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领军冲出荆州军的包围圈之后,也来不及清点,便顺流而下。 过了许久,确认没有追兵之后,方才命令士卒停住。 让其余战船在前头开路,他处于队伍的最后,防止敌军追击。 没法子,现在孙权身边能拿出来断后的人,大抵只剩下他一个有牌面的将军。 这种当先锋开路,又得做后卫断后的事情,都得他一个人干。 徐盛在战场上保命的手段经验极其丰富,当初合肥城下。 被重伤之后,能从张辽手中成功逃生就已经能窥探一二。 同阵营的贾华、陈武都被张辽给干死了,徐盛就留下一命。 夜色当中,徐盛瞧着点起的星星火把,等待了许久。 终究不见再有船跟来,整支队伍少了一大截,暗暗摇头。 自己尽力了,可惜依旧被反应过来的关羽成功拦截大部人马。 未曾逃出包围圈的人,不死便降。 群龙无首之下,加之被围。 除了乖乖投降,还能有什么办法? 徐盛非常清楚,关平的攻心之策,可不是白用的。 他放回受伤的俘虏,就是做给江东士卒看的。 大家就算投降了,还能得到很好的待遇,谁还有心思进行反抗啊? 毕竟关氏父子对待麾下士卒,那是出了名的好。 不杀俘虏,几乎是他们的标签了。 投降都能得到很好的安置,就前些日子被俘虏的三万多曹军士卒,也没听他们被坑杀的消息。 再加上荆州军合围施压,断了后路的江东士卒,谁还有心思抵抗? 徐盛扶着栏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兵败如山倒啊! 孙权得到徐盛缀在最后,防备敌军追击的消息后,便迅速的入睡了。 昨天到现在,他当真是滴米未进,也吃不下去饭。 如今得知成功突围,并无追兵后,喝了点水,便睡着了。 等自己回到建业,定要厉兵秣马,以报此仇。 江东士卒疲惫不堪,尤其是划船的士卒已经轮换了好几茬。 只要出了江夏郡,到达柴桑县,那里便有热乎的饭食,可供大家休息。 逃命的时候,大家全凭求生的意志来支撑。 可是现在脱离危险,滴米未进,又进行大量的运动。 就算是精锐士卒,也饿的不行了。 战船可都是靠着人力来划动的。 尤其是巨舰,那所需要的人更多。 唯一的好消息是,顺江而下,大家可以省力的多。 可是天亮之后,江东战船上猛地发出一阵示警的鼓响。 孙权猛地的从睡梦中惊醒,哑着嗓子道:“发生了何事?” 亲卫统领宋谦蹬蹬蹬的跑进来,拱手道: “回主公,前方丁奉传回消息,夏口有敌军拦截,敌军以逸待劳。 敌我双方正在激战,望主公再次做好突围的准备。” 丁奉一直在甘宁手底下效力,甘宁死了,无人统帅他的部队,他便被孙权火速提拔了起来。 孙权哼了一声,从床榻上起身:“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当初他率领大军路过夏口的时候,城中守将冯习根本就不敢派人探查。 如今竟然胆敢大摇大摆的拦截他了。 宋谦不言语,只是躬身。 “可有饭食?”孙权只觉得腹中饥饿,开口询问。 “大抵上只有烤鱼了。” 宋谦回答到,顺江而下,不敢停留,这鱼捕起来也是非常不易。 孙权点点头,他需要吃点东西,以免脑子被想吃东西而耽误,不会去想其他的。 孙权坐在一旁,吨吨吨,喝了一罐子水,这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烤鱼。 大军就算再怎么败退,身为主公的孙权基本的生活还算能保证的。 此时的孙权又不像袁术一样,还讲究的只想喝蜜水。 丁奉带着船上的士卒,只能依靠战船巨大的优势,去撞击荆州军的战船。 面对荆州军的投石器,喷火器,以及拍杆,连绵不绝的箭矢覆盖。 花活颇多,杀伤力还不低,实在是让人应接不暇。 江东能拿得出手的应对方法就是撞击,撞击,再撞击。 现在现找薪柴油料,也寻不到了。 冯习接到少将军关平的飞鸽传书,自是抓紧应对。 果然在这里等到了江东的残兵败将。 面对江东利用巨舰撞开一条路,冯习也没得办法,只能尽可能的砸碎敌军的战船。 无论是抛石、放火,射箭,拦截,总之就是要尽可能的截留一些江东士卒。 丁奉冲的很卖命,冯习拦的也很卖命。 尽管少将军吩咐了不用拦截的太狠,但冯习依旧是不想轻易把孙权放走。 尤其是己方以逸待劳,反观江东皆是残兵败将逃出来的,这个时候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双方打的很惨烈。 丁奉终究是凭借巨舰的优势,撞开了一驾驾战船,最终倾覆在长江,给孙权撞出了一条逃生之路。 冯习瞧着狼狈逃窜的江东士卒,下令收拢俘虏,救援江东士卒。 他得等着少将军前来。 至于沿途早就做好了眼线,根本就不用派船跟着。 正好可以让孙权放松警惕。 至少露出荆州军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天亮之后,关羽父子总算是汇合了。 清点战果,昨天一役加起来俘虏江东将近有四万余人,战船数百艘,岸上的民夫一个都没跑了。 孙权拉来的那些江东士卒的家眷也全都留在这里,直接就省了关平许多事。 毕竟策反工作,更加容易进行。 “这一战,我们父子两人就把江东的气数给打没了。” 关平挑挑眉,颇为得意的道。 此一战,足可以为统一江南奠定基础,并未以后的北伐邺城,统一天下创造了极其有利的条件。 关平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实属正常。 他审问过俘虏,算上徐盛的人马,朱桓以及是仪后续的援军到来,测算出逃脱的江东士卒不足一万。 “定国,莫要太过得意,此一战,我麾下水军损失也不小。” 关二爷自己的性子有些傲气,但不希望儿子也是如此。 毕竟他这辈子改不过来了,儿子还有抢救改正的希望。 “总会有新的俘虏补充进来。” 关平扶着船上的栏杆,瞧着麾下士卒还在打捞尸体以及战船残骸。 “也不知道大哥那里的战线如何了?” “父亲尽管领兵离去,我自率领两万人,顺势而下,一路追到建业去,不给孙权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