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鹫承认自己错得太离谱,而且从他和扒了摸正式合体以后就开始一错再错,大错特错。但他还是觉得好冤枉。

    作为天下第一智者,算上低调的前世,连同张扬的今生,除了与天斗,完全当得起算无遗策四个字。

    这个神话今天崩得不成话。人设更是垮得一塌糊涂。之前的他暴躁易怒,刚愎自用,和所有他轻鄙的庸俗低能儿并无分别,不过是一个不承认失败的社会上最不稀罕的死鸭子。

    以前有多自信,就有多爱自己。以前有多爱自己,刚才就有多恨自己。就在他恨不得杀死这个讨厌低级的自己时,为导致满盘输的所作所为悔恨难过甚至绝望的时候,卫佳皇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想要,用足球再夺回来就是。

    朴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疯了!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不正是我最开始搭讪你用到的态度?勿忘初心么?刚开始,心平气和,笑看风云,谈笑间足球乱世灰飞烟灭。这本来就是个1+1=2的单纯至极的游戏。一开始我说的不明白?只要打败龙之队就好了。

    卫兄要不要联手,离开这个荒唐的世界?

    初次见面,想着低调,说的客气话,用离开,不提终结。其实是一回事。只有终结,世界不复存,等于游戏通关,上面才会让你离开。

    但这个游戏真的不难,通关的充要条件提示得不能再明显了。

    你是踢球的那个一,我是烧脑的那个一,我们加起来等于2,大于一个足球乱世,赢的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这也是北朴南卫这个噱头真正要传达的讯息。

    于是我不远万里找到了你,南卫大人。

    接下来就是现实的毒打。天下第一智者将心向明月。“明月”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避若蛇蝎,视自己为瘟疫,视足球为猛兽。为了照顾他的玻璃心,第一智者有生以来这么委屈自己,随着他越来越委屈,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最终完全迷失了自己。

    朴鹫也不是为自己找理由。就是因为指望不上这位核心,正道不能走,接近的路径也得避开,绕一段又一段弯路,脑袋也绕糊涂了,一次次地剑走偏锋都忘记了最重要的事,走火入魔地把支线当成了主线,才会连真相都看不清。

    自己有着顶配的智商,扒了摸有着接近顶配的活动能力,怎么看都像是王炸。奈何绑一块也不过是外部因素,真正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踢球的核心。外因最终要刺激卫佳皇这位内因才能真正意义上把整个计划向前推进。

    可这位主一刺激就跑路,扔下一个烂摊子让自己和扒了摸相依为命,苟延残喘到今天。正因为怕了他,今天明明可以争胜的比赛扒了摸却不敢赢,还要为对手的绝杀而欢呼雀跃。已经打定主意打持久战,在未来漫长岁月里呵护着他,没想到他还来劲了,好意思跳出来说,嘿哟,你们脑抽了吗,明明赢场球就能解决的,怎么把你们愁成这样?

    气归气,朴鹫整个人却清醒过来:确实走偏了!妄图喧宾夺主的我和出月鸟那个区长有什么分别?我和扒了摸始终只是学生家长,充其量只能做做后勤工作,考试还得全靠他这个不成器的学生。

    扒了摸的憋屈完全不输军师,忍住直接赏核心一个耳括子的冲动,问:“怎么赢回来?”

    卫佳皇答:“你刚才不是看到横幅上写祝贺芭比兔城超十连胜么?背后的主多半是韩单那帮人。提出生斗申请即可,我们对芭比兔完全满足下克上,天命没有拒绝的理由。”

    朴鹫大惊:“你什么时候研究《规则补充说明》这么透的?”

    同时,扒了摸也苦笑道:“我们打芭比兔你认真的?你不会不知道芭比兔是什么队吧?”

    卫佳皇先答朴鹫:“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给扒总打了那通电话后就变得门清了,不过和神童你不一样,我只限足球的部分。”

    扒了摸不耐烦了:“你先给我说这边!”

    “是是是,芭比兔嘛,城超班霸。”

    扒了摸冷笑道:“你知道就好!”

    卫佳皇不以为然:“那比你们的龙之队还是温柔的多。”

    朴鹫在仔细看卫佳皇重复了扒了摸第一个问题:“认真的?”

    卫佳皇叹道:“不然你们来解释!开业就开业,填了那么多事做,为什么还要安排为一个业余队庆功的节目?好巧不巧还让你看见那横幅的队名又是什么意思?老扒你自己的金句忘了吗?黑暗让你抗争。拿了你的店拿了你的人不是要你投降的。你不打回来上面很快会把我们弃了,这比被蹴帝盯上可怕多了。”

    扒了摸寻思着:核心难道是因为坐拥王秋梅就膨胀了?问题是你觉得他听你使唤吗——不对!核心不是那种及时行乐或者过早爆牌的暴发户性格啊!

    朴鹫不懂就问:“芭比兔和你们踢那个安娜卡列尼娜预备队谁强?”

    卫佳皇不假思索答:“那自然是芭比兔要强一些。”

    朴鹫追问:“那当时的经典19打我们今天这个阵容呢?”

    卫佳皇拒绝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扒了摸顺嘴接了:“踩耍。”

    朴鹫似笑非笑:“核心你真进步了,晓得说说而已。”

    卫佳皇早料到他们会这么想,也不生气,但不卑不亢回了五个字:“我是认真的。”

    扒了摸和朴鹫相顾无言。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怕就怕认真二字,尤其核心这种认死理的人,他能躲那么久,不躲的时候会有多顽固,无需验证。虽然诟病他的玻璃心,但若是拿玻璃当利器,那也是能杀人的。

    卫佳皇补充道:“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必须是最近打,第一利益最大化,第二隔段时间肯定就打不过了。”

    扒了摸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好笑到让自己抓狂。

    他手胡乱比划了下,算是把他和王秋梅都指了进去:“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带队无方,但我脑子没坏,你们俩就算是马拉多纳加贝利,就我们这班子也是被血虐的命!”

    他现在已经确定,核心是人迷的非理性崇拜加刚投入事业过度兴奋混在一起给冲昏了头脑,当着军师的面只能暗示,拿马拉多纳和贝利暗示核心——醒醒吧!你一个小小的王秋梅能顶那么大窟窿么?

    哪知道核心还较真了:“我们打芭比兔怎么可能打球星战术?那不等于直接给对手说把他搞死吧。”

    王秋梅刚才一直在听天书,这下是听懂了,想起自己来这世界的初夜,深有同感,拼命地点头,心里暗暗发狠:我一定要藏得乌漆嘛黑,让任何人都认不出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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