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王亦选笑道:“这些都是老话!不说了,那就备上几坛五年装的吧。哎呀呀,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流口水了。说心里话,我对这女儿红,可是比茅台来得更要紧,哈哈哈!”

    “嗯!”他应道:“从这一点上来说,您还真是和路老爷子差不多。他就属于看见这酒不要命的,据晴儿说,我上次费了老鼻子劲儿给他老人家弄的那两大坛子酒,他老爷子竟然专门锁在了酒窖里,钥匙连小梅阿姨都不给碰。而他呢,每天都会拿着钥匙,嘴一馋了就进去弄两口!”

    “哈哈哈!”王亦选大笑:“这还就是路老爷子!他要是不这样啊,也就不是他了!对了”

    王亦选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你小子,刚刚说漏嘴了吧?你说你费老鼻子劲儿给老爷子弄了两大坛子酒,有这事儿吧?那么给我的呢,我怎么没见着啊?”

    “哎呀呀!还真是说漏了嘴!”他不住地拍脑袋,一下子想起了上次给路老爷子弄酒的“说辞”:“头儿,实不相瞒,这大坛子的酒,还真不是我去找女儿红公司摊派的。她们刚刚入驻卧虎镇那会儿,虽说地盘和工艺都加强了,但最关键的资金链问题。还是我带头,自己掏腰包,让镇里的人多多支持她们。比如说送老爷子这个,就是我自己当时掏腰包。那时候,她们着急用钱,搞折价销售,五十斤装的十五年陈酿,那会儿卖二千元一斤,一坛十万元,折完之后是三万元!”

    “五十斤装,才三万元?”王亦选惊愕不已:“这可是大好的便宜啊!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有啊!”他应道:“现在看起来是便宜得不能再便宜,可当时三万块还是个数呢。我当时也没什么钱,但为了带头,一咬牙,就把所有积蓄都压上了。买了整整四大坛,十二万,这对于当时的女儿红公司来说,也算是一笔比较大的融资额了吧?”

    王亦选赞叹不已:“乖乖!你小子挺有魄力!四大坛子五十斤装的,一共才十二万,现在卖到多少钱了,你刚才说涨了十倍,那不是有一百二十万了?小子,够有投资眼光的啊?”

    他苦笑一声:“记,不止吧,毕竟那会儿还是三折后的抵扣价。不过,您可不知道,这会儿看是赚了,可要是两年前,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啊,几乎把这些年积攒的全投进去了。当然了,一是出于落实您战略决策的公心,二也是为了自己能在卧虎镇立住脚跟的私心。所以,现在看来,这一赌还是值当的!”

    “嗯!”王亦选半褒半贬地说道:“冷暖自知!你小子也算是舍得下本,这一把赌对了!不过,这么算起来,一下子给你家路老爷子送过去两坛,可是价值不菲啊!难怪他会守着酒窖钥匙,动不动进去喝一口,哈哈哈!”

    他也不禁笑出了声:“头儿,别看您也笑路老爷子,但是我看啊,您和他差不多,真要是把这五十斤的往您家里一放,您没准儿也会这么喝!”

    “嗯!别说!这还真是有可能!”王亦选倒是不做作,直接应了一句,但只过了一会儿,这位西京大老板就焕发出了如“沙漠之狐”一般的灵性:“小子,我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把你手里存着的那两坛,也送我一坛,让我象老爷子那样守着,一天喝一小口是吧?”

    “这”他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纵然如大老板这样不苟言笑之人,也会开出这样的玩笑来。不过,话又说来,王亦选除了豪气与隐忍之外,不为人知却极是要命的,恰恰是这种狐狸一般的狡黠。

    自己有意给路老爷子只送了两大坛子酒,而留下了另两坛。这并不是给自己备的,怕的就是老爷子抵抗不住美酒诱惑,天天喝,没多久就喝没了。到时再想要,这也算是有备无患。

    可这会儿说走了嘴,竟然惹得王亦选主动张口来要!

    怎么办?

    能怎么办?在西京这个地面上,王亦选那可是说一不二的汉武帝,想要什么,自己还能够不给?

    再说了,这也不是索贿,只当是自己存了好酒,找自己解馋而已。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送一坛去吧!不过,咱们可得有言在先,只能是一坛,剩下那坛,我还得给路老爷子留着呢。要不然,照他那个喝法,没多少时候就喝完了。到时候喝顺了嘴,肯定还想再喝,肯定还得找我。如果我拿不出来,不被他打屁股才怪!”

    “嘿嘿!”王亦选笑得很些怪怪的:“小子,你就只怕老爷子打屁股,不怕我打?要知道,老爷子现在可是远在京城,你呢,可是必须天天坐在我办公室的外面。我要是真想打起你屁股来,你还跑得了?”

    “跑不了!”他哀叹一句:“怕了您了!不过,我已经答应送您一大坛子酒了,你好歹也得有所表示吧?”

    “表示?什么表示?”王亦选一下子警觉起来:“我可是告诉你啊!这是你心甘情愿送给我的,我既没索贿,你也没行贿。你还想从我这儿要什么?不会是想要官吧?你小子年限还没到呢,别想着靠这坛子酒,让我给你开绿灯啊?”

    “您误会了!”他忙道:“我哪能干那样的事情啊!我就是有两个不情之请,想请您答应一下!”

    “还不情之请!说说吧,我先听听!”王亦选根本不上钩。

    他放松了语气:“其实没什么,第一个,您肯定能答应!今天晚上的庆功宴,我想少喝一点儿,请您多往前冲冲,您看行么?”

    “哦?这是为什么?”王亦选的鼻子就象追寻猛兽的猎狗一样灵敏,当即听出了不一样的地方,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一句。

    他微微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场仗打下来,尤其是今天这场决战,打之前还有打的时候,就是信心满满,不知疲倦。可这会儿打完了吧,慢慢沉静下来,倒是觉得有些疲倦了。今天晚上如果再和老付他们血拼,我怕我明天就上不了班啦!”

    “哦?”王亦选表示疑虑:“上不了就上不了呗,今天要是真喝多了,我给你放一整天假,这总行了吧?你小子,不会是藏着什么心事,或者是气势上就怂了,怕了老付他们的厉兵秣马吧?”

    “我会怕他们?”他不禁被激将了一下,但很快还是沉静下来,所以语气也显得强硬了一些,从另一个角度将了王亦选一军:“记,我这也算是小恳求,您不会连这也不答应吧?”

    “嗯!我想想!”王亦选在电话那头陷入了思考。

    他的心跳加快了一些。

    其实,他之所心把这个小要求放在头一个抛出来,还真是有所考虑的。

    第一位的,当然是色心如炽。

    其实,早在小陈给他递过来“庆功红酒”的时候,他就收到了仲葳、章卿和史莘这三美几乎在同时发来的短信:“亲爱的,大功告成!今晚要是有庆功宴,之后可别忘了狂欢之约哟?对了,记住别喝太多。要不,你醉倒在桌上,我们就得扶你去,自己diy了!”

    天!什么狂欢之约?

    当然是一龙三凤!

    这等要命之约,能拒绝么?最最要命的是,她们三个还知冷知热的,让自己少喝一点。更更要命的是,她们竟然说自己要是喝醉了,她们就自个儿diy!

    让三个绝色美人儿自己动手,他却在旁边呼呼大睡,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所以,从来不曾喝多,也不怕喝多的他,这会儿为了三美的狂欢之约,竟然从心里油生了那么一点点小想法。而今天这场合,如果他想少喝一点儿,那就只有让王亦选多喝一点儿了。

    第二位的,还是功高震主。

    作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不出意外的话,就算是王亦选在场,大家也会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所有的酒都朝他来敬。

    而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要说老付这帮人,都是有本事、敢打敢拼的人。可是,越是有本事的人,脾气秉性越是直率。正所谓“铮铮铁骨、性情中人”,他们可不大会管什么官不官的,谁领着他们冲锋陷阵、击破敌军,他们就从内心里佩服谁,真正将其当作可以托付的将兵之帅,对其言听计从。

    正因为如此,即使晚上的场合,王亦选、李光耐、董清明悉数出现,对于老付他们来说,也就是面上的尊重,可要是真正闹酒,那还得是和他唐卡。

    正因为如此,一旦产生这样的现象,就算王亦选再大度,心里也会有那么一丝不爽。毕竟,功高震主,已是千百年来不变的历史规律。这个规律,汉景帝、宋大祖、明太祖等等千古明君尚且改变不了,王亦选就更改变不了!

    而眼下,唯一能够作出一些改变的,那就是作为臣下的他,主动退让,象卫青那样,事事让出一步,为自己多留一些存活的空间,省得象周亚夫那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算是最后有所领悟,也是为时已晚,再想天,已是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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