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杨广还躺在藏春阁内间的香榻上,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忽觉头上的锦被掀了开去,紧接着,他的鼻翼里便满是馥郁的幽香,刚隐约地感觉出是沈落雁趴伏在自己的耳畔,然后就听到她那熟悉的娇哼:“喂,死昏君,快起来,外边有人找你!”

    杨广右手扬起挡住射到面部的刺眼阳光,左手则去拉扯锦被,同时嘴巴里咕哝一句:“扰我大好清梦,你还是叫他们去死吧。”

    昨夜杨广返回藏春阁,已近辰时,迎将出来的董淑妮,见到了闺中好友入宫相探,她登时开心得格格欢笑,这令没有拒绝沙天南的恳请的杨广,很是欣慰了一阵。

    以往,虽说沙芷菁的父亲沙天南站到独孤峰的阵营,但洛阳城能有多大,因此上辈的恩怨,根本没有妨碍到两个活泼少女交好。

    董淑妮拉着沙芷菁到内室唧唧喳喳地说了一阵,打探到自己的舅舅表兄都已经回到府邸中,终于松下了心中的担心。

    后来她听沙芷菁说道,竟带了自己曾跟皇帝提过的焰火入宫,登时欢喜得跳了起来,她想了一想,与外面正在细阅奏章的皇帝说了一声,便使人带着焰火,兴奋地领着沙芷菁,往去凤鸣殿,邀请单琬晶等人一起施放这新出未久的绝品焰火。而愈来愈缺不了女色的杨广,枯坐批阅奏章到深夜,见到董淑妮没有回阁的意思,便使内官连召带困,将沈落雁带了过来陪寝。

    沈落雁望了望罗帐外垂头侍立着的内官与宫娥,贝齿轻咬唇皮,弯弯的秀眉扬了扬,她的秋波美眸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只见她的玉手捏住被角,使尽了全身地力气,以迅雷之势,向旁猛甩,只听呼啦的一下,罗帐狂飘间,她便将那床锦被都掀到了香榻的内侧。

    就在闻声抬头的内官宫娥那些瞠目结舌的眼神里。罗帐内的沈落雁跪伏在杨广身旁,双手握拳,如同擂鼓般的捶击杨广**地胸膛。

    咚咚咚,当沈落雁一通鼓毕,杨广终于不胜其扰。无奈地睁开双眼,伸手抓住了那双兴奋的粉拳,有些苦恼地皱眉道:“小燕子,这大清早的,你就不能安静点。让朕睡上个好觉么?”

    沈落雁这个“小燕子”昵称,正是昨晚上杨广与她缠绵床第间的时候,从后世的某部“格格”横行地电视剧那里得到的灵感。

    “不许叫我小燕子。这么难听的名字也只有你这昏君才想得出。”昨夜欢好的时候,沈落雁那是随唤随应,但此时她却翻脸不认帐。

    沈落雁使劲地挣扎,惜乎武功被封,浑身乏力,只是片晌工夫,便累得娇喘吁吁,杨广望见她秀蓬乱.香颊红扑的诱人美态,脑海里顿时浮起昨夜地旖旎风光,他心中微热,双手使劲力,只听沈落雁哎呀的一声轻唤。披着单薄纱衣的香躯便滚落到他那精赤地胸膛。

    “穿得这么少,想让朕再吃你一遍么?”杨广的怪手抚上刁蛮美人那两瓣粉嫩的**。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就缓缓地搓*揉抓捏。

    沈落雁用玉手撑在杨广的胸膛,刚刚支起上身,但为杨广这么抚弄,她的香躯顿时软了下来,樱唇亦逸出一声令人心跳加的**。

    “欺负人家都一整夜了,你还嫌未够么?”沈落雁懒慵地趴在杨广的胸前,感觉到身下熟悉地玉柱已硬挺如铁,她顿时晕烧玉颊,媚眼如丝,秋波盈盈,这段时日,沈落雁已深深地感受到欢娱之乐,所以她的樱桃小嘴虽在嗔怪,但其实芳心却是在暗自羞喜。

    沈落雁这句似拒还撩的低吟媚语,凄婉动人的哀怨神情,顿教杨广的熊熊欲火蓬勃而起,他地右手抬将起来,就要探进纱衣之内——

    哼,本小姐不把你这昏君榨干,誓不为人,哼哼哼!

    沈落雁心中一阵羞喜得意,她跨坐到杨广的身上,然后伏下了光滑如缎地娇躯,玉手缓缓地握住那根令自己欲仙如死的物事,刚要杨广斥退罗帐外面那些螓几乎垂到地面的内官宫娥,却瞧见杨广那双教人沉迷的眸子,忽然闪烁着邪异的光芒,她正微怔间,却见到杨广不但将右手缩了回去,而且还坚强勇敢地把自己从他身上推了下来。

    “怎么了?”沈落雁自然无法相信杨广淳朴得是只不吃腥的猫。

    “朕突然觉得,不应该把你喂得太饱,”杨广悠然坐起,披起内裳,然后凑到沈落雁晶莹剔透的耳朵,嘿然邪声笑道,“只有饿得像昨晚那般的疯狂了,才叫有滋味儿呢。”

    沈落雁听得清楚,心中又羞又恼,她举起香榻上的玉枕,刚要往转身过去的杨广后脑勺砸去,但眨眼间,她的双手却缩了缩,犹疑了一刹那,适才顺势下滑,转向杨广的臀部狠狠地拍去。

    杨广虽然背对着沈落雁,但敏锐的灵觉却使他好似目睹了美人儿军师的全部举动,当他“看到”沈落雁手中玉枕转向的时候,心中蓦地一动,接着,身体深处就仿佛升腾起一股融融的暖意。

    “啪”的一声脆响,玉枕轻轻地击中了杨广挡回来的右手掌心,沈落雁微微一愣,瞪得圆圆的杏眼里的恼怒之色,顿即缓和了下来。

    杨广抓住玉枕的那端,徐徐地转过身来,刹那间,他那俊秀的脸容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就好比罗帐外的那些灿烂阳光,将沈落雁的脸庞照得一阵热。

    瞬息间,沈落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禁不住地耳红心跳起来。

    杨广望见了沈落雁眼里的期待之意,于是他慢慢地伸头过去,就在两人昨夜共同枕着的那个玉枕的上面,仿佛一只寻到了花朵的蝴蝶般,轻轻地吻住了沈落雁那柔软甘甜的樱唇。

    良久,唇分。

    沈落雁星眸含波。脉脉地望着眼前这个叫她又爱又怨的男子。

    在这教人心醉的氛围里,杨广就仿若春天里地风一般,轻轻抚摩她那滑嫩的脸庞,深深地看着她的凄迷的双眸:“我喜欢你。”

    沈落雁听到这话,娇躯顿时微颤,她螓微垂,玉颊含晕。那双细嫩小手,也恍如初恋的小姑娘一般,紧紧地绞着自己纱衣下摆……

    戌时正中,沈落雁还躲在藏春阁的内间胡思乱想,杨广却已经梳洗完毕。当内官将候在阁外的独孤峰与宇文伤传唤进阁地时候,杨广已打足精神,端端正正地坐在外厅的御榻上,摊看昨夜批阅的奏折。

    两人与皇帝见过礼数,杨广先朝神色惊疑的独孤峰问道:“独孤将军。你清早便进宫来,有何事情?”

    “陛下,”独孤峰定了定神。沉声说道,“今晨微臣的部下巡视西城门地时候,现了城门公告墙下有一具尸体。”

    “尸体?”杨广见到独孤峰的神色凝重,心中有些惊讶,便好奇地问道,“是谁人的尸体?”

    “回禀陛下,死者面目完好,据微臣观看。这死尸乃是现已投靠伪唐李逆的关中豪族、柴家少主柴绍。”

    “柴绍?是他?他死了?”杨广想到在商家牧场附近被李密部下所掳去,一直没有消息的倒霉鬼,现在竟真地变成了死鬼,心中微感诧异的同时,又是一阵暗爽!

    “是的。陛下,”独孤峰看了看杨广地脸色。继而说道,“禀陛下,微臣的部下还现,在柴绍横尸其下的文告墙上,还贴有一幅书有大字的纸张。”说罢,他便从怀中取出了已叠得方方正正的厚厚纸簿,然后徐徐地摊了开来,双手奉给疾步下来的赵内官。

    杨广望了望独孤峰很绷得紧紧的脸庞,从走上御榻旁的赵内官地手上接了过来,轻轻地将纸张抖平。

    宽约三尺的正方形糙纸上,触目惊心地书着两行血红的大字:杀柴绍者,昏君杨广也;缘何,欲夺其妻李秀宁尔!

    杨广凝视着纸上的那两行血色大字,过了片晌,适才慢慢地将它对半折回,轻轻地丢到旁边的几案上,没有再看它半眼。

    独孤峰、宇文伤,以及阁内地八名内官,均是静立垂眉。

    “独孤将军,这种字幅应该已经贴满城内显眼的地方了吧?”

    “回禀陛下,据微臣查探,实情确实如陛下所说,”小心地看了看皇帝平静如常地脸色,独孤峰缓缓地说道,“但是微臣也已派出人手,相信稍会便能将这些忤逆毁谤的字语尽数撕毁。”

    杨广摇摇头,淡然说道:“作出这等事情的人,手段绝非只此一种,按照朕的估计,顷刻后,城内城外必定散布开此类谣言!”

    “陛下,那么微臣立即就去抓捕那些散布谣言的贼子。”

    “既是有心人,那么必是抓不胜抓,”杨广凝思半晌,微微地蹙眉,他深知这时代的这类谣言,就好象后世的八卦新闻,越是搭理就越是传得离谱,当下缓缓地说道,“流言止于智者,而市井的谣传,却是不必理会许多的,你只要用心地追查杀人者便是。”

    虽然杨广的心里面其实也很想干掉柴绍,但这样莫名其妙地教他背了个大黑锅,却也是万万不能。

    此时杨广心中正自后悔,当初寇仲说到李秀宁还未走远的时候,为什么自己没亲自出马,将她追回宫中,现在可好,如果流言传到关中,再加上李世民那只差那层没捅破的窗户纸的死因,那么,逗留自己身边许久,而且**于自己的李秀宁,铁定会大受委屈。

    “另,虽然柴家举族背叛了朝廷,但朕念在死者为大,便赐他一副好棺木,独孤将军,你可使人将他好生地安葬。”

    “是,陛下,微臣自当凛尊奉意,弘扬陛下之仁德。”

    杨广点了点头,然后朝宇文伤望去,和声问道:“宇文卿家?”

    宇文伤踏前施礼道:“禀陛下,昨日派出的十二路麒麟卫斥候,已经探得了李密襄城军马的动向,现在他们都已飞马返回洛阳。”

    “哦?他们现在何处?”

    “禀陛下,领头的那十二人正候在阁外。”

    “快叫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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