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刘辩跪在秦氏的面前,他看着面前这个老妇人,除了呢喃她的名字之外,其他的话语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秦氏为了保全刘辩宏图霸业的道路而选择牺牲了自己,这样一个老妇人,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刘辩猜测不到,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然后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城头上的那一跃,那不断下坠的身影,一直就回荡在刘辩的脑海里面,画面刺激感太强烈,刺激的刘辩纵使是哭着都哭不出声了。

    把秦氏紧紧的搂到怀里面,鲜血染红了盔甲,刘辩也全然不顾,人已经断气了,就算是还阳续命丹也救不回来了,修心系统再强大,面对死了的人也是毫无办法的。

    “辩爷,快走吧!”何安肩膀上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衣甲,他疼的呲牙咧嘴的也要凑到刘辩的跟前去拉他的胳膊。

    星辰八卫一齐护在周边,他们的臂盾上插满了箭矢,巨门卫的后背中了三箭,文曲卫大腿中了一箭,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擦伤,城头上的箭雨不断,此地凶险万分,不宜久留,但刘辩在此,星辰八卫无人后退。

    “压阵,压阵,陷阵军速速出动救援殿下!”并州军阵中,田丰已然反应过来,在万乌下令城头射箭的那一刻,田丰也急忙传令下去,高顺的陷阵军赶忙就往肤施城下压近,重甲步兵并不畏惧箭矢,高顺带头冲的十分果断。

    战鼓雷动,声音大的拉回刘辩的心神,他伸手一摸脸上泪痕,秦氏的尸身已经抢回,君子不应立与危墙之下,刘辩当即抱着秦氏起身,他转身迈步便走,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回去,然后狠狠地干这帮匈奴狗贼!”

    “好!”何安毫不犹豫的应答一声,星辰八卫急忙护送刘辩上马,此刻仅仅剩下一匹马还能够跑动,其他的战马全都中箭倒在血泊当中。

    刘辩把秦氏的尸身护在怀里面,他直接打马而走,速度不算太快,背后又箭矢射来,他并未回头,但手中那柄承影剑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随意挥动,磕断箭矢。

    刘辩要走,没人可以拦住,城头上的匈奴弓箭手更是不行,万乌只得恨恨的望着刘辩驾马越走越远。

    “保护殿下!”高顺终于领兵压了上来,在刘辩的马踏入陷阵军阵势的那一刻,陷阵军的将士们就纷纷架盾护了上来,连带着把何安与星辰八卫也护住了。

    有了陷阵军护阵,刘辩也不着急离去,他调转马头看向肤施城头,在寻找到万乌的身影之后,刘辩喊道:“以血还血,血债血偿!”

    声音算不上洪亮,但却带着一丝瘆人的寒意,并且肤施城内的每个匈奴人都听得见,很多人都以为是出现幻听了,就连万乌都是一脸的诧异。

    以修心功法让声音传递出去,这并不算什么特别的本事,刘辩说完就走,并州军退兵了。

    秦氏的死并没有让刘辩失去理智,反而他此刻清醒理智的过分,田丰、沮授和董昭三人都已经做好了劝阻的准备,但他们并没有见到刘辩疯狂要攻城的一幕。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沉沉闷闷,纵使并没有吃了败仗,但整个并州军大营内都弥漫了一股哀伤的气息。

    秦氏死了,中阳书院的阿母没了,很多将士亲眼见到那坠城的一幕,他们心痛惋惜,也对匈奴人更痛恨万分,但刘辩那里自当日退兵之后一直没有军

    令传达下来,将士们不免猜疑不断,谣言四起,军心混乱,但好在并州军平日军纪严明,并为出现逃兵事件。

    难道不为秦氏阿母报仇了吗?为何殿下迟迟不肯发兵攻城?

    将士们大体围绕这两个问题胡乱猜测,而关羽等大佬们也疑惑纷纷,他们都知道刘辩正处于过度悲伤当中,需要一点时间来缓解情绪,但一连几日下来,是个人泪水也该哭干了,但刘辩的军帐大营却还是丝毫动静都没有。

    何安把所有人都拦在外面,不止是关羽、高顺、徐晃等将领,就是田丰等军师,何安一律都拦着,刘辩是一个都不见,搞得这些大佬只好在军帐外面候着。刘新担心而着急,他有好几次想要冲进军帐中,但都被挂着彩的何安紧紧抱着,加上各个带伤的星辰八卫持剑阻拦,刘新也只得悻悻作罢。

    他们都受伤了,你还要硬闯?别说你闯进去之后,殿下会不会生气,单说他们往地上一躺,指定要讹你一把,你俸禄多少?就敢硬闯!

    刘新心里还是有点13数的,他的俸禄虽然挺高的,但是他已经成亲了,有家室,开销也挺大的,不适合做出这种硬闯军帐大营的无脑举动。另外刘新的妻子张宁身为中阳医馆女大夫,她的俸禄可要比刘新高出一些,但她要知道刘新在军营里与伤员发生冲突,恐怕回去之后得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医者父母心,岂能与伤员动手?

    人艰不拆,刘新觉得自己也挺难的,都是关羽、张郃这些人怂恿的,不然他哪有胆子闯刘辩的军帐。

    当时说好了有事大家一起抗的,可事到临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冒头,呵!表面塑料兄弟情。

    刘新表示他已经看穿了这些大佬的真面目,并对此十分的鄙夷和唾弃!

    军帐内和军帐外的画面是大不相同的,外面围了一群人,虽然众人话语很少,但人多还是显得场面生气很足,加上何安那种六亲不认的模样,气势还是在的。但军帐里面,刘辩独自一人跪坐在床榻边上,当日的那股清醒和理智已经被悲伤的情绪冲去,他一脸的失神,而秦氏毫无气息的睡在床榻上,面容安详。

    头两天的时候,刘辩还能够因为悲伤而哭出来,但后面几天,他却只能够呆呆的候在这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秦氏的死,给予了刘辩很大的打击,纵使他身为并州王,也不能够保全身边的人,这一种巨大的失落让刘辩心里面十分的难受。

    而难受之后,便是更多的愧疚,刘辩一设想到刘香儿和刘三儿等书院学子得知秦氏身死的消息,必定会悲伤到失魂落魄的面容,他就觉得心疼到窒息,大体是一种失信于人,辜负所托的内疚之情,刘辩无法排解这种情绪,他感觉疼痛,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刘辩恨万乌手段下作,但他更恨自己无能,这也是头一次刘辩会觉得自己无能,当年他未能够保住秦氏之子秦琅,如今他也未能保住秦氏。

    再者,刘辩奉秦氏为阿母,多年相处,感情至深,秦氏对刘辩的关爱可谓是至纯至善,如今失去了这位亲人,这等痛楚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双目无神,目光空洞,刘辩的脑子里面一直在回闪着过往与秦氏相处的画面,那一句句秦氏关照他的话,那一件件秦氏亲手为他做的衣物,回想的越多,大脑就越加空白,所以刘辩什么事情都不想理会,什么人都不想见,他只想要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谓人死,终究是不能够复生,尸体摆放的时间长了是会腐烂的,陡然间,刘辩意识到若是秦氏还存有意识,她恐怕是不愿意刘辩见到那种腐烂的画面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出来,刘辩的声音在军帐中响起:“胖安何在?”

    外面的何安听到呼唤,他陡然一个激灵,在一帮大佬忽然亮起的目光下,他匆忙入帐,“辩爷,唤我何事?”

    “去备一副上好的棺材来,让于夫罗护送阿母的遗体回中阳城,派人告诉荀谌,为阿母举行葬礼,风光大葬。”刘辩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听不出什么生气来。

    何安点点头,应下了这事,护送秦氏的遗体回去安葬,这事确实应该尽早安排妥当,不能拖着。但何安应下这事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去,他潜意识的认为刘辩还有事情要交待,果不其然,刘辩接着又说道:“传令下去,整军两日,两日后攻破肤施城!”

    这句话说的是掷地有声,纵使语气冰冷,何安也意识到往日那个桀骜不逊,不可一世的大汉皇子并州王刘辩回来了,当即他面露喜色,应答一声,迈步就走。

    刘辩的命令被何安传达出来,诸位大佬兴致冲冲的离去,仿佛悲伤的氛围直接被清扫干净,所有人都渴望攻破肤施城,或许唯有攻破了肤施城才能够慰藉秦氏的在天之灵,一时间,整个并州军大营里的所有将士都卯足了干劲,但唯有于夫罗孤身一人,一脸沉痛。

    于夫罗心里的痛不比刘辩少,能够得到护送秦氏遗体回中阳的任务,于夫罗发自内心的对刘辩感激,或许只要完成这件事情,便可以让于夫罗心里面好受一些。攻破肤施城这事,于夫罗已经不敢去想了,自秦氏身死之后,整个并州军都不怎么待见他,排外的气氛显露无疑,更有不少人直接对于夫罗表露了敌意,这使得于夫罗更加的难过。

    于夫罗也想去攻打肤施城,但是在这样的气氛下,他明白他是上不了战场的,排外的并州军是不会允许身为匈奴人的于夫罗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而刘辩的命令下来之后,于夫罗想亲自为秦氏报仇雪恨的愿望是彻底落空了。

    刘辩这不是在排挤于夫罗,反而是在保护他,若于夫罗一直在军营里面待着,指不定会不会被人从背后给捅了,只有回了中阳城,在荀谌的关照下,于夫罗才能够苟全性命。实在不行,于夫罗还能够去西蒙城投靠去卑,荀谌自会领会刘辩的安排,自然会放于夫罗离去。

    肤施城内,万乌已经忧心忡忡了好多天,自当日并州军退兵之后,他就一直提防着并州军再打回来,秦氏的死让万乌知道匈奴左部与并州军之间的战斗是完全避免不了的了,而眼下就看这肤施城能够坚守多久了。

    说实话,真要与刘辩硬钢死磕,纵使万乌自认是匈奴天骄,他也没什么把控可以击败刘辩的并州军。当时那么多箭矢射出去都没能够把刘辩射死,连他的一个亲卫都没能够留下,万乌实在是没什么信心打赢这场仗,于是这些日子他就一直患得患失,忧虑不已。

    于夫罗被放了,秦氏死了,其实万乌怎么都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明明他手里面有一副好牌,可是打着打着就特马的剩下几张小三,小五和小六了,牌面一个比一个小,连个对子都没有,压谁都压不住,还无法自保。

    这么弱的牌面就使得万乌十分强烈的缺乏安全感,于是他便决定继续修筑城墙,加高加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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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之我为刘辩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cm厘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失神-汉末之我为刘辩笔趣阁,汉末之我为刘辩,笔趣阁并收藏汉末之我为刘辩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