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向北他们回到海城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洗完了澡,已经十一点,两个人都还没有睡意,张向北没有睡意不奇怪,前面回来的路上,他在车上打了个盹,可向南开车,她也没有睡意,这就有点奇怪了。
张向北问:“你不困?”
向南摇了摇头,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海南,晚上就不想睡觉,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向北大笑。
向南说:“你别笑啊,我是说真的,以前到三亚演出的时候,也是这样,反正一到了海南,晚上就没有睡意,十二点都还觉得挺早的,走走,我们去逛街吧。”
两个人下了楼,到了酒店门口又退回来,外面太热了, 向南说,逛一圈回来又要洗澡, 算了, 还是不出去了。
两个人在大堂里坐了一会, 长沙发的那头,坐着一个女的, 张向北感觉有些面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昨天晚上塞给他小卡片的两个妇人中的一个, 张向北顿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昨天晚上,自己骗她说是住在鑫源温泉大酒店,没说是住这里。
那女的好像也认出了张向北,朝他笑着, 还不停地朝他眨着眼睛, 张向北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能装作是没看到。
张向北和向南说, 我们上去吧。
“再坐一会。”向南说,“要么你拉我起来。”
张向北站起来, 伸手把向南也拉起来, 没再理那个女的,两个人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两个人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一人占据沙发的一头,向南在刷微博,张向北上了脸书, 在看他发在脸书上的, 海南公期的图片,下面有一大堆的留言,还有两个家伙,要找他聊天,张向北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向南在沙发的那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可笑的,咯咯地笑,张向北横坐在沙发上,用脚蹭了蹭向南,问:
“在笑什么?”
“没有什么,我在和周若怡聊天。”向南说, 原来, 她也已经不在刷微博。
散漫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十二点,张向北想起来了,问向南:
“接下来你想去哪里玩?”
向南放下手机,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张向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
“我怎么了?”张向北把手机放下,问。
“你现在还有心思玩吗?”向南问,张向北嘿嘿地笑着。
“哪里都不用去,就在这里等着吧,等琼中的事情定下来,我们就回去吧,你准备你的,我也想回去看看,丁友松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说真的,离开的这几天,我还总是不放心,担心戏剧节的筹备工作,会出什么问题。”向南说。
张向北说好,这里定下来了,我要好好规划规划,我们先回杭城。
等他们回到杭城,永城国际街头戏剧节也快开幕了,张向北还要在杭城,等田口干也和幅先生他们的到来。
向南点了点头。
张向北的电话响了,是包天斌,张向北接了起来, 包天斌问:“张总,你有没有睡?”
张向北说没有。
“好,你等着,我马上到。”包天斌说完, 就把电话给挂了。
“是老包?”向南问。
张向北点点头,他说:“神神道道的,他说他要过来。”
向南笑了起来,说:“那肯定是叫我们去吃夜宵啊,等着吧,你这个外地佬,看看老包这个土著,又给我们什么惊喜。”
张向北听了也笑起来,包天斌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还真是像向南说的。
过了不到十分钟,张向北的电话又响了,他接起来,包天斌说:“我到了,张总你们下来。”
“老包,你准备带我们去吃什么?”张向北问。
老包在电话里大笑,说:“盐焗鸡,海城很屌的盐焗鸡。”
张向北和向南下楼,上了包天斌的车,吃盐焗鸡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就在义龙西路,车开了七八分钟就到了,不过这条街上,都是吃宵夜的店,路边停满了车。
包天斌指了指一家叫“佳基盐焗鸡”的店,和张向北他们说,就是这里,你们要么先下?
张向北说:“又不急,慢慢来好了。”
车子继续朝前开,开出去两百多米,才在路边看到一个空车位。
停好了车,三个人下车往回走,这一条路上,有三家卖盐焗鸡的,还有卖生滚粥和妈妈粥的,和号称义龙牛腩第一家的。
走回到“佳基盐焗鸡”,发现这里的生意比其他几家卖盐焗鸡的都要好,店铺也最大,店里店外摆着几十张桌子,几乎座无虚席,还有好几个外卖的送货员,在等着他们要送的货。
包天斌和他们说,这里是老字号了,已经开了十几年。
店里的客人虽然多,但喝酒的很少,客户的流转速度就很快,他们不过等了两三分钟,马上有两桌客人起来了,他们选了外面的一张桌子坐下。
谷昋</span> 点餐的时候,张向北才发现这里喝酒的客人很少的原因了,这里的菜单就写在墙上,所有的菜就一种,那就是盐焗鸡,这里是吃鸡的专门店,对喝酒的客人来说,就不适合了。
包天斌点了两只鸡,问张向北,要不要去厨房看看?
张向北说好。
两个人站起来,向南也要去看,包天斌就把自己的包放在桌子上,张向北问,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没事,都看得到,一下就回来了。”包天斌说。
三个人走到了里面厨房门口,也确实,厨房里没什么好看的,厨房口子上放着一口大锅,大锅里面满满一锅白色的粗盐,下面的火熊熊,一只只外面包着纸的鸡,就埋在这一大锅的粗盐里,它们是被盐焖熟焖透的。
卖鸡的很有经验,手指在鸡身上按按,就知道哪些鸡火候到了。
真正的后厨其实是在厨房外面,那里搭了一个棚子,鸡是在那里现杀和焯水,然后放在两只不锈钢的大桶里,也是用粗盐焗着,里面大锅里的鸡快卖完了,就从外面的桶里挖出已经焖熟的鸡,埋到大锅里。
三个人回到位子上,他们点的鸡也上来了,和鸡一起上来的,还有一品锅的白粥和一小碗萝卜干,一盘滚水里烫过的青菜,包天斌和他们说,白粥和萝卜干,可以无限续杯的,吃撑你为止。
张向北和向南大笑。
把鸡外面包着的一层纸剥开,里面的鸡油亮发黄,香气四溢,鸡肉的香味还混杂着香料的香味,三个人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吃鸡,包天斌掰下一只鸡腿,先给了向南,再掰下另外一只,给了张向北。
鸡已经焖烂焖透,手轻轻地一掰就分开,包天斌接着掰开鸡肚子,里面除了有鸡胗和鸡肝之外,还塞着党参、黄芪和枸杞,掰开之后,一股中药的气味弥散开来。
张向北咬了一口鸡腿,肉质细腻,不油腻也不柴,鲜香无比,特别是那黄色的鸡皮,滑滑的很好吃。
“来来,尝尝这个,这个味道又不一样。”
包天斌把掰下来的鸡胸脯肉分给他们,让他们尝尝,张向北咬了一口,果然,这鸡胸脯肉被药材渗透了,在鲜香味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和一丝丝的甜味。
饱餐了鸡肉,再喝几口白粥,吃点萝卜干,刚刚有点腻的口腔又变得清淡,马上可以继续吃鸡。
三个人把两只鸡和一品锅的白粥吃完,再也吃不下其他的了,包天斌问他们,就你们后面不远处,椰林路上,还有一家海鲜面很好吃,要不要过去尝尝?
张向北和向南赶紧说不要,已经吃不下了。
“你想撑死我们?”张向北问,包天斌大笑,他说好,那明天吧。
送张向北把和向南回到酒店,包天斌跟着进了酒店,犹豫了一会,他下定决心和张向北说:
“张总,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张向北和向南站住了,张向北问:“什么事?”
包天斌指了指大堂的沙发:“我们能不能去那里说?”
向南笑了一下,她和张向北说:“我先上去。”
两个人走去大堂的沙发坐下,这个时间,一点多钟,大堂里已经没有人,连大堂顶上的大灯都已经熄了,沙发这里光线昏暗。
张向北和包天斌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张向北问包天斌:“什么事,老包?”
“张总,我在想,我能不能跟你去做养殖场?”包天斌说。
“不行。”张向北说。
“为什么?”包天斌问。
“你现在在‘宅鲜送’,工作和收入都很稳定,‘宅鲜送’现在属于掏宝网,你是掏宝的员工,有多少人想进掏宝都进不去,你怎么能够说出来就出来,你出来了以后再回去,那就连现在的级别也不会有了。”张向北说。
“我出来了就不会回去,我就跟着张总你干。”包天斌说。
张向北还是摇头,他说:“我这个现在还是创业期,以后会怎么样,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我怎么能让你丢了那么好的工作,来跟着我。”
“这个是我自己选择的,张总,包括收入什么的,你都不要考虑,给多少我都愿意,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干。”
包天斌看着张向北,接着说:
“再说,你也需要我,你连海南话都不会说,海南人不排外,但要和他们深交,还真的一定要会说海南话,特别是在琼中那里,项目一旦开始,需要和多少人打交道,我原来在谢总手下,就是做工程的,我有这方面的经验。”
张向北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项目一旦要在这里落地,自己确实需要包天斌这样一个有经验又信得过的帮手,统管这里的项目建设,这样自己才脱得开身,去做其他的事情,但是,让包天斌离开‘宅鲜送’来跟着自己创业,张向北又觉得说不过去。
“张总,你放心吧,我也不是那种撂挑子不负责任的人,我会和吴总沟通,‘宅鲜送’在海南,我肯定会帮助选一个得利的人选,我们的项目,一开始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主要是这个部门那个部门办手续,我有时间,还是会义务去帮‘宅鲜送’做事,肯定会平稳过渡。”
包天斌和张向北说,张向北想了想,他说:“老包,让我考虑考虑,好吗?”
包天斌说好。
张向北回到了房间,向南问他怎么了,张向北把包天斌和他说的事情和向南说了,向南说:
“老包要是愿意来帮你,那太好了,你确实需要他,要是你一个人,在那山沟沟里干这么大的项目,我还不放心,有老包帮你,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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