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卧牛山忽逢强人,贼将王瑞鹏便来报信。

    吾梓须闻之,便应恭肆之言,率众以王瑞鹏为向导,一路在来卧牛山。

    既至山中,方知王若鹏所言并非虚言。山中并无埋伏,而远远的山寨东门,一颗首级悬挂旗杆之上。吾梓须看得清楚,正是徐垚人头。

    此时的王若鹏得了吾梓须相助,气势也比之前强了不少。

    既至辕门口,便高声断喝道:“奸贼速来领死,今日定于你见个高低。”

    一声呐喊出口,山门便因此大开。一将纵马飞身而出,银盔素甲极其威武。但见王瑞鹏,便既纵马于先。王瑞鹏见了,心生惶恐。便退其后,与吾梓须道:“大人且看,夺我山寨者正是此人。”

    吾梓须点头,以此定睛观瞧。但见来讲英武,一脸正直不失雄风气概。心中暗自惊叹之余,也不由得便生爱才之心。以此高声问道:“来将何人,因何伤我部将?”

    那人高声回应道:“山中盗匪,祸国殃民。此等奸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但看尔等军容,莫非西乡官府?既为国事相托,不求安定庶民、以仰黎庶,何得便与贼匪串通一气?”

    一语出口,便引得身边范无期大怒。正欲纵马出战,吾梓须却感觉到其中事出有因。他以此拦住范无期,亲自纵马于前。

    但见来人,便先拱手施礼。

    “我乃元国国卫府执事吾梓须,今特奉王命前来西乡赈济灾民的。闻听卧牛山贼匪为患,昨日已然率军尽破其军。彼今已有归降之心,今日正欲率众归降同为朝廷效力。不想壮士竟在此时攻拔山寨,故而特来相见,并无他意。”

    闻听吾梓须所言,那人不禁吃了一惊。

    “吾梓须?你便是如今我元朝新成立的国卫府执事大人?!?”

    吾梓须也不解释,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腰牌。又生怕来人看不清楚,故而直接丢给了他看个详细。那人接牌,仔细观瞧。大惊失色之余,急忙下马拜倒在了吾梓须的面前。

    吾梓须但见此人礼数,便知他不是奸恶之人。

    急忙也翻身下马,就此将他双手搀扶了起来。问及姓名,才知道此人名唤裴炎肇,实乃一落难武士。只因前番诸国纷争,故而便到元国而来。因为家境贫寒无有门路,故而四海漂泊。今闻元国国卫府新立,故有因此投军之心。不想今日晨早至此,正逢山中贼匪为患。更见他孤身一人,便欲夺他马匹。裴炎肇因此而战,反杀徐垚之余,也将卧牛山山寨收入囊中。

    “原来是这样。”

    闻听裴炎肇所言,吾梓须这才顿悟。

    裴炎肇道:“大人自从执掌国卫府以来,遍布贤明于万民之间。某早有相投之意,恨无缘相见而已。今之所言,未敢有虚。如若大人不信,大可让那贼寇与我一并对峙。”

    裴炎肇一语出口,便用手指向一旁的王瑞鹏。

    王瑞鹏心中惊慌,便欲逃窜。身边古恶看出,一把便将他就地擒下。少时解至吾梓须驾前,不等吾梓须询问,王瑞鹏便叩首全然向吾梓须探路了实情。

    原来昨日‘卧牛二虎’被杀,他与徐垚自知不敌,便有以缓兵之计但取活命的心思。虽然答应了吾梓须次日便到县城与之相会,但其实暗中却统御人马加强了卧牛山四处的守卫。

    本想着只取固守,便能够阻挡住吾梓须的大军。谁想偏赶此时,正巧裴炎肇单人独骑便取卧牛山小路而来。二人原为盗匪,贼性难除。又见裴炎肇孤身一人,便有夺他财物马匹之心。

    谁想率众出迎而去,居然全都不是裴炎肇的对手。

    贼首徐垚被杀,王瑞鹏也身受重伤。裴炎肇一双银锤厉害,单人独骑纵横万马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双反一番鏖战,群贼虽众,却被裴炎肇一人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期间贼众多有畏惧请降者,唯有王瑞鹏率领残部夺路而逃。

    劫掠不成,反倒失了自家山寨。王瑞鹏心中愤恨,便有报仇之心。故而借助与吾梓须的履行约定为由,反来县城一番颠倒是非。其意便是要借助吾梓须的手,擒得裴炎肇替自己谋得私利。

    却不想裴炎肇与吾梓须二人谁都不是性情冲动之人,阵仗未曾打响,真相便已经付出了水面来。吾梓须了然事实真相,心中极其愤恨。虽得王瑞鹏连连叩首,吾梓须却已对他无法饶恕。

    “昨日我去之时,却是如何告诫你们的?你们既然已经归降了我,便当为朝廷效力。今贼性难除不说,反设奸计前来赚我。今若不将你正法,难解我心中之恨。”

    于是吩咐众军,直接将王瑞鹏拉了下去。众军一起动手,刀枪并举之间,便将王瑞鹏万剐凌迟。

    王瑞鹏既死,吾梓须不禁拱手向裴炎肇致歉。

    裴炎肇感念吾梓须的大仁大义,就此跪倒于地,以此叩首道:“某飘零半生,未逢如大人这般英明贤主。今番本自有意向投,不想正在此时巧逢大人。若大人不弃,某愿日后跟定大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吾梓须大喜,伸手搀扶裴炎肇。便将他一并收入国卫府,从此朝夕相处,自然不在话下。

    吾梓须既收裴炎肇,身边无疑又多了一员上将。

    此时元国灾祸已平,吾梓须便奉命回返西都。以此报知赈灾诸事,深得元主伯牯之心。伯牯对于国卫府再行赏赐,加封其部将之余,也使得吾梓须位列辅弼长老之位。由此吾梓须掌握大权,便与国中四大长老同列而居。

    从这一刻开始,他已不再是大长老臧布的属臣。臧布以此为意,心中也由此对吾梓须产生了芥蒂与隔阂。昔日主仆身份既已不在,曾经与他为敌的三老也因为畏惧吕戌掌握的国卫府的威严,逐步开始和臧布走到了一起。

    吾梓须感觉到了四老彼此之间的再度联盟,同时也察觉到了伯牯此番加封自己的用意。而此时的自己,也面临相应的抉择。那就是继续选择跟着臧布继续作为他的眼线,还是作为元国的辅弼之臣,真正以目前伯牯加封自己的长老席位与四大长老分列而居。

    单从吾梓须的意向来讲,此时的自己在元国的朝局还没有彻底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很多事情,自己还需要臧布这样的人予以从中协助。然而伯牯无疑也已经看出了这一点,他针对此番赈灾的功勋加封自己虽然在于常理,但要自己和国中的四大长老同列就班,这样的封赏无疑显得有些太过了。

    吾梓须很清楚伯牯的用意,那就是伯牯希望在他没有彻底稳固住自己朝局和地位的时候就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一旦自己选择了身为身为元王的伯牯,那么势必就要与四大长老面临分庭抗礼的局面。尽管他并不想现在就如此这样做,但权衡利弊之下,如今的自己根本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并且必须做出选择。此时的他无疑更应该是向身为王主的伯牯选择靠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日后在元国的根基更为并且利益达到空前绝后的最大化。

    “吾梓须真的已经做好和四大长老的分庭抗礼了吗?”

    面对伯牯的册封,吾梓须选择了泰然般的接受。面对他这样的选择,身为伯牯近臣的穆侑俭还是无疑显得有些担忧的。

    伯牯淡然一笑,问道:“怎么,难道此时你还觉得他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穆侑俭轻轻摇头:“我只是有所担忧,毕竟以吾梓须的才智来讲,他的确拥有在大王与大长老臧布的面前彼此平衡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他会脚踩两条船,彼此互不得罪?”

    “不得否认,以他的能力而言,微臣认为他的确做得到。”

    “嗯……”

    伯牯眉头微蹙,不禁以此沉吟。他沉思良久,阴沉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淡然般的微笑。

    “没关系,我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既然他左右摇摆不定,那么我就不得不选择再逼他一把了。”

    伯牯的声音很轻,但言语间却透出别样的坚韧。

    这正是“朝臣平衡需有度,王主岂容两条心”。预知伯牯设计如何,吾梓须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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