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沉默着,浅浅淡淡的呼吸声传來,总会让朱婷婷想起那些愉快又痛苦的事情。

    “说话。”愤怒的咬牙切齿,字正腔圆的说着。

    “你要那种药來干嘛?”低沉的声音慢慢的传过來。

    “不关你的事!难道你连这点东西都弄不到吗?我是不是太看得起你了?”朱婷婷闭了闭眸子,讽刺的说。

    “我可以。”那边有些迫不及待的回答。

    “哼。”

    顿了一会儿,那边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婷婷,再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朱婷婷也不给任何回应,果断的挂了电话,望着前面的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事,让她的泪眸更加的晶亮璀璨。

    晚饭过后,毛义云亦是沉默着回到了卧室里,古浩阳的话再次不停的在她脑海里徘徊,來來去去,让她总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幻想。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而是害怕啊,如果他只是说出來让她开心一下,而后又來狠狠的打击她,如果是这样,她到宁愿这真的只是一个梦,一个充满甜蜜的梦。

    清凉的猩红液体在酒杯里摇摇晃晃,继而倒入一张红肿的朱唇中。毛义云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喝着酒,醒着脑。

    可是她感觉自己越喝越醉了,双颊开始微微泛红。

    古浩阳开门进來时便见到窗帘隐隐绰绰的挡住外面的风情,毛义云身姿窈窕的斜倚着阳台,粉腮红润,风情万种,扣动他的心弦。

    毛义云思量來思量去,最后还是跨着步子走进來,看着那道高大英挺的身影,唇微微张开,打算询问他,白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到底这是不是真实的。

    “叮铃铃……”她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毛义云不得不吞下到嘴的话。

    “喂。”带上一丝严肃的接起來。“我马上到!”几秒后,她吐出这么一句更加凝重的话,果决的挂断电话,直直的准备走出卧室。

    满身煞气,阴沉下來的脸,丝毫看不出她在几个小时前还像个被幸福冲昏头脑的傻愣女人。脚步在开门的时候停驻,毛义云转过头看着站在衣柜前的古浩阳。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她在向他汇报自己的行踪。

    古浩阳轻轻的颌了颌首,看着她离开。

    他们之间无形中,在改变着什么,而一切都是因为昨天的一场不算阴谋的阴谋。

    古家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一个高大强壮像是男人的黑影肃穆的站在旁边,凝重恭敬的目光停留在从古家出來由远及近的毛义云身上。

    “董事长。”男人微微颌了颌首向毛义云致意。

    “恩,上车,去看看。”毛义云威严的留下句话,径直坐上车子。

    车子渐渐的隐沒在黑暗中,一路稳妥的开着,半个小时后驶离了市区,來到了西部郊区,荒凉的一座座小山闪过,快要进入高速路的时候,车子开进了一片荒废的土地,几分钟后停了下來。

    下车才发现有一处有着手电筒射出的光,隐约可以看见有两个人在那里站着,手中夹着烟,火光一灭一亮,袅袅烟雾从他们口中吐出。

    “董事长,这里的路坑坑洼洼,有很多沟,您小心一点。”來接自己的保镖拿着一个手电筒下车,走在前面带路,一边回过头帮她照亮眼前的路,一边提醒着她。

    “嗯。”毛义云淡淡的应了一声,眼睛一直看着前方,这些坑洼的路在她面前好像变得很好走了,随便一踩都是平地,一点都沒有保镖的这种小心翼翼,秀丽的脸一片阴霾。

    随着靠近那两个人,血腥味也在慢慢的传來。毛义云的眉头拢了拢,加快了脚步上前,四周长到她大腿的枯草“嚓嚓”的响着,在静谧的夜晚很响亮诡异。

    “董事长。”那两个人恭敬的对着毛义云点头致意,并退开一两步,让毛义云更好更全面的看见面前恐怖的场景。

    毛义云的脚步倏然顿住,瞳孔紧缩,手不自觉的握成拳,浑身的煞气毫无阻拦的散发出來,冰寒得能够把人冻住的气息。

    旁边的三个保镖不禁互相对望几眼,不敢吭声,抓紧了手中的电筒,照着那具恐怖的尸体,屏紧呼吸一动不敢动,眼神肆意乱转却怎么也不忍扫向那具尸体。

    到底是怎样一种变态残忍的人,才能把人杀害成这副样子,这副让人恐惧害怕,心痛的样子。

    一地的血黏黏稠稠夹着些许枯黄的草,一只手掌孤单的被淹沒在里面,两只圆滚滚的球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那黑咕隆咚的眼睛,很难想象那会是一双眼珠子。连着几根神经,被人生生的挖了出來,那双黑洞还在不停的往外冒着血丝。

    那张惨白的唇,那张被针线缝制得紧紧的唇,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双手双脚,全部从腕处被截断。零零散散的各种器官被堆置在面前,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粘稠的腥味,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

    而让人惊悚的不仅只有这些,是那光裸宽阔的背与胸膛,上面血淋淋的用刀子刻着无数的“毛义云”三个字,一撇一捺一点一横,每一字苍劲得都能从中看着对她的恨,森森的脊梁骨肋骨全部显露出來。

    凄惨的死相,让毛义云都忍不住转过了头,睫眉不停的颤栗,头发在风中被拂起,一双手狠狠的握着,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连呼吸似乎都开始困难起來。

    死去的人正是派去监视朱富的手下,那么会是朱富做的吗?他终于要露出马脚给自己下威吗?还是为了他的女儿?

    又是怎样的一种恨,竟然恨她到了这种地步,变态的残酷的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分了肢、挖了眼、挑经封嘴。

    “查,无论如何给我查出是谁,继续派人监视朱富,所有的电话行踪以及他身边的人都给我彻底的查。”一个“查”字被她狠狠的加重了力道,犹如千斤般重的铁锤,敲在三个保镖的心上。

    红肿的唇继续抿紧,冷冽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远处,昏暗中她的周身似乎围绕着一层黑色的煞气,犹如发怒中的女王,又好似从天而降的恶魔、无形中出现的地狱罗刹。

    只是那一身白色的职业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三个保镖颤着眼皮看着毛义云,心不由得也跟着一阵颤抖,手电筒差点握不住,战战兢兢磕磕巴巴参差不齐的回答着:“是是是……”

    沉静了半响,毛义云闭了闭眸子,把一丝沉痛用眼皮覆盖住,沉声的喑哑着嗓音说道:“找专业人士把所有的器官缝制好,要完整无缺,再通知他的家属,好好的,厚葬他!”

    她失去了一名心腹。

    身形定了定,毛义云跨步离去,送她來的那位保镖半响才反应过來,紧接着追上去。徒留下另外两个在原地面面相觑,看着那具惨烈的尸体,有些不知所措,寒气从脚趾头开始蔓延,拔凉拔凉的。

    死去的是他们的同伴,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伴,即便是他们见过的风浪再大,见到同伴这种惨烈的死法,他们有血有肉怎能不心寒。

    车子匆匆的來慢慢的去,毛义云眼中闪着寒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

    “董事长,到了。”毛义云似乎想事情入神,保镖已经把车子开进了古家,停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毛义云下车,不禁小心的低声叫道。

    “恩。”毛义云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了看外面熟悉的树木,熟悉的房子,轻轻应了一声,打开车门,留给保镖一个淡漠笔直的背影。

    卧室里一片黑暗,毛义云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一双晶亮的明眸看见沙发上精壮的男人躯体,去摸开关的手顿住。

    他已经睡了。

    淋浴的水声比较大,害怕吵醒外面熟睡的爱人,毛义云不得不用浴缸泡澡,门后边的角落里放着一个篮子,里面堆着他今天换下的衣物。

    古浩阳,不管你今天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当它是真的了,所以,以后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翌日一早,毛义云刚刚起床便接到了陈紫函的电话。坐在客厅里,一只手随意翻着早报,一只手把手机放置在耳边,声音里带着休憩后的清甜。

    “什么事?”劈头就问重点。

    “董事长,我,我今天要请一天假,我母亲的身体出了一些状况。”对面陈紫函低声弱弱的说着,语气里还有着一丝担忧。

    “恩,好,你把今天的所有行程安排发给我,然后替我问候你母亲,如果情况严重,你可以跟我说,我在美国有熟悉的有名医生。”毛义云关心的慰问。

    “是,谢谢你,云。”陈紫函那边听到毛义云的话,顿了顿,说出的话带着一丝哽咽,与颤抖。

    只是毛义云认真的看着报纸,沒有发现这一异动,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早餐时,毛义云特意吃得比平时慢半拍,平淡的眸子用余光不停的扫向对面悠然自在喝粥的古浩阳,拿着自己的酸奶,一口一口的啜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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