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是變、吕伯琚共谋大位,虽然设计不同,却都看中龙骜。 毕竟龙骜虽然并不是吕氏宗族之中的成员,但在北地掌握了绝对优势的军权。如此关键性的人物,难免受到双方争夺者的竞相追捧。 “说说看,你想怎么样拉拢龙骜呢?” “很简单,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闻听汤仲所言,是變不禁充满疑惑的微蹙起了眉头来。 思路虽然很好,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容易了。‘投’固然可以,但‘好’却不容易找到。毕竟龙骜虽为一方悍将,但生活却追随项崇脚步几近简谱。他不好女色,家中妻子一人足敌天下。若向龙骜进献女色,只怕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此相对应的,龙骜还不好财。至于权利,龙骜更不是那种名利熏心的人物。论及修养,他甚至能够和曾经的夏朝王主吕戌比肩。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什么爱好可言。 ‘好’既难寻,‘投’当安出? 是變由此沉吟,而汤仲无疑早有决策。 “龙骜现在是在前线作战,作战用兵最重要的当时什么呢?” “军马未动,粮草先行?!?” “大长老说的对了,正是粮草。”汤仲面露笑颜,便与是變继续道:“如今前线战报,龙骜与程纵对战觑墉。觑墉距离北地甚远,而王都内的士族阶级又蠢蠢欲动。送达前线战场的供给线拉长,此对粮草运输极为不利。大长老若能以此做些文章,就此自表功勋,岂非对于龙骜来讲如同雪中送炭的吗?” 闻听汤仲所言,是變顿悟。 虽然他心中明了,但崭新的问题却又不禁摆上桌面。 “我虽然有以此表功之心,但后方粮草筹备的大事,向来都是由吕伯琚完成的。更何况战线虽然拉长,但他却没有出现半点儿的疏失。我纵然想要从他手中夺取大权以此结好龙骜,但至少对他要有个免职的理由才可以啊。” “理由还不好想吗?大长老政权在握,只需要吩咐他去做些别的事情也就是了。如今的他不是已经向大长老选择投诚了吗?既然如此,他就应该按照大长老的吩咐 去选择做的。借助这个机会,大长老拉拢龙骜之余,也正好考验一下他到底是真的投诚还是另有权谋。如果他听从大长老的吩咐,让出运输粮草这件事来,那便是真心投诚无疑。如果他巧言令色的推脱,自然也就是另有图谋、别有用心了啊。” “嗯,一箭双雕啊,这倒是很有意思啊。” 面对汤仲提出的决策,是變再一次选择了许诺。他立即诏命吕伯琚来见,以此利用手中掌握的大权将他有意调往别处。而聪明的吕伯琚一听,就基本明白了是變的预谋。 他沉思良久,脸上不动声色的露出了浅然般的笑容。 “大长老如此心疼末将,末将真的是受宠若惊。既如此,末将愿意诚心将此番输送粮草的重任全权交给大长老去负责的。老长老如此体恤末将,末将当真感激万分。” “嗯,不用感激。同为国家效力,试问又何必言谢呢?” 对于吕伯琚的态度,无论是是變还是汤仲都十分满意。他们岂能晓得,吕伯琚完全洞悉了他们此番决策的用意,并且早就开始在心中有了新的谋划了。 “想要拉拢龙将军,就此坐实自己的位置,这想法未免也太过于卑鄙了。” 吕伯琚暗中集会亲族之间,亲族们听完他的诉说无疑多有怨言。 席间很多人因此动怒,义愤填膺。但相比于众人的激怒,吕伯琚却仍旧还是那么一副处事不惊般的样子。而看着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众人无疑全都有些不能理解。怀着各种心中的疑惑,众人便对吕伯琚做出了询问。 吕伯琚闻听众人所问,不禁坦然而答。 “你们觉得是變手段卑劣,其实不过只是看到了这件事情的表象罢了。龙将军掌握重权,他们想要以此拉拢他自然是在常理的。不过他们的投其所好决策,无疑是用错了地方了。与其说他们是在帮助自己,倒不如说是为了我们而提供了相应的机会啊。” “这话怎么说的?!?” 众人面面相觑之间,并不明白吕伯琚的话中深意。而看着众人疑惑不解般的目光,吕伯琚则再一次含笑着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情,我会处 理的十分妥当的。诸位全且放心,只需要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行事也便是了。我所以通知你们,只是不希望在我卸任之后,你们会有什么负面情绪让是變和汤仲那个老狐狸察觉。毕竟我们日后翻盘,还要依仗诸位的呢。” 众人由此了然,同时也知道吕伯琚的智谋。 他们纷纷许诺,便在会后各自散去。遣散走了亲族之中对于自己的支持者,吕伯琚也就此开始了行动。他找来自己身边的一位可靠家将,并在自己府中的密室展开与这名家将之间的单独会谈。 家将名唤霍林,自幼跟随吕伯琚身边充作侍从。 因为聪明伶俐、办事牢靠的关系,故而一直都被吕伯琚所极为看重。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人好赌,故而常相停留在各地赌坊之中不能自拔。 吕伯琚既寻来了霍林,便在密室中请他坐下。 霍林虽然好赌,但为人倒也机警。此番他被吕伯琚带进了密室之中,就知道吕伯琚交代自己的事情非同小可。他不敢怠慢,便按照吕伯琚的意思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主仆二人自有相交,好比良师益友。如今既然没有外人在,自然也便能够随便一些了。吕伯琚总是请霍林帮忙做事,此番却也不和他多做客套。 “我听说,你和是變身边的心腹人周象很有交情的样子。” “哦,不瞒大人,小人自与周象相识。因周象好赌,故而我二人由此相交。说起具体关系来,不过也只是赌场玩伴、酒桌上的朋友罢了。除此之外,我二人并无其他。” “这一点我很清楚,没关系,你不必介意的。”吕伯琚面露笑颜,直言问道:“有几个酒肉朋友,也是好事情,却不知道能够和那周象说得上去话吗?” “回禀大人,自是说得上的。大人有何吩咐,尽管差遣便是。小人蒙大人知遇之恩,愿效犬马之劳。”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吕伯琚脸上露出笑容,甚至伸手拍了拍霍林的肩膀。 这正是“纵你设得张良计,我亦当有过墙梯”。预知吕伯琚决断怎样,霍林又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