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人应该也懵了,想抓几个百姓问问眼下是什么情况,它们刚来皇城就烧没了,估计是有些不甘心。 有诈的可能不大,妖族不会为迷惑敌人,把自己老窝踏平,他们做不出‘为了防止你杀我,所以我先自杀了’这种事。 皇城被丹炉烧成渣,它和擀毡大姐的战斗还没结束,它们甚至不关心突然出现魔兵。 大军突袭而来的魔族人,在这一刻受到了不该有的待遇,它们被无视了。 没有城墙拦阻,大火迅速向城外蔓延,城外尽是枯萎的植物,很容易点燃。 火借风势,一烧一大片,丹炉的火还和普通火焰不同,用水浇不灭,我们看山上已经不安全,就打算撤到更远的地方去。 只是季恒他们还没回来,顾青城说他会再造几支穿云箭,每隔一段时间就放一支,季恒他们肯定能看到。 大伦问我们要不要帮擀毡大姐一把,我反问他怎么帮,擀毡大姐可以在火焰上方飞来飞去,我们几个只要靠近火海就会被烧成灰。 在这个世界我们没有原来的武器和本领,十年间我试过很多次,想把业火‘召唤’出来,可惜屡试屡败。 该逃命的时候就得逃命,陈清寒背着我、大伦背着铜镜,我们继续转移。 这回我没包上镜子,方便随时观看战况,大伦走在我们前面,充当移动显示屏支架,我在后边看着,就见这时候魔族准备出手,它们选择帮谁很关键。 擀毡大姐想砸丹炉,一直在找东西扔它,丹炉就喷火,把扔向它的东西点着、烧成渣。 它的火没有业火威力大,奈何我的技能被禁用,只能看着丹炉秀实力。 魔族齐齐飞上半空,向丹炉投掷石块,看来它们选择攻击丹炉,它们抓去问话的百姓对它们说了什么,因此它们对丹炉更感兴趣。 丹炉的火焰虽然厉害,但也架不住石头量多,石块像雨点似的砸向它,魔族强壮的战士,投的石头都像脸盆一样大。 丹炉被石块压住,似乎被砸坏了几处地方,当它被石块淹没,火焰不再喷出来,魔族派出一队人,要飞下去查看,它们可能是想要这座丹炉。 正当魔族小队飞到石块堆成的石头山上方时,石头堆突然炸开,飞石像散/弹,击中靠近的魔兵,魔兵躲闪不及,有的被砸伤,有的直接被打下来掉在地上。 丹炉的碎片也在其中,炉子炸裂,滚烫的碎片飞溅,魔兵急忙躲闪,一时没人敢再靠近。 它们不敢,擀毡大姐敢,它见丹炉炸开,比之前更加激动,如旋风般卷向石头堆炸开的位置。 但没等它赶到,石头堆里就冲出一个东西,好像一个铁饼,又像是迷你飞碟,那东西冲出石头堆,也是旋转飞行,盘旋飞向天空。 擀毡大姐立刻追上去,我没想到之前和擀毡大姐对话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我以为丹炉里炼的不是仙丹就是石猴。 铁饼飞向天际,可这个世界是虚拟的,它再飞、能飞出大气层吗? 魔族也派出魔兵跟着追,只是它们这回不敢追得太近,跟擀毡大姐和铁饼保持了一段距离。 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不同之处很多,其中之一就是这里只有一块大陆,还是平的,不是圆的,这是个‘天方、地也方’的空间,所以不存在绕世界飞行一圈能飞回原处的情况。 擀毡大姐比铁饼飞得快,它追上铁饼,伸手抓住它,铁饼突然变红,像烧红的烙铁,擀毡大姐急忙松手,但还是晚了,它双手的皮被烧焦,铁饼逮到机会立即逃脱。 擀毡大姐不知什么时候捡了把石锤,抡起来砸向铁饼,铁饼被砸中,从空中掉下去,下方是一片湖,这个世界没有海,不过大湖有很多,铁饼掉进湖里,湖水开始升温,里面的鱼疯狂跳跃,最后被煮熟了,变成一湖鱼汤。 湖水开了锅,魔兵仍旧不敢靠近,那都是滚烫的开水,它们再强壮,也是血肉之躯。 “这东西就是个大功率热的快吧?”我看着滚开的湖水,心想要是把它弄回早餐店,得省多少电钱啊! 擀毡大姐一身的皮也怕煮,煮时间长了皮会烂,它现在就靠这身皮才能上天入地。 当然这是我猜的,如果不是需要这身皮,它没必要在戏楼里潜伏那么多年,它不能出去报仇肯定有原因,原因很可能就是这身皮囊。 “你们见过这种东西吗?”我问向身边的三位‘前辈’,大伦在单位工作的年头也比我长,顾青城和陈清寒就更不用说了。 大伦看不着,我就向他描述,告诉他丹炉里飞出一块铁饼,这铁饼不过海碗大小,却快速加热了整座湖,把湖水烧开了。 大伦想了想说:“哦,那就是热的快吧。” 顾青城问陈清寒,有没有可能是he能,陈清寒说如果是,那这种技术绝对不属于人类。 大伦听说‘he能’,紧张地问万一有辐射怎么办。 我们身上都没带工具,现挖个地下避难所也来不及,有心躲远点,又找不到交通工具,陈清寒骑的飞鸟已经飞走了,那鸟的体积非常大,在空中等于活靶子,他担心被魔兵发现,所以在离城稍远的地方下‘飞机’,让那飞鸟自行飞走。 那飞鸟受过训练,应该是顺原路返回,找大部队去了。 早些时候我还没见过他队伍里有这种‘交通工具’,他说是刚得来的,一共就两只。 所以他没进行磨合和试飞,直接骑着飞出来,这是相当危险的事。 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给大家拖了后腿,他们知道我行动不便,因此全都冒险回来救我,感动是感动,但我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长期身居‘输出’之位,这次却帮不上大家的忙,感觉那是相当地憋屈。 突然,我想起了红姑的本事,她可以透过镜子杀人,那杀铁饼是不是也行? 但我不知道怎么使用她的能力,用镜子寻人还是误打误撞学会的。 我们离开皇城,走了约有一个钟头,忽听旁边的枯树林里有人喊:“顾队、陈教授。” 会这样称呼顾青城和陈清寒的只有我们自己人,我们侧头去看,发现林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于修,一个是年轻美貌的姑娘。 “嘿,这人失踪十年,于修——”我朝他招手示意,他带着那姑娘走出树林,姑娘看到我,紧绷着的表情松了松。 “我们看到皇城出事了。”于修转头看冒烟的方向。 现在我们距离皇城已经有段距离,即使皇城没烧成渣,在这个地方也看不到城墙和其中的建筑,但此刻那里浓烟不熄,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走吧,边走边说,这里不安全。”陈清寒招呼于修二人跟我们一道向前走,虽说这边看不到皇城,但从皇城蔓延出来的大火就追在身后边,再来几阵风就有可能追上我们。 空气都是热的,烧东西的味道始终充斥在鼻腔里。 我更好奇于修这些年去哪了,‘我’姐姐人呢?他这渣男,该不会是得到就抛弃,把跟他私奔的姐姐甩了,又找个新人吧? 我不由悄悄打量于修身边年轻美貌的姑娘,正巧她也在看我,只不过她是光明正大地看。 “你好。”我偷看人家被当场抓获,便大方跟她打招呼。 “你真的不是红姑。”姑娘有点伤心,又像是接受了现实。 “?”我看向于修,心说是不是这家伙把我出卖了? “她是红姑的姐姐,楼主。”于修开口介绍。 “嗯?”这是那位吓人的蓝衣楼主?我惊了。 难道说这十年,不止王爷带着月娘去求医问药、缝脸补伤,于修和楼主也走上了医美的道路! 我明明记得楼主的眼睛如同死人一般,没有一点光彩,如今看着,这双眼睛没有半点死气,灵动得很。 “这事也是说来话长,咱们可以稍后再说,皇城是怎么回事?”于修问。 皇城的事,我已经跟陈清寒他们说过了,顾青城听过三遍,我正盯着铜镜看战况呢,所以他主动接过话头,向于修解释皇城的事。 此时擀毡大姐站在湖边,指着湖水好像在说什么,铁饼藏在湖中不肯出来,气焰已经没有藏在丹炉中时那么嚣张。 顾青城讲完我们这边的事,于修才说起他的故事线,他确实是带着楼主去治病的,两个人根本不是私奔。 楼主愿意跟他走,同样是为治病,和感情无关。 于修在一开始就表明身份,告诉楼主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投she在‘角色’身上的一缕意识。 但他有办法治好楼主的病,在当街抢亲的那天,在陈清寒篡位的时候,他就向楼主表明了一切。 而他这么做,剧情却没有回档,他觉得是楼主的原因。 我们当时说,不能逆着剧情来、不能顺着剧情来,他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如果他按着剧情来,楼主一心嫁给战神,他不能破坏;若是逆着剧情来,他必须破坏二人的婚事,演一段虐心剧情。 他压根儿不想演,于是告诉楼主实情,用治病当‘钩’,把楼主给说动了。 结果是楼主没嫁成战神,他也没和楼主上演一段虐lian情深,只是帮助楼主治病恢复容貌,等于是成功拖延了时间。 我觉得剧情走向其实挺迷的,也没个准的评判标准,于修这就是走运,不然他向剧中人表明身份,这不是穿帮嘛。 本来楼主不肯走,因为她舍不下红姑,别看她平时对红姑没个好脸色,实际上她很照顾这个妹妹。 所以于修告诉她,红姑也被‘鹊巢鸠占’了,如果不让剧情发展,不把我们顺利送走,红姑就会死。 楼主没有几次回档的记忆,她不记得曾站在我房间外面,看着一群原本不相干的人,聚堆儿在我屋里聊天。 于修跟她说,她可能被人暗中控制了,要想解脱,双方合作是最好的办法。 于修提到控制,顾青城便说起他加入的组织,说起他们怀疑妖皇被人控制,现在看来,控制妖皇的东西,有可能是那块铁饼。 这种控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要追溯时间,怕是城中最老的老人也不知晓。 擀毡大姐或许是唯一的知情者,现在我们都希望它能赢。 湖水沸腾,魔族和擀毡大姐都不敢靠近,但用沸水当盾有个缺陷,它会慢慢变‘薄’。 持续加热的速度快、湖水蒸发的也快,擀毡大姐就在旁边等着烧干锅的时候。 我觉得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即便水烧干了,铁饼还是会跑,它像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 楼主出现的时间点非常完美,我眼下正需要向她咨询点事儿。 楼主听完我的问题,皱眉摇头:“我也不知道她如何用镜子杀人,她从来不当着第二个人的面施法。” “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让看?”我挑眉。 “她…防我反而多些。”楼主无奈苦笑。 她们姐妹间的事,我不想多问,既然楼主不知道怎么使用镜子杀人,那还得我自己琢磨。 顾青城问于修是不是听到什么信儿,才急忙赶回来,于修说不是,他们只是刚巧治好病,赶回来继续剧情,走着走着天亮了,于修就觉得可能要出事,结果到城外便看见浓烟上腾,料想是皇城出事了。 为什么所有人……呃不,还有季恒他们没—— “顾队!陈教授!”季恒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他赶着一辆类似牛的生物拉的车,在不远处向我们挥手。 我们走的这条路,可以通向不同的城池,路上也从城里逃出来的其他人,所以算不上安静,有人赶着车,车轮骨碌碌响,没人注意路边还停着一辆车。 沈奕涵他们几个也在车上,季恒赶车,他们坐车,四个人全是普通百姓打扮,而且头上包着布巾,脸上抹着灰,像是要乔装进村的歹人。 “你怎么在这?”顾青城见到自己的兄弟,率先开口。 我心说他那几百只耗子恐怕是浪费了,这几个人根本不在耗子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