事,我们便是去了,也什么话都说不上,故而还是不去的好。”

    我脸色一沉,说道:“不去不行。当然,你们要是想做言而无信之辈,便不用跟来。”说罢,大步随黄门官往“庆和殿”而去。我便不信好面子的殷效殷洪愿意做言而无信之人。果然,我刚刚走出几步,他们便跟了上来。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们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疏于管教,什么事情都不明白,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心智未开,纯洁着呢!当然好色除外。王宫贵族,尤其是这个连婚姻都没有普及的时代,便是十岁男孩,恐怕也不是处了。

    我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恶寒。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二十世纪什么最少?男人的答案是处女最少,而这个时代却是处男难寻。

    一路无话,不多时我们已经置身“庆和殿”内。果然如殷效、殷洪所说,文武百官没有一个缺席的。帝辛高坐龙椅,文武百官分坐殿下两边,每人身前有一方桌,上摆水果糕点,美酒佳酿,要是再有几个歌姬的话,这里便不是议事之地,而是寻欢场所了。

    帝辛对殷效殷洪的到来颇为诧异,但是却顾不着给他们说话,挥手将我们招到身边,帝辛说道:“爱妃,众卿家不赞成分发土地,严令婚姻,你于他们说说好处。”

    不赞成,怎么会呢?这可是富国强民的好政策啊!我凤目从众位大人脸上扫过,问道:“各位大人,为何不赞成本宫新法?婚姻普及、土地分放有何不妥之处么?”

    商容坐在桌后,施礼说道:“娘娘,祖宗之法不可抛。土地自古以来便是王室、大臣、诸侯所有,若分发于百姓,一、破祖宗之法,对祖宗不敬;二、贵族无粮之来源,税务虽可支撑,然若遇天灾,却是难以维持;三、百姓本便有地,大可维持生活,若将大量的土地分发,百姓终因家口少,而难以耕种,致使土地荒芜。因此三点,老臣认为此法绝不可行。”

    重臣连连称是。商容所说三点,前两点大可忽视,但是第三点却是我没有想到的。当今天下婚姻尚未普及,百姓有随母过,有随父生,一家恐怕也就两三口人了不起了,更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是单身。若将土地大量分发,确是会造成土地荒芜。

    我略一思索,便有计较,说道:“墨守陈规,国家难以繁盛,所以丞相列出的第一条大可抛在一边。祖宗之法不足守,若阻碍了国家的繁盛,应及时废除。规矩是人定的,不适应时,人自可废除。”

    商容说道:“娘娘此言差矣,祖宗传下这万里江山,同时传下的便是富国安民的法令,如何会过时?”

    我说道:“天下没有不过时的法令,想远古时代,有谁想过婚姻二字?哪个不是茹毛饮血,出入草莽?但是现在,众位大人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足以说明时代在变,人只会往好的地方发展。若依丞相所说,祖宗之法不可破,现在何必还要什么婚姻?干脆跑到森林里面,碰到中意的女子,便扛回家,待产子后再丢出去,令人复扛。”

    殷效、殷洪“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群臣一片愕然,显然他们没有想到,他们敬重的苏娘娘,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语。

    商容说道:“那不一样!”我追问道:“有何不同?”商容老脸憋的通红,却是说不出什么不同之处。

    比干见商容无话反驳,说道:“就算祖宗之法不足守,那第二条呢?土地给了百姓,我们吃什么?”

    我说道:“自不可全部分放,请问亚相,满朝文武所有良田所加,有多少土地?”比干说道:“大约有三十万亩。”文武百官才多少人,竟然拥有三十万亩的耕地,十亩地足可供每名官员一家所需了。我点头说道:“可分发出去二十万亩,余下十万亩足可供国家应日常所需,再加上税收,我商汤岂会难以支撑?如今婚姻难以普及,非是百姓食古不化,很大的原因便是一个穷字。你们天天喊着忠君爱国,但是让你们交出这些土地,你们一个个就急红了眼,恐怕忠君爱国只是尔等嘴巴里说说。”

    群臣急忙起身跪倒,呼道:“臣等之心天地可鉴------”我挥手制止,怒道:“你们每一名官员拥有耕地数千亩,请问你们一家共有多少张嘴巴吃饭?你们要这么多耕地做什么用?如今土地分发,利国利民,你们便找些借口,就是不愿吐出一分地来,这也叫忠君爱国?”

    群臣见我发怒,不敢言语。帝辛说道:“第三条呢?”

    我说道:“可多家共同耕种。比如十亩田地,共分与三家,使其共同耕种,丰收后平分,并下严令,不可私自划分耕地。”

    帝辛说道:“孤王看此法可行,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比干高呼道:“大王不可,祖宗传下的规矩万万不能破除。不然,定天怒人怨,遭众神唾弃。若大王圣意已决,臣等长跪不起。”

    “臣等长跪不起------”

    我知道我是操之过急了,新法的建立,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实施的?更何况此法直接损害了他们的利益。看来这新法是成立不了了,眼下西岐对商汤窥视,我应该将重点放在西岐才是,其他的东西等灭了西岐再说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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