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知道这些吗?” “联系不上他,大森林外的空间大部分已被封锁,所以我才说此次符阵用后,今后这条路便难以再走。” “我明白了。” “希望你真的明白,也不妄天下正道一夜未眠,参悟出这等道理。” 笛木利咬一口苹果,紧接叹道: “再黑的夜,只要有一烛灯光,就能打量四周。而魔道的神秘幕布被拉开后,其后所有的一切都能被挖出来,再也隐瞒不了天下人。” 笛木利之前所说,乃清寻子和副院长等人彻夜探讨得出的结论。显然,他们之间的会议并未结束,反而一直在进行。 学院作为当前唯一一个和荒兽有关的势力,副院长清楚天命等人要回去,所以一直致力其中,现在有夏萧带回来的消息,便见缝插针的寻找起让他们劝阻战争爆发的理由。否则稀里糊涂的回去,觉得帮魔道就能让兽族崛起是行不通的。 副院长的前瞻目光十分厉害,努力也是有结果的,赶上了关键时候。否则笛木利还真不会这么简单的答应天命,而是让他们再待一段时间。 此时,听过笛木利一段话的天命陷入沉默,前者也望着他,希望他能明白其中的真理。天命还不知此战的细节,但有一点他清楚,那就是血脉对兽族而言是串联的,如果一方发生太大的改变,一个种族都会随之而动。 天命不知南海之南的雀旦是否为黑龙,黑煌她也不认识,可王兄应该知道。因此,他立即起身,行礼道: “多谢前辈为我指明道路,我现在就回去告知王兄。” 笛木利点头后,天命带着凤璐起身就走,可前者又低声说: “记住,不要让兽族流不必要的血,兽族没必要为魔道的行为买单。” 天地似昏暗,唯独坐着的笛木利和背过身的天命存在。前者的教诲直入后者心扉,令其点头后更加坚定信念,步伐加快。 手中饱满的苹果已吃完,只留一个瘦弱的果核。将其放入盘中,笛木利轻声叹了口气,这等道路,艰险程度令人心惊。再看阿烛,后者啃完小半个苹果,看着天命离去,眉头紧锁在一起。她要是知道天命哥和凤璐姐就这么走了,还不如她先说,这下可好,帮她说话的人都没了! 转过头,阿烛笑眯眯的看着笛木利,问道: “前辈,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记得,但是别急,七日后自会有人护送你去斟鄩。” “为什么要等到七天后?” 阿烛还是低估了自己,她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特权,而且还不止一个,因为有人护送。可她现在就想走,她指了指天命刚消失的背影,忿忿不平的说: “他们都可以走!” “天命现在的任务很重,决定荒兽如何行动,你这事又不急。” “我急!” 阿烛眉头一皱,胡编起理由。 “我要是现在去,就能让夏萧早点好,他早点好不就可以做事了吗?这样对我和大荒都有好处,是一举两得的大好事。” “夏萧醒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这么短的时间醒不了,而且他前段时间受的伤很重,你就别去添乱了。” 一听夏萧伤重,夏萧更想去了,她还以为夏萧只是太累,没想还受了伤,那日看起来似乎没事。不过一想,夏萧就是那种人,什么都自己扛着,事情皆藏于心底,不会随意说出,能把人急死。 “前辈……” 阿烛发出极嗲的声音,笛木利才不吃这套,当即道: “你要是再有这么多事,就和其他人一样,乖乖带师弟师妹去!我昨晚连夜改方案,去掉荒兽八人和海兽五人,还有夏萧和你,一共只有九十九个人。冒险者工会的十六人前些日子也走了,这么一算,就只剩八十三个人。八十三个人要在未来半个月里带新一届的学子一同学习修行,否则难以上战场。你们的离开对其余人而言是莫大的压力,还不知足?” “那教员们呢?” “七日后,和你一起去斟鄩或其他地方。昨天应敌的大致计划已出,可现在除了东海和南海,其他两地还没任何防御工事。”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就会下完整的通知,你很快就会知道,所以乖乖回去修行,若有时间,也去看看师弟师妹。” “好吧。” 阿烛捧着苹果,在笛木利的挥手下起身,极为尊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离去。她一边走一边啃苹果,想着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要好好提升实力,那样才能帮到夏萧。在她往小镇外走去时,见到谢毅拿着学院出的特制报纸,正黑着脸。 “二哥,你怎么了?”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阿烛令谢毅连忙调整表情,他将报纸叠起来,递给她,微笑道: “刚出的报纸,讲了如今的局势和夏萧带回来的消息,你得看看。” 阿烛一手拿苹果,一手将其接过,有些疑惑,可见谢毅似要下山,问: “你要去干嘛?” “教员们今天要和我们进行交接仪式,从今日起,便由我们暂管新生,大概八个老生带一个班,分下来就是一人对五人。你比较特殊,应该没有这项任务。” “嗯,我准备去修行。” “加油。” 谢毅眼里难藏羡慕,以他的身份,在人世得到些特权是常有的事,毕竟是南国皇子。可这等身份在学院不管用,也只有在学院得到特权的人,才算真正的厉害人。当前除了夏萧,唯有阿烛能做到! 谢毅看向阿烛的眼神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独特宠爱,挥手告别后,他目送阿烛朝左侧的松树林走去,而后一人下山。 不知为何,看了之前的报纸,谢毅虽然为夏萧正名高兴,可心里有些不好受,或许是因为夏萧做的事太过伟大,自己却过于平凡而自卑。但不得不说,学院的目光太过狠毒,选择包庇夏萧的那一刻,估计就已预料现在的情况。 这等长远的目光,令谢毅见识到后想学习一番,可学院四年教会他的东西只是皮毛。他作为皇子,又必须得回去,算一种终生遗憾。 披着落下的花瓣,谢毅慢慢走下山路,醉于其中,清醒于青砖广场上的众人谈话。但数十位成熟的男女,既以五位整装待发,不知去何处的海兽为中心。他们侧脸的几块鳞片乃他们的标志,和天命脸上的印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