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火鼠的审讯进行得非常顺利,心月狐用幻术让火鼠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在梦中火鼠将能够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了。火鼠交代了祸斗组的势力范围,人员构成,重要骨干的实力,以及一部分隐藏实力。火鼠甚至将祸斗组老巢朝日燃气大楼的部署全都说了出来,那栋楼里不仅居住着一大群妖怪,而且藏有人类的热武器,想要攻下来的话,难如登天。

    “如果真想跟祸斗组拼个你死我活,可以用炸弹直接把那栋大楼给炸了,我很擅长干这个。”牛头听了火鼠的交代之后如是说,并将手里的烟头捏灭了。他除了擅长武术跟驾驶之外,也精通各种热武器的使用,能够在二十秒之内组装好一把ak47。

    青杰站在一旁,立即否决了牛头的建议,如果在市中心搞这样恐怖的爆破,不知道要伤及多少无辜。

    火鼠交代完所知的事情后,他的利用价值降低到了零点以下。他的实力低微,在祸斗组内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小头头,并不具备当人质的价值与分量。既然没有利用价值,那就只能处理掉了。

    火鼠是杀过很多人的坏妖怪,在以杀止杀的原则下,青杰对于处决火鼠并无异议,但是提出了希望能够人道毁灭的建议。

    对于侩子手的工作,雨女、心月狐这两个女妖怪都不太积极,而笔仙也嫌脏手,只好由牛头来做了。为了达到快速、无痛致死的目的,牛头一拳击碎了火鼠的脑袋,场面惨不忍睹,看得青杰恨不得在眼睛里加上马赛克。

    笔仙捏着鼻子画了一张符,丢到了火鼠的尸体上,将火鼠缩小了十几倍。火鼠是地地道道的妖怪,利用价值要比妖偶高很多,笔仙让牛头将其收了起来,以备后用。妖怪的尸体不比动物尸体,能够储存一段时间而不至于腐烂,如果用上一些咒术或者法阵加以干扰,还能将储存时间再度延长。像是这种效果各异的小咒术跟法阵,笔仙懂得很多。

    “这些尸体可以用来当肥料给你种一棵妖树出来。”笔仙轻快地说。他们位于荒郊野外,周围到处都是树木,地上铺着一层落叶,踩着很舒服。在不远处,遗留着火鼠的血迹以及尸体碎屑。除了牛头之外,大家都在回避着处刑的位置。

    “是指帮我修炼《天木玄功》的妖树么?”人类状态的青杰问道。

    “没错,如果你能吸收到一棵妖树,修炼速度一定会提高不少。我听说过几天洛城就要召开鬼市了,我们可以去那里掏一棵妖树给你用。”笔仙说着叹了口气,“本来我们几个手上都有很多的极品材料可以给你用,但那些材料都被放在了我们的一些故居里面,如果去那里取东西,很有可能中白虎的埋伏,实在是不能冒这个险。以后我们需要用什么材料,就只能重新收集了。”

    “真可惜啊。”青杰想起了笔仙之前说过,他们几个身上的兵器跟宝物都被白虎没收了,现在一个个都是孑然一身,只剩下了一点钱。

    “可不是么,特别是你父亲,他这些年收集了各种的奇花异树,随便拿出一株来都是用来修炼的上上之选。我们从鬼市买妖树的话,只怕很难遇到那么好的妖树品种。”笔仙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鬼市是什么回事?我第一次听说这个词。”青杰没有见过父亲的收藏,心境也是从零开始的心境,不会像笔仙那样失望。

    “鬼市说白了就是妖怪集市,鬼市上非常热闹,会有妖怪进行表演,还会有很多妖怪拿出自己用不上的东西贩卖。”

    “听上去蛮有意思的。”青杰兴致大起。

    “有意思,但也有危险。每次召开鬼市,都会有几个妖怪消失无踪。”笔仙张开修长美型的手掌,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

    “消失?他们哪去了?”青杰觉得有点听鬼故事的气氛。

    “谁知道呢。”笔仙笑了笑,把手按在了青杰的肩膀上,手腕带着的瑞士名表闪出一道亮光,“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消失在鬼市中的。”

    青杰不想被看成小孩子、胆小鬼,把笔仙的手给挣脱掉了,嘟哝道:“我才没有害怕。”

    接下来的日子,就只剩下平淡的修炼以及默默的等待了。青杰在人类状态下,依然无法修炼成功,他本人对此深感懊恼,但几个大妖怪倒是显得很淡定,因为大妖怪们深知修炼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别说是半妖,就算是纯种的妖怪,也有很多妖怪经历许多年的努力才迈出这第一步。

    修炼之余,青杰要做的事情也不少,他白天要在花圃工作,晚上会抽时间出去寻找屏蓬的下落。虽然过去了很多天,但他依然没有放弃寻找屏蓬的目标。

    青杰很清楚,世上吃人的妖怪有很多,杀是杀不完的,真正的解决之道不是去猎杀这些吃人妖怪,而是想办法成为群妖之主,统领约束这些妖怪。可清楚归清楚,他并不打算放过第一次遇到的这个吃人妖怪。他想要任性这一次,替死去的一家三口报仇雪恨,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任性过这一次之后,他就不会再任性了,而是将力量全部注入在成为群妖之主的这个宏伟目标上。

    想要完成这个目标,就必须有所取舍。不论是人类青杰还是妖化青杰,对此都已经有了觉悟。

    随着时间的推移,鬼市召开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小黑身上的伤口也好了不少,终于有了一点精神,这都归功于笔仙的疗伤咒术。碍于身份不便暴露的缘故,笔仙等妖怪把小黑秘密安置了起来,在小黑面前露面的时候,也都用幻术隐藏了本相。

    小黑并没有看破几个大妖怪的幻术,还以为这是他们的真身。他对于这帮妖怪的身份有所疑问,但是没有多嘴去问,他心里明白,如果几个妖怪愿意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他。包括那个雨女在内,身份一定都不简单。

    小黑很感激雨女这帮妖怪的救命之恩,但只说过一次谢谢,并没有多说什么肉麻的话来表达这份感激之情,那种话他实在说不出来。此外,他还很关注强拆事件的后续发展,生怕祸斗组会再有什么动作,不过还好,祸斗组受挫了一次之后,暂时停下了拆除那片旧居民区的工事,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天晚上,妖化青杰修炼完之后,来到了安置小黑的无人民居,大咧咧地坐到了小黑身边,递给了小黑一罐冰镇啤酒,自己也自啜自饮起来。

    小黑现在是人类少年的面貌,他接过啤酒,犹豫了一下才揪下了拉环。

    “竟然给病人送啤酒喝,可真有你的。”小黑咕咕喝了一大口。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妖怪,身体结实着呢。”青杰很无良地锤了一下小黑的胸口。

    这举动牵动了小黑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青杰笑了笑,继续喝酒,并欣赏着窗外的阑珊月色。夜风习习吹进屋里,白色带花边的窗帘随之轻舞。这栋住处是笔仙挑选的,品味跟档次自然不会差,就连墙角线上装点的木条都带着美丽的花纹。

    小黑半罐酒下肚之后问道,斜撇了青杰一眼,问道:“你来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找我喝酒吧?”

    “嗯,除了喝酒之外,我还想跟你说说话。”青杰摇晃着只剩半罐的酒水,易拉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说什么?”

    “这不是正在说嘛。”

    “……”小黑不再多问了,索性等待青杰自己找话题。

    谁曾想,青杰之后却不再说话了,沉默着喝光了所有的酒。他站起身,将空空的罐子丢进了垃圾桶里,缓步走向屋外。

    “小黑,经过这些天的接触,我们也算熟悉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想不想当我的手下?”青杰在门口处站定,背对着满屋的月色,以及躺在床上,满身绷带的小黑。

    小黑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意外,他万万没想到青杰今天来此的目的会是这个。

    “你让我当你的手下?”

    青杰默认了小黑的问题,静静等待小黑的回答。他背对着小黑不是为了耍酷,而是觉得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聊这个话题很别扭。

    “为什么……想要让我当你的手下呢?你已经有那几个大妖怪当手下了,就连雨女也比我厉害几倍。”小黑换了一个问题。

    “坦白跟你讲,那几个大妖怪不是因为看中我才跟着我混的,而是因为其他人的原因才留在了我身边。我来找你谈,就是想要试一下,凭我自己的魅力能不能收到愿意跟我干大事的小弟。”青杰说的都是心里话,男人跟男人之间的交流,需要真诚。

    “哈哈,魅力?”

    “没错,就是魅力。如果你看我不顺眼的话,你会跟着我混吗?我早就发现了,当老大这种事情,是需要魅力的,尤其是人格魅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这样的魅力,所以想要测验一下。”青杰点了点头,笑着侧过了脸,“别啰嗦了,直接回答我吧。到底愿不愿意跟我混?如果你答应的话,过几天我就带着你干翻祸斗组的妖怪们,抢下他们的地盘。”

    不是小黑不痛快,而是这种问题不好随便回答,他犹豫了起来,踌躇着该不该答应这个邀请。他心里很清楚,一旦答应了,他就将堕落为夜世界的一只咬人恶犬。

    “我只能答应你在对付祸斗组的时候为你出力,等击垮祸斗组之后,我就不会再帮你了。”小黑给出了最后的答案。他还记得那个女邻居惨死的一幕,哪怕堕落为恶犬,也不能放过祸斗组这样的混账帮派。而且青杰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之一,他回过头来帮青杰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也就是说,我的魅力仅止于此了。”青杰有那么一点失落,迈步出了屋,“当年的刘备仅用一顿酒就收了两个死心塌地的兄弟,那是何等的魅力,看来我还差得远呢。”

    小黑盯着人去楼空的门口,呐呐道:“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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