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就像是导火线被点燃。方才齐心协力，共同抗敌的三派武者，瞬间分崩离析，泾渭分明敌意昭然。
片刻后。
拿出丹药的那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蹲下将丹药给地上的女子服下，背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抉择恕在下不敢苟同。”
三派最终分裂了。
十几名武者跟着对方，一言不发的离开，朝远处走去。
“噗~”
吐出一口黑血，唐云适时醒来，服下丹药调息片刻，有些诧异的环视了一圈：“怎么死了这么多？”
有人禁不住讥讽：“还不是因为……”
“闭嘴。”
青年皱眉呵斥，迅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复而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燕芳，问唐云：“接下来往哪走？”
“西边。”
唐云梳理着在副本中探查到的情报，张口说道：“我记得那有个地方，如果运气不错，或许能获得些好处。”
说到这里，他皱眉看了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真是白痴，如此情形还闹内讧，不知只有联合起来生机才更大吗？
这等生死绝境还死要面子，你们这些宗派有脑子的真没几个，面子竟然比命还贵，啧啧……活该送死。”
燕芳黛眉皱起：“送死？”
唐云不欲多言，只是语焉不详的道了一句：“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总之不过去就对了。”
“可是让他们去送死……”青年有些不忍，固然刚刚大家闹翻，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送死，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唐云唇角扯了扯，面无表情：“死了就死了，魔物的特殊之处你们应该知晓，他们如果能用命抵消一些魔气，也算死的有价值。”
有少女不可置信，愤然道：“你这人怎的如此狠心肠？”
唐云瞥了她一眼，冷嘲：“他们是你爹？自身都难保了，还有这等心思去担心人家，实在不忍你可以追上去嘛。”
少女面色涨红，嘴巴张合不定，最终只能跺跺脚缩了回去，说说就算了，至于送死她才不去呢。
更何况对方正在气头上，她过去说了这些，人家也不一定相信，说不得还会被数落一顿……
“走吧。”唐云恢复了一些，站起来慢悠悠的朝西边走去。
燕芳扶着他，轻声问道：“西边有什么好处？”
“一棵树。”唐云咳嗽几声，再度吞下一枚丹药，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什么树？”
“龙血菩提。”
青年禁不住惊呼一声，侧目看着唐云：“龙血菩提？这东西不是早已绝迹了吗？怎么可能还有？”
这人唐云倒是知道，名叫楚天一。
乃是燕芳所在宗派，如今年轻一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二十五岁踏入八品，精通医术，风水等，涉猎广泛堪称天骄，据说已经是钦定的下任宗主人选。
唐云淡淡的说道：“之所以绝迹，是因为天下龙族百不存一，鲜有的也远遁海外，且此物多依附于龙骨滋生，所以才消失。”
楚天一追问：“当年大战，没有波及到那里？”
“大战之时，那玩意还没生出来呢。”
唐云翻了个白眼，说道：“且龙域圣地本就是龙族栖息之所。虽然龙皇就那么两个，但妖王，大妖之类的却不少。
这些妖族死后聚集在一起，气血鼎盛，妖气如云，故而滋生出此物并不算意外，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燕芳挑眉：“你知道的不少啊，还有什么？”
唐云不咸不淡的说道：“多了去了，当年人族武者死的地方，或许还遗留有功法武技呢，神兵利器也有，前提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腐朽。”
“呵呵。”燕芳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唐云这厮口风很严，没看刚刚不动声色就让那些人掉坑了吗？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担心，只要自己捏着这厮的小命，他就不敢过分。
一行人行至目的地，中途又有无数魔物阻拦，虽然添了些麻烦，不过倒也不足为虑。
三派分成两拨，燕芳这边自然占据优势，想必现在虚魔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边呢，暂时还轮不到他们。
入目所见，龙骨成山，周遭似有龙吟绰绰，更有朦胧如鬼般的龙影在半空飘荡，骸骨正中有一株光秃秃的小树。
看起来不过两三米高，在众多骸骨中更像是一截骨刺，一点也不显眼，可这小树的根须却牢牢扎入一个龙头内，透过缝隙可见到根须几乎洞穿了所有骨头。
小树开着寥寥几个分叉，黑色的树叶边缘有参差不齐的齿刺，树叶包裹下，大概有七八个呈小番茄模样的果子，通体殷红泛着淡淡的光晕，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楚天一瞪大眼睛，忍不住失声喃喃：“龙血菩提？竟然还成熟了？”
唐云翻了个白眼，吐槽：“废话，这废墟都他么多长时间了，我估计这玩意都不止成熟一次了。”
楚天一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忽然抬手拦下蠢蠢欲动的同伴，目光转到唐云脸上：“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唐云有些莫名其妙。
楚天一理所当然的说道：“这里可有陷阱？”
“……”
唐云嘴角一抽，骂道：“你脑子有坑吗？老子家又不在这，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陷阱？这都是我从史料中推测出来的罢了，你当老子全知全能吗？”
“……”
楚天一也意识到自己貌似想多了，干笑几声不再看他，转而望向旁边的燕芳：“前辈，咱们该怎么做？”
燕芳看了眼另个宗派，淡淡的说道：“一共七颗，咱们拿两颗，五颗给他们。”
显然，这就是对其他两派伤亡惨重的补偿了，如今已经让一派出走，她必须要团结剩下这些人，分润好处抹去那些人心里的不满和猜疑。
“小心那些龙孽。”她抬起头看着那些龙影，俏脸微变轻声叮嘱。
灵死留怨，怨聚为阴，阴合念融，则为怨孽。
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种类似鬼魂的存在，不过因为其生前并非凡俗，再有此地非比寻常，所以才滋生出了怨孽这等东西，面前这些又是龙族，故简称龙孽。
“自然。”
楚天一谨慎的应着，招呼同伴小心翼翼的靠近骨山。
吼！
就在他们踏上骨山的刹那，盘旋的龙孽陡然停滞下来，怨毒的盯着他们，发出无声的咆哮携以滚滚阴风冲了过来。
唐云找了个地方坐下，解下水囊喝了一口：“这玩意可是好东西，炼丹可以，也能入药，武者服下气血大涨，且能消除武者一些暗疾，随便一颗拿出去，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你动心了？”燕芳似笑非笑的说。
唐云翻了个白眼：“动心你就给我？”
燕芳没有回答，略过这个问题：“接下来要去哪？”
唐云呵呵说道：“这里妖气浓郁，怨气横生，此物说不得已经诞生灵智化为精怪，先应付了它在说吧。”
“什么？”燕芳本能转头看向战场。
却见那小树似乎受到了惊吓般，枝丫晃晃悠悠，无数根须穿插龙骨，在阵阵咔嚓声中，硕大骨山渐渐颤动。
一颗颗龙头抬起，空洞的眼窝灼出浓郁幽绿色火焰，怒视着前方人族武者，发出震耳发聩的咆哮。
一个，两个……
随着大地颤动，一头百丈巨物豁然起身，十二个头颅狰狞庞大，遂有骨翅铺展，堪称遮天，狂风席卷，音爆炸裂。
地面肉眼可见开始龟裂，偌大风潮如煌煌天罚，阴风呼啸间将面前这些蚂蚁尽数淹没在内。
“还我命来……”
“偿命！”
“我来复仇~”
“唐云受死……”
一声声，一阵阵充满怨毒，咒骂，凄厉，呼嚎的哀鸣。
如钢刷过皮，浑身发麻，耳膜鼓动，脏腑几乎要揪成一团。
唐云眼前一黑，周围顿时浮现种种幻象，不知有多少家伙，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或捧着五官扭曲的头颅，或如游魂腾空游荡，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朝他涌来。
环视周遭，唐云脸上露出几分温润的笑容，可吐露的话语却煞气四溢，语锋似刀：“你们怎么就……不听话呢？”
咔。
滋滋……
随着清冽的摩擦声，冥琊在鎏金流质的光华中，寸寸出匣。
“不要！”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凉意，他耳畔忽然响起燕芳的呼声，遂面前诸般如梦幻泡影，水月镜花，在片片涟漪中逐渐破碎，消逝。
“为何？”唐云低头看着这只白皙纤细的素手。
燕芳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她抬头望着这遮天蔽日的骨龙，喃喃道：“你很强，但这不是你的战斗。”
她敢保证，若是唐云出手，这看似威势不凡的骨龙，撑不过片刻就会支离破碎，彻底被碾碎成渣滓。
诚然，这批弟子中如楚天一等天才也是通脉境，可同一个境界不代表战斗力相差无几，唐云之前阻挡金戈侯所暴露的实力，足以傲视那些所谓的天才。
更让人绝望的是，比起生在福窝里，按部就班修炼的宗派弟子而言，唐云出身微末，道一句身经百战都是自谦，这其中又将差距大幅拉开。
所以燕芳不想，也不会让他插手这场战斗。
“如你所愿。”唐云松开剑柄，遂真气溃散，化徐徐金风缭绕消逝，煞气随冥琊入匣而彻底收敛。
燕芳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多谢。”
“客气。”唐云反手在她掌心抓了抓，惊得对方丢了个白眼，连忙松开手。
“吼！！”
骨翅铺展，龙头咆哮，凶悍的朝下方弟子撕咬而去，随着龙爪迈动，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大片塌陷崩散碎石沙暴，留下一个个巨坑。
“无聊的战斗。”
唐云驻足观看了半晌，随眉头拧起，真气形成屏障将砂石阴风尽数拦在外面，掏出丹药吞下，悠闲的坐在了地上。
没错。
就是无聊。
骨龙看似块头极大，宛如传说中的巨无霸高达，可在唐云眼里跟一堆破骨头没啥区别，破绽太多了，给他三个呼吸，就能弄死它。
前提是恢复到巅峰，现在唐云只恢复到五成真气，杀它应该还得麻烦点，时间大概在……五个呼吸吧。
在这个世界，大不代表强。
更何况眼前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堆破骨头被强行固定起来，跟提线傀儡差不多的怪物而已。
——
龙阳郡。
一份牒子迅速送到各地镇武阁。
唐嫣月……
或者说血魔跟影魔，俩人脑袋凑一起，表情各异的看着桌上的牒子。
“看完了？”血魔哼了声，大摇大摆坐在桌上，摆弄着毛笔：“影魔你怎么看？”
影子动了动，违反常理的变成了立体，就像是柯南中的凶手小黑一样，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我用眼睛看。”
顿了顿，影魔幸灾乐祸的道：“朝廷诏令，要求血海魔渊临近三州，各地镇武阁成员，即日起扼杀诏狱中的魔物，且将妖兽，山鬼精怪等押解中州。
啧啧，这东西摆明就是针对你的吧？难道你还有布置针对镇武阁的诏狱？
也对，诏狱里面关着不少邪修，魔物，鬼怪之类的东西，如果你将之救出，也不失为一股可控的力量。”
血魔咬牙切齿的盯着牒子的开头，眼中闪烁着灼灼凶光：“又是唐云。”
影魔嘿嘿笑道：“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脑子被泡坏了，搞得阴谋诡计一个比一个烂，唐云一抓一个准……”
血魔面色难看无比，想说什么反驳，可思来想去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他也很奇怪啊。
自己一开始夺了邱丁岳的身体去找茬，被唐云抓住痛脚从而泄露，这个倒确实在情理之中。
可后面血神子暴露，就让血魔懵逼了。
没错，那些血神子确实脑袋有坑，想利用赵云律父子达成目的，随后的事情可以用唐云早有戒备，故而先发制人的理由解释。
然唐云是怎么知道那种药汤方子的？
还有眼下这些，他唐云是怎么察觉到的？
难道真的有鬼？
虽然心里气气，但血魔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无妨，他此番上报正中我的算计。”
片刻后。
拿出丹药的那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蹲下将丹药给地上的女子服下，背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抉择恕在下不敢苟同。”
三派最终分裂了。
十几名武者跟着对方，一言不发的离开，朝远处走去。
“噗~”
吐出一口黑血，唐云适时醒来，服下丹药调息片刻，有些诧异的环视了一圈：“怎么死了这么多？”
有人禁不住讥讽：“还不是因为……”
“闭嘴。”
青年皱眉呵斥，迅速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复而有些复杂的看了眼燕芳，问唐云：“接下来往哪走？”
“西边。”
唐云梳理着在副本中探查到的情报，张口说道：“我记得那有个地方，如果运气不错，或许能获得些好处。”
说到这里，他皱眉看了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真是白痴，如此情形还闹内讧，不知只有联合起来生机才更大吗？
这等生死绝境还死要面子，你们这些宗派有脑子的真没几个，面子竟然比命还贵，啧啧……活该送死。”
燕芳黛眉皱起：“送死？”
唐云不欲多言，只是语焉不详的道了一句：“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总之不过去就对了。”
“可是让他们去送死……”青年有些不忍，固然刚刚大家闹翻，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方送死，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唐云唇角扯了扯，面无表情：“死了就死了，魔物的特殊之处你们应该知晓，他们如果能用命抵消一些魔气，也算死的有价值。”
有少女不可置信，愤然道：“你这人怎的如此狠心肠？”
唐云瞥了她一眼，冷嘲：“他们是你爹？自身都难保了，还有这等心思去担心人家，实在不忍你可以追上去嘛。”
少女面色涨红，嘴巴张合不定，最终只能跺跺脚缩了回去，说说就算了，至于送死她才不去呢。
更何况对方正在气头上，她过去说了这些，人家也不一定相信，说不得还会被数落一顿……
“走吧。”唐云恢复了一些，站起来慢悠悠的朝西边走去。
燕芳扶着他，轻声问道：“西边有什么好处？”
“一棵树。”唐云咳嗽几声，再度吞下一枚丹药，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什么树？”
“龙血菩提。”
青年禁不住惊呼一声，侧目看着唐云：“龙血菩提？这东西不是早已绝迹了吗？怎么可能还有？”
这人唐云倒是知道，名叫楚天一。
乃是燕芳所在宗派，如今年轻一辈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二十五岁踏入八品，精通医术，风水等，涉猎广泛堪称天骄，据说已经是钦定的下任宗主人选。
唐云淡淡的说道：“之所以绝迹，是因为天下龙族百不存一，鲜有的也远遁海外，且此物多依附于龙骨滋生，所以才消失。”
楚天一追问：“当年大战，没有波及到那里？”
“大战之时，那玩意还没生出来呢。”
唐云翻了个白眼，说道：“且龙域圣地本就是龙族栖息之所。虽然龙皇就那么两个，但妖王，大妖之类的却不少。
这些妖族死后聚集在一起，气血鼎盛，妖气如云，故而滋生出此物并不算意外，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燕芳挑眉：“你知道的不少啊，还有什么？”
唐云不咸不淡的说道：“多了去了，当年人族武者死的地方，或许还遗留有功法武技呢，神兵利器也有，前提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腐朽。”
“呵呵。”燕芳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唐云这厮口风很严，没看刚刚不动声色就让那些人掉坑了吗？
不过她也没有太过担心，只要自己捏着这厮的小命，他就不敢过分。
一行人行至目的地，中途又有无数魔物阻拦，虽然添了些麻烦，不过倒也不足为虑。
三派分成两拨，燕芳这边自然占据优势，想必现在虚魔的注意力都在另一边呢，暂时还轮不到他们。
入目所见，龙骨成山，周遭似有龙吟绰绰，更有朦胧如鬼般的龙影在半空飘荡，骸骨正中有一株光秃秃的小树。
看起来不过两三米高，在众多骸骨中更像是一截骨刺，一点也不显眼，可这小树的根须却牢牢扎入一个龙头内，透过缝隙可见到根须几乎洞穿了所有骨头。
小树开着寥寥几个分叉，黑色的树叶边缘有参差不齐的齿刺，树叶包裹下，大概有七八个呈小番茄模样的果子，通体殷红泛着淡淡的光晕，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楚天一瞪大眼睛，忍不住失声喃喃：“龙血菩提？竟然还成熟了？”
唐云翻了个白眼，吐槽：“废话，这废墟都他么多长时间了，我估计这玩意都不止成熟一次了。”
楚天一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忽然抬手拦下蠢蠢欲动的同伴，目光转到唐云脸上：“继续说下去。”
“说什么？”唐云有些莫名其妙。
楚天一理所当然的说道：“这里可有陷阱？”
“……”
唐云嘴角一抽，骂道：“你脑子有坑吗？老子家又不在这，我怎么知道有没有陷阱？这都是我从史料中推测出来的罢了，你当老子全知全能吗？”
“……”
楚天一也意识到自己貌似想多了，干笑几声不再看他，转而望向旁边的燕芳：“前辈，咱们该怎么做？”
燕芳看了眼另个宗派，淡淡的说道：“一共七颗，咱们拿两颗，五颗给他们。”
显然，这就是对其他两派伤亡惨重的补偿了，如今已经让一派出走，她必须要团结剩下这些人，分润好处抹去那些人心里的不满和猜疑。
“小心那些龙孽。”她抬起头看着那些龙影，俏脸微变轻声叮嘱。
灵死留怨，怨聚为阴，阴合念融，则为怨孽。
说白了，这玩意就是一种类似鬼魂的存在，不过因为其生前并非凡俗，再有此地非比寻常，所以才滋生出了怨孽这等东西，面前这些又是龙族，故简称龙孽。
“自然。”
楚天一谨慎的应着，招呼同伴小心翼翼的靠近骨山。
吼！
就在他们踏上骨山的刹那，盘旋的龙孽陡然停滞下来，怨毒的盯着他们，发出无声的咆哮携以滚滚阴风冲了过来。
唐云找了个地方坐下，解下水囊喝了一口：“这玩意可是好东西，炼丹可以，也能入药，武者服下气血大涨，且能消除武者一些暗疾，随便一颗拿出去，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你动心了？”燕芳似笑非笑的说。
唐云翻了个白眼：“动心你就给我？”
燕芳没有回答，略过这个问题：“接下来要去哪？”
唐云呵呵说道：“这里妖气浓郁，怨气横生，此物说不得已经诞生灵智化为精怪，先应付了它在说吧。”
“什么？”燕芳本能转头看向战场。
却见那小树似乎受到了惊吓般，枝丫晃晃悠悠，无数根须穿插龙骨，在阵阵咔嚓声中，硕大骨山渐渐颤动。
一颗颗龙头抬起，空洞的眼窝灼出浓郁幽绿色火焰，怒视着前方人族武者，发出震耳发聩的咆哮。
一个，两个……
随着大地颤动，一头百丈巨物豁然起身，十二个头颅狰狞庞大，遂有骨翅铺展，堪称遮天，狂风席卷，音爆炸裂。
地面肉眼可见开始龟裂，偌大风潮如煌煌天罚，阴风呼啸间将面前这些蚂蚁尽数淹没在内。
“还我命来……”
“偿命！”
“我来复仇~”
“唐云受死……”
一声声，一阵阵充满怨毒，咒骂，凄厉，呼嚎的哀鸣。
如钢刷过皮，浑身发麻，耳膜鼓动，脏腑几乎要揪成一团。
唐云眼前一黑，周围顿时浮现种种幻象，不知有多少家伙，拖着鲜血淋漓的身体，或捧着五官扭曲的头颅，或如游魂腾空游荡，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朝他涌来。
环视周遭，唐云脸上露出几分温润的笑容，可吐露的话语却煞气四溢，语锋似刀：“你们怎么就……不听话呢？”
咔。
滋滋……
随着清冽的摩擦声，冥琊在鎏金流质的光华中，寸寸出匣。
“不要！”
忽然手腕传来一阵凉意，他耳畔忽然响起燕芳的呼声，遂面前诸般如梦幻泡影，水月镜花，在片片涟漪中逐渐破碎，消逝。
“为何？”唐云低头看着这只白皙纤细的素手。
燕芳清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她抬头望着这遮天蔽日的骨龙，喃喃道：“你很强，但这不是你的战斗。”
她敢保证，若是唐云出手，这看似威势不凡的骨龙，撑不过片刻就会支离破碎，彻底被碾碎成渣滓。
诚然，这批弟子中如楚天一等天才也是通脉境，可同一个境界不代表战斗力相差无几，唐云之前阻挡金戈侯所暴露的实力，足以傲视那些所谓的天才。
更让人绝望的是，比起生在福窝里，按部就班修炼的宗派弟子而言，唐云出身微末，道一句身经百战都是自谦，这其中又将差距大幅拉开。
所以燕芳不想，也不会让他插手这场战斗。
“如你所愿。”唐云松开剑柄，遂真气溃散，化徐徐金风缭绕消逝，煞气随冥琊入匣而彻底收敛。
燕芳侧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多谢。”
“客气。”唐云反手在她掌心抓了抓，惊得对方丢了个白眼，连忙松开手。
“吼！！”
骨翅铺展，龙头咆哮，凶悍的朝下方弟子撕咬而去，随着龙爪迈动，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大片塌陷崩散碎石沙暴，留下一个个巨坑。
“无聊的战斗。”
唐云驻足观看了半晌，随眉头拧起，真气形成屏障将砂石阴风尽数拦在外面，掏出丹药吞下，悠闲的坐在了地上。
没错。
就是无聊。
骨龙看似块头极大，宛如传说中的巨无霸高达，可在唐云眼里跟一堆破骨头没啥区别，破绽太多了，给他三个呼吸，就能弄死它。
前提是恢复到巅峰，现在唐云只恢复到五成真气，杀它应该还得麻烦点，时间大概在……五个呼吸吧。
在这个世界，大不代表强。
更何况眼前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堆破骨头被强行固定起来，跟提线傀儡差不多的怪物而已。
——
龙阳郡。
一份牒子迅速送到各地镇武阁。
唐嫣月……
或者说血魔跟影魔，俩人脑袋凑一起，表情各异的看着桌上的牒子。
“看完了？”血魔哼了声，大摇大摆坐在桌上，摆弄着毛笔：“影魔你怎么看？”
影子动了动，违反常理的变成了立体，就像是柯南中的凶手小黑一样，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我用眼睛看。”
顿了顿，影魔幸灾乐祸的道：“朝廷诏令，要求血海魔渊临近三州，各地镇武阁成员，即日起扼杀诏狱中的魔物，且将妖兽，山鬼精怪等押解中州。
啧啧，这东西摆明就是针对你的吧？难道你还有布置针对镇武阁的诏狱？
也对，诏狱里面关着不少邪修，魔物，鬼怪之类的东西，如果你将之救出，也不失为一股可控的力量。”
血魔咬牙切齿的盯着牒子的开头，眼中闪烁着灼灼凶光：“又是唐云。”
影魔嘿嘿笑道：“我好奇的是，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脑子被泡坏了，搞得阴谋诡计一个比一个烂，唐云一抓一个准……”
血魔面色难看无比，想说什么反驳，可思来想去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无从辩解。
他也很奇怪啊。
自己一开始夺了邱丁岳的身体去找茬，被唐云抓住痛脚从而泄露，这个倒确实在情理之中。
可后面血神子暴露，就让血魔懵逼了。
没错，那些血神子确实脑袋有坑，想利用赵云律父子达成目的，随后的事情可以用唐云早有戒备，故而先发制人的理由解释。
然唐云是怎么知道那种药汤方子的？
还有眼下这些，他唐云是怎么察觉到的？
难道真的有鬼？
虽然心里气气，但血魔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无妨，他此番上报正中我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