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出了声:“差不多,等鱼上钩。不过,万年青这老小子要是真的是鱼,您二位可不是饵!这个饵,也就是他现在对意识形态战绩上屡战屡败的不甘心而已。要说您二位的真正角色,那可是地地道道的钓者,是渔翁,我说得对么?”

    “哈哈哈!”周、程二人笑出了声,“唐卡啊唐卡,还是你会比喻!别说,这么比喻还真是挺形象的,而且一下子就成了系统角色了。咱们小小演这么一出,也算是搭台子唱戏了!”

    “是啊!”他发出一声感叹,“这场戏,说起来小,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是,重要性可一点儿也不小。小戏起大作用,今天如果一切顺利,咱们这场小戏可是真正的头功!”

    这时候,胡馨冉已经快步跑来,手里拿着冯哲元交给她的钥匙,迅速把小会议室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各位领导,里面请!”

    “嗯!”唐卡点了点头,将周、程二人让进会议室,然后将胡馨冉叫到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哲元和你说了吧?守在这儿,除了我的命令,谁都不让进!一会儿小杜会让网监中心主任张继明过来,把他放进去。再有,拿着专属手机,一会儿还会有别人进来,只听我电话,放行就好!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胡馨冉的眼中放出崇敬的光芒,对这位“恩人”和“偶像”会如此近距离地向自己发出指令,感觉特别兴奋,所以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应出一句,“主任,您放心吧,人在阵地在,坚持执行命令!”

    “好!”他将眼光从她膨胀的胸脯前移开,转身关上了门。

    门才关上,周、程二人都顾不得坐下,直接站在了门口问他:“怎么样?赶快说说!”

    他笑着应:“没事儿,咱们就是设一个局而已!一会儿万年青过来,您二位找他说说从公安系统,特别是网监中心加强意识形态建设的重要意义,顺便再夸夸他。我估计,在此之后,用不了一两分钟,省市纪委联合调查小组的同志们就该敲门了。这时候,宣布的主角就换成了简青纯记,您二位再不声不响地退出,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周、程二人有些不敢相信。

    “是这样!但也不简单!”他应道,“这个万年青是出了名的鬼狐狸,要想把他从会议室之外引到这个会议室来,然后在这个会议室里坐定,和您二位毫无戒心地交流,这可是一个最讲究功夫的慢活儿,急不得恼不得,欲速则不达。而且用语、音调什么的,都得把握好了,不能显示出半点破绽,所以还是一个细致活儿。又不能急,还得细致,放眼整个西京,这样的功夫也就只有您二位能把握得好,我说得没错吧?”

    周、程二人都笑:“哈哈!你小子,这是夸我们呢,还是把我们架在火上烤啊?”

    “那我可不敢!”他哈哈一笑,继而放低了声音,“二位领导,还有两个细节需要提醒一下!第一,我们推算这个万年青,在来之前,很有可能是和林江越和张一冰在一块儿,他们应该正在研究西陵笑笑生屡次受挫的事情。所以,今天能够如此痛快地前来,也是想着探听一下我们目前采取了什么手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这样的心态。所以,我们一会儿要充分利用好这个心态,先给这老小子透露一点儿,但又不全说,这样就会彻底调动起他的好奇心,从会议室外到会议室内,再踏踏实实坐下来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第二,这老小子一贯鬼头,上次我们双规他,就怀疑他身上藏有枪,或者至少有两个手机。后来没搜出枪,但是两个手机是确实搜出来了。这一次,我们会以会议内容涉及重要机密的理由,让参会人员上交手机。但是,这老小子很有可能只交一部手机,另一部不交。所以,一会儿二位领导可以借机说一个手机上观看西京论坛的引子,让这老小子掏出手机来看看网页。如果他下意识地掏出来,那就正好,我们让纪委同志进来的时候,直接把这个手机收走。如果他留有一手,故意装傻,不交手机,那也没事儿,装傻有装傻的代价,至少在这一会儿,他不能再故意把手伸到兜里去发短信什么的,反而会为了避嫌,主动把双手摊到面上来。这样一来,就好办了。纪委调查小组的人突然进来,对他进行控制之时,首先就搜他身上的手机。这时候,他再想通知其他人来劫法场什么的,就根本不可能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百分之九十!”

    “好啊!”周、程二人应道,“你小子,说的这两点,非常关键,就这么办!”

    他笑了笑,“二位领导认可就好!”

    却在这时,他手里的专属手机响了。急忙一看,是胡馨冉打来的,迅速接了起来,她的声音传来:“主任,网监中心的张主任到门口了!”

    “好!”他请周、程二人就坐,然后从里面打开会议室的门,看到胡馨冉正与张继明站在外面,他冲张继明招了招手,示意这位网监中心负责人进入会议室,然后冲胡馨冉眨了眨眼睛。

    胡馨冉会意,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他正想把门关上,却突然发现了自己最不愿意见到的一幕。

    杜语琴此时正站在不远处,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大概是刚刚送张继明过来,所以借着机会想探听一下会议室里正说着什么机密的事情。

    他的心向下沉了一沉,微微叹了一口气,招手唤过杜语琴:“小杜,你们冯科长呢?我不是让他紧紧跟着我么?这会儿又跑哪儿去了?对了,你告诉他,江越市长要是一会儿来了之后,先请去贵宾室休息,亦选记可能会前还要和他聊几句。还有,今天列席会议的几位领导,有几个还没到?你查一查,一会儿告诉冯科长,让他马上向我报告!”

    “是!”杜语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些慌乱,点了点头,迅速转身,找冯哲元去了。

    其实,冯哲元按照唐卡的指示,一直站在稍远处的柱子旁边,静静看着杜语琴的“表演”。

    这要是在以往,也看不出什么,但是,自从唐卡交待之后,再看这位小杜,确实有些反常,比如她送张继明与胡馨冉交接之后,按理说应该迅速离开,但她就是不走,磨磨蹭蹭的,还踮了脚尖拼命向会议室那边凑,也许她自己不觉得,可在冷眼旁观的冯哲元眼里,就很是可疑了。

    冯哲元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都说唐大主任料事如神,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两年前的小杜,那可是唐卡和“八大金刚”最为倚重的铁杆力量。可是,两年时间过去,这位“忠心不二”的小杜竟然产生了很多看不懂的变化,真是世事难料啊!

    冯哲元也算是多年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老手了,听到唐卡让杜语琴来找自己,知道这位大主任已经觉察出了杜语琴的失常,所以让她来找自己是有意而为之,自己必须配合他演好这个“双簧”。

    于是,冯哲元从柱子中闪身出来,快速走了几步,听到杜语琴疾声叫着自己“科长”,却像没听见似的,径直进了会议室,手里却没闲着,迅速拨通守在大门口小闵的电话,问她林市长的车进来没有。在得到肯定的答之后,这位会议科长很快站到了市政府信息中心主任李中博的面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家常。

    “科长!科长!”杜语琴这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追上您了!唐主任叫您呢?”

    “哦!”冯哲元应了一声,“好!我这就过去!对了,唐主任说什么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杜语琴摇了摇头,“他说了,如果林市长到了,先请去贵宾室,亦选记会前可能想在贵宾室先和市长碰碰头。还有,他让我查查列席会议的领导是不是都到了,让您马上过去向他汇报!”

    “哦!”冯哲元点点头,“我刚才问小闵了,林市长的车已经进院了,应该马上就上来。列席会议的领导,还差几个,你统计了么?”

    杜语琴一怔:“还没呢?唐主任让我第一时间找到您,我就马上跑过来了找您了,列席领导还没来得及统计呢?”

    “是么?”冯哲元板起了脸,“小杜啊!这可不行啊!领导交办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办好!你也算是会议科的老人了,应该知道这开会之前的规矩,那可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尤其是咱们主管领导唐大主任,他说的话,就是命令,必须马上执行,一点马虎眼都不能打!要不然,不是等着挨板子么?这样吧,你不用再去统计了,今天列席人员,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信息中心李中博主任,已经在这儿了,网监中心张继明主任,刚才已经被周、程二位领导请到小会议室去了,宣传部的高部长、何科长,也都在后排坐着呢。现在看,就差政府办的魏主任和公安局的万局长了。你这样,马上问问小闵,看到这二位领导的车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直接给他们二位追一个电话。再怎么说,这列席的总应该比出席的提前到吧,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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