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随着一场大雪,时间进入192年,也就是维新元年。

    大汉朝廷彻底收复冀州和青州,灭了晋国,给大汉百姓带来很大的鼓舞和信心。冀州那些把儿女送来参加科举的家族,默默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押对了注。

    袁绍已死,刘韬没兴趣鞭尸,所以只是把他三个儿子送过去陪他,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反而是投奔袁绍过去的,原本朝廷的那些臣子,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不少已经超过四十岁,这意味着无法再参加科举。比如杨彪、董承、王子服和种揖这些,这辈子都别指望能从政,除非跑去投奔其他势力。

    可见证刘韬那么轻松就灭了晋国之后,不管投奔哪个势力,似乎都不保险。

    好在杨修这些二代,年纪还小,还能继续参加科举。不过能参加是一回事,能不能考上,那自然也是一回事……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

    奈何现在大汉的确缺乏官吏,所以录取名额方面,倒会放得很宽,只要成绩达标。

    刘韬也可以做点手脚,比如限制某个地区的考生录取人数。毕竟他也不希望,未来某一天,朝堂上,甚至各地的主官,都是并州的士人,或者某一州某一地的士人。

    是以很早就有决定,读书人不多的州郡,录取分数可以适当放宽。相对读书人很多的州郡,比如颍川,比如现在太原,比如云中,比如荆州,录取标准就要提升。

    当然这个标准,目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以后或许几个中书省的中书令也会知道,甚至以后成为公开的秘密,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

    现阶段,还是不要那么打击这些莘莘学子的积极性好些。

    “陛下,外面有个妇人求见,自称阳安长公主。”钱福的请示,让沉浸在科举事宜中的刘韬回过神来。

    阳安长公主?哦,刘华啊!刘韬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了。当初在洛阳,第一桶金就是从她那里得到的。

    对于这个大汉长公主,哪怕是桓帝的公主,刘韬还是有些好感的。按说也算是‘族姐’,她来求见,自己也不好不见,于是点头,是以放她进来。

    钱福以前就在皇宫里面任职,自然是认识时不时过来找刘宏叙旧的刘华。他敢来汇报,那自然是亲自去确认过的。

    放下手中的奏折,刘韬来到偏厅,这是他偶尔接待臣子的地方,毕竟也要就一些奏折,或者政务方面的事情,进行询问。工作的御书房那边,有些太乱,也没有个可以坐下来,喝茶聊天的地方。

    “皇姐,许久不见,您依然那么年轻貌美。”刘韬在偏厅等了十分钟,刘华才是宦官的带领下来到他面前。

    “没想到陛下登基之后,还能那么幽默。”看到刘韬这个态度,刘华也是松了口气。

    别看是阳安长公主,实际上她能去阳安就藩?能不能,还要看刘焉认不认。最后,也就只能跟着夫家去了袁绍那边。

    也曾经努力过,让伏完投奔刘韬,毕竟大家也是老熟人,怎么都能想办法安顿伏完。

    只是伏完拒绝这个提议,一则当时袁绍还没有篡位,所以大部分汉臣都打算去赵王那边看看,至少赵王更好操控,能获得更多的利益;二则刘韬对士人很凉薄,伏家也是士族,不能背叛阶级,所以只能咬咬牙放弃。

    结果后来不得了,袁绍篡位,伏完努力过,但根本无法力挽狂澜,唯有辞官。已经他的妻子是大汉公主,他身上有太多大汉的标签,袁绍不可能用他。

    也想过过去大汉那边,结果刘韬公布,所有人要出仕只能通过科举,而且四十岁以上禁止科举。这意味着,伏完彻底没有希望。

    赋闲了一年,结果刘韬把袁绍击败,灭了晋国。伏完坐不住,又无可奈何,刘华见状,叹了口气,表示愿意帮忙过来探探路。

    至少,看在她长公主的份上,刘韬也不可能不见她。

    伏完也没想到,自己到了需要依靠妻子来为自己出头的地步,偏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给伏完说情呢?”两人坐下,刘韬给刘华斟了一杯茶,笑着问道。

    “夫君在袁绍篡位后就辞官了,他是汉臣。”刘华打了一下感情牌,“他也是士人,背叛阶级,整个伏家都会被士族孤立。偏偏伏家只有他一个,在外面撑场面。”

    比如说杨家,杨彪叫嚣这辈子都不会投奔刘韬。实际上他的儿子似乎已经开始复习,争取明年科举能上榜,更早的时候,杨家就已经开始派人过来参加科举……

    这种老家族,家里都有三五个子弟的。比如卢植,卢毓至今还没有出仕,年纪小是一回事,卢家要不要把注都压在大汉上,也是一个考量。

    只能说趁着年纪还小,先观望几年。就卢家的家学,一两年来个紧急备考也没问题。

    伏完有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年轻一代还没有成长起来,老一辈就他伏完一个在撑场面,有些东西必须要顾虑一下。

    “皇姐和他有六子,好好学习一两年,明年去参加科举也是可以的。”刘韬回道。不愿意背叛阶级就可以放弃他?既然伏完能放弃自己,自己自然也能放弃伏完!

    反正伏完不指望,他的六个儿子一个女儿,还能稍微指望一下。

    “这也是我来的原因……伏德和伏雅,现在还是俘虏……”刘华叹了口气,把她来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伏完虽然不在袁绍那边出仕,但也出于押注,或者说袁绍半强迫的,把伏德和伏雅扣留在晋国为官。伏完拗不过,只能用押注这个说法说服自己。

    现在晋国灭了,伏德和伏雅也作为俘虏,被看管起来。由于没有主动投降,他们可能要接受几年劳役,然后才能放走。

    “劳役也就几年的事情……”刘韬随口回了句。

    “他们本来并不打算效忠袁绍,他们只是跟着夫君效忠赵王。”刘华恳求道,“他们是无辜的,难道陛下还不能放过自己的几个外甥?”

    如果刘华是刘韬的皇姐,那么她几个儿子,自然也就是刘韬的外甥。

    不是她那么一提的话,刘韬还没想起来,自己和伏寿居然还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的确有些刺激,不过也让他打消了一些微不可查的念头。

    想法是想法,不实现就没意义。家里几个母豹子还喂不饱,没这个条件去养更多的。

    “朕当然可以赦免他们,让他们现在就回家,不过科举的事情,需要他们自己去考。”刘韬提醒道,话都说道这个份上,自己不开个后门说不过去。

    “陛下,其实您应该稍微用一些近臣。伏完或许有对不起您的地方,但他也是汉室外戚,比起普通的臣子,更忠诚一些。”刘华尝试说了句。

    “金日磾的后裔金旋,现在还是刘表那边任职,他的儿子金祎在袁绍那边,一样被俘虏起来。金日磾之后这样的大汉忠臣都没有效忠朕,伏湛之后的忠诚价值几何?”刘韬却不买账,这些所谓的大汉忠臣,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没本事,办事不密,还要想着刺杀曹操,最后把自己给赔进去。而且他们刺杀曹操,真的是为了让刘协掌权?或许有这个目的,但更多还不是为了自己能够捞到更多的权利?

    他们跟着刘协投奔曹操,最后几乎都是挂着闲散的官职,都没什么实权可言。

    刘华算是明白了,刘韬对这些‘大汉旧臣’没有半点好感,或者说给过他们机会,比如说钟繇和荀攸,甚至太医署的吉穆和吉邈两兄弟。

    当时讨伐董卓时,便是最后的机会,可惜伏完等人没有抓住,现在还想要拉关系要好处,刘韬没打算惯着他们。

    “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选择,也怪不得谁。”知道刘韬的态度,刘华也不好强求,省得到时候,刘韬连伏德和伏雅都不放过才糟糕。

    “朕给过很多人机会,但他们不给朕机会。现在大汉已经改制,科举是以后取士的唯一途径,除此之外不可能再有别的途径。朕创造出科举,不能带头坏了规矩!”刘韬郑重说道,“他们要考随便,考中考不中全凭本事。”

    “哪怕现在的官吏严重不足?”刘华问了句。

    “是的!”刘韬点了点头,“宁缺毋滥,朕就要告诉天下人,科举的含金量有多高!”

    说到这里,长舒一口气。说真的,也不打算把亲戚关系闹得那么僵,想了想,说道:“出仕的话就这样了,不过目前军中,应该还缺乏不少文士,军官。能吃苦的话,姑且算是一条出路,至少之后还是有机会进入兵部,甚至中书省任职的。”

    只是机会,肯定不高,以伏完的年龄而言。明路已经指出来,去不去,那就不关他的事情,伏完真不打算走这条路,那自己也算仁至义尽。

    “陛下果然还是有情有义的!”刘华听明白了,激动的说道,“你对皇姐那么好,皇姐给你准备一份大礼!”

    随即拿出一叠地契,交到刘韬手中。后者一愣,还想说刘华又打算送庄子给他?拿过来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大量搏戏坊的地契。

    “凉州,并州,司州,雍州,冀州和幽州,这些地方都有皇姐的搏戏坊!其他几州也陆续会开过去,在这里,你能得到平时得不到的情报……”刘华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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