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这里黑夜如昼,甚至比白天还要热闹。然而在这个热闹的都市,少年却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

    “唰唰唰……”此刻的他,正拿着一把略微破旧的扫把,在大街上慢慢的清理。这条街靠近车站,太多旅客在这里上下车,天南地北的。相对而言,垃圾自然也是最多的。

    不管环卫工人再怎么努力,这里无时不刻都很脏。少年扫地没有太多的意思,纯粹是想要这里干净一些。

    “孩子,去市警察局怎么走?”一个身穿白色袍服的年轻人刚刚下了车,或许是看到了少年,于是上前询问。

    “你得搭三路车,在万象广场下车,改十二路车才能过去。”少年想了想。类似这样的问路偶尔会有,他已经有些习惯。

    少年也是从这个车站下的车,当时他就没有准备返程车票的钱。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很多招工的地方,都不收童工,那一个月几乎是半饿难饱的度过。当时不少来往的客人,看他可怜,于是施舍了不少钱,这是他第一个月活下来的关键。

    但他不是乞丐,虽然他发现在这里乞讨一天的收入,比他捡垃圾十多天的收入还高。

    “谢谢!”白袍年轻人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就离开。或许对于他来说,少年只是人生之中的过客。而对于少年来说,或许白袍年轻人,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客。

    “真搞不清楚,都这个年代,怎么还有人喜欢这种复古的袍服。”少年摇了摇头,他不太了解时尚,但至少有些概念。现在很多人喜欢西方款式的服装,甚至跟随着所谓的潮流前线,传统的衣服在减少,尤其是那种袍服。

    但他在这里三个月,就看到三十几,甚至五十个各种古装打扮的人来来往往,而且每个人胸前,都有一个徽章。但是每个徽章,又并不都相同。

    两个小时过去,他把整条街打扫了三次。车站这边的人流开始减少,地面也没有脏得那么厉害。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清扫,他不需要再继续做下去。

    “你这娃儿,每天都来这里扫地,你这样我会下岗的。”环卫的大婶朝着少年笑了笑,半开玩笑地说道。托少年的福,她的工作量至少减轻了三成。

    这里真的堆了两个小时的垃圾,那么扫起来可不轻松。尤其很多人看着地面脏乱,而且一大堆垃圾,也会跟着丢在地上,完全无视旁边的几个垃圾桶。当然,人流量太多,本身也是一个问题。

    “要不阿姨,你介绍我一个环卫的工作,这样我就不用和你抢了。”少年笑道。

    “没办法啊!”大婶有些无奈,“你若多长几岁,糊弄糊弄也好,可你现在,实在太小。阿姨我就算想介绍,也没办法……规矩就是这样。”

    这两三个月接触下来,她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好孩子,坚韧,而且勤劳,难得是心肠好,她看着就很喜欢。也不是不想帮他,可他的年龄放在那里,实在没办法。

    “现在你还吃得饱饭吗?没有饿着吧?”环卫大婶看向少年。

    “没事了,我现在可以自己养活我自己了。”少年朝着环卫大婶笑了笑。

    “这样……”大婶想了想,“我这里有一个盒饭,你拿去吧?”

    “阿姨,我要是拿走这盒饭的话,你吃什么啊?”少年摇了摇头,“再说我真饿不到自己。”

    “但营养要补充一下,你这年纪,还在长身体。估计你父母,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营养不良的样子。”大婶有些同情这孩子,能一个人出来闯荡,很多东西其实已经很明显。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成的孤儿,居然还能保持这样善良的心灵。

    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你帮我扫了那么久的地,减少了我不少工作,这盒饭,就算是工钱。我现在早点扫地,说不定还能回去快点。”

    “那……谢谢阿姨。”少年弯腰道谢,一举一动显得非常有礼貌。

    “好孩子,你慢慢吃,我去扫地了。”环卫大婶笑了笑,然后拿着扫把开始清扫起来。这点时间过去,又开始出现一些垃圾,不过不多,看着地面干净,很多人都不好意思乱扔。

    毕竟脏乱的地面,多一个垃圾也没人在意。但干净的地面,任何垃圾都是那么刺眼。

    少年拿着饭盒和扫把,开始返回他落脚的烂尾楼。扫地不能说经常能来,只能是像今天这样,提前收工,才会出去一下。只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白叔还没有回来?”回到二楼的时候,少年才意识到,白叔似乎还没有回来。按说,这个时间,他也应该回来了。

    “算了,他一个大人,能出什么事情?”少年摇了摇头,开始吃起了盒饭。盒饭还有些微温,松软的米饭,以及三肉一素,这是少年这一个月吃到最好吃,也是最丰盛的一顿。

    “可惜,这不是我的钱,能够吃得起的。”少年叹了口气,要吃一顿这样的饭菜,怕一天赚到的钱都没了。然而他若没有记错,这个盒饭,只是环卫的工作餐,算是免费的。

    少年在享受最温馨的时刻,然而烂尾楼外面,却是一场肮脏的交易。

    “他回来了……”白叔吸了一口烟,长舒一口气之后,对身边的两人说道。

    “干得不错!”旁边的青年缓缓说道,“可惜已经十二岁,价值不大……”

    “不,就是这个岁数,价值才大。”青年旁边的中年人,却是不同的看法,“有些东西,值不值钱,换个角度,就是不同的结果。时间还早,再等等,晚上八点再动手!那个家伙,不会出门了吧?”

    “下午回来之后,几乎就待在房间里面。”白叔笑了笑,这买卖划算,一票下去至少分五千,也不枉费他,这两个月对少年那么好。

    “事成之后,我们会向组织引荐,只要通过,那么恭喜你,从此你就是我们拐门的人。组织会给予你庇护,我们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和全新的生活,让你告别以前。”中年人看向白叔。

    “谢谢大哥,谢谢组织!我一定为拐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叔谄媚地说道。

    另外一方面,早些时候与少年在车站碰面的白袍青年,此刻也来到烂尾楼周围。根据市局那边查询的结果,他要追捕的白一山,就在这里落脚。

    “都到这一步了,希望一切都能顺利。”白袍青年攥紧着双拳,然后向大楼移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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