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批驱蛇香包,果真大卖,虽然量不多,但总归是项不菲又不花什么成本的进账。【小说文学网】

    原本冬暖还想多做些荷包,好趁热大卖,被锦绣制止了,“还是少弄些吧,卖不完可就浪费了。反正做这个也挺简单。最重要的,不要累着自己了。”

    锦玉这时候从外头回来,“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平原伯府的袁正芹,在家里被一大群蝎子和黄蜂给活活蛰死了。”

    锦绣愕然抬头,锦玉又说了一遍,“唉呀,我听人讲,听说满床都是蝎子和黄蜂,姓袁的惨叫连连,下人冲进去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连大夫都没能叫去,就气绝身亡。”

    锦绣问:“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袁府两个老虔婆都给吓病了,听说还找了圣手刘去医治。如今整座袁府,可乱套了。呵呵……”

    想着袁家人的嘴脸,锦绣也觉得那家伙活该,可,堂堂伯府大少爷的屋子,好端端的出现一大堆蝎子黄蜂,这里头可不寻常哦。

    锦玉人小,但也不笨,撇唇道:“平日里行事乖张得罪的人多了去,说不定是被某个仇家给暗中整了吧。嘿,管他呢,死了最好,咱金陵城又少了个祸害。”

    锦绣也觉得弟弟说得对,反正与她无关,姓袁的死了正好,刚才可以报之前纵马踩断锦玉一条腿的仇。

    又过了没几天,锦绣药铺忽然接待好多名外伤病人,看这些人的架式,应该是打架引发的惨剧,很是不解,好奇地问了句怎么回事,原来,这群人是某间青楼里的打手,这些人与另一间妓院为了争夺一名妓女而大打出手,双方动刀又动枪,在秦淮河畔上演全武行,死伤五人,重伤十多人,两间青楼的人各自去了齐氏药馆,及锦绣药铺。

    负责给锦绣打下手的齐玄英很是好奇地问道:“为了抢一名女子就打成这样,想必那女子肯定美貌如花了。”

    这名打手胸前被砍了一刀,整个身子都是血淋淋的,闻言咧唇笑了起来,一脸的色相,“可不是,人间尤物呀,”

    锦绣能理解两家青楼老板的想法了,开青楼嘛,自然要姑娘们越美越好,这样才能挣更多的银子了。

    显然,这人也是个爱八卦的,见齐玄英有兴趣,又说了那名女子的来历,“这女从若只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这人却是大有来头的。你们猜猜,这人是谁?”

    “谁?”

    “西安府成国公世子夫人。”

    锦绣呆了呆,“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会被卖入青楼?”这,这也太开玩笑了。

    齐玄英却恍然大悟地说,“师父,这个我知道,西安府的成国公府前阵子因勾引靼鞑,证据确凿,被满门抄斩,男子三代内全部腰斩,夷灭三族,女子一律充作官妓。而这位成国公世子夫人,据说生得花容月貌,前年来金陵养病,就有了金陵第一美人的称号。此次因成国公府的落败充作官妓,也难怪两家青楼会为了她而大打出手了。”实在是那白氏真的太美了。

    锦绣的记忆库里也搜出了白氏的面容,想着与白氏有过一面之缘,还给她看过一回病,想着那玉肌玉骨,娇弱的姿态,先前是前呼后拥的世家夫人,如今却沦落为妓女,一落千丈,从云里打入泥地里的待遇,也着实令人唏嘘。

    ……

    三年一次的乡试在金陵举行,十六岁的钟闵以十二岁就过童试的美名参加。等到了放榜那日,钟闵位列第十五名,成为宣德二十九年的举人。一时间,钟家大门几乎被踏破,前去庆贺的客人川流不息,源源不断。

    锦玉也高兴不已,连忙告知锦绣这个好消息。问锦绣,要不要前去庆贺。

    锦绣想了想,说:“钟家那边如今大门都快被踩破了,估计钟夫人现在都应付不过来了,我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再稍晚些,再准备些礼物亲自送给钟闵就是了。”

    锦玉想了想,也觉得姐姐说得有道理。于是又问送什么样的礼为好呢?

    锦绣想了想,说:“钟阁老官位可不低,前去巴接的人少不得要送贵重礼物,咱们再比也比不过谨阳侯府总兵府这些人家,就送些普通又实用的吧。”想了半天,锦绣也实在想不出究竟送什么好。送流于俗套的,无法代表他们姐弟对钟府的一颗感恩之心,贵重的她也没有,思来想去,最后锦绣干脆自己动手,从匣子里拿出十来颗金锞子,让人拿去化了,做成一块玉佩,上头雕上文昌帝君,又请了寺里的和尚给开了光后,用红绸布包裹好,送给钟闵。

    当晚,锦玉回来,一脸兴奋地说:“钟兄收下了,很是喜欢呢,立及就戴在脖子上。还要我回来感谢姐姐。”

    送出去的礼物让收礼的人喜欢,对送礼的也是莫大的安慰,锦绣笑了笑,说:“听说同泰市上香比较灵验,改日我也打造个文昌帝星的头像,请那儿的僧人给开光,让你随身携带。想必将来一定高中。”

    锦玉笑道:“那倒不用了,多破费呀。钟兄说,今年的考试很简单,连我都会,相信等我也去考院试的时候,一定能过关。”

    锦绣笑道:“嗯,一定能过关的。”

    姐弟俩说了会子话,各自散去。

    钟府的热闹暂且不提,只说过了没两日,齐如月大夫找上锦绣,向她提及了腰侧疼痛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锦绣讶然,“腰侧疼痛?是哪个部位?”

    齐如月比了比自己的腰侧,“有位病人,这儿疼痛如剧,连腰都直不起来,老朽把脉半天都不知是什么病?说来惭愧,到底是学艺不精。”

    这古代就光靠把脉,内腑却无法用肉眼看出,光凭经验也有非常大的风险,一切就要靠大夫自行累积起来的经验了。也难怪,古人寿命短,大抵是与医术低下有关的。

    锦绣又问了脉相,齐大夫摇了摇头,“就是因为脉相平稳,而腰侧却疼痛剧烈,这才觉得奇怪,不知得了什么病。”他望着锦绣,面带期翼,“姑娘医术比我精湛,可有诊治之法?”

    锦绣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没把握呢,问是什么样的病人,病人什么身份,年纪有多大。

    齐大夫犹豫了下,说:“此人姑娘也是认得的,就是谨阳侯的顾侯爷。”

    顾炎?

    锦绣略有意外,问:“他回金陵了?”

    “就是因为腰侧断断续续疼痛了上月之久,请了诸多名医都无法诊治,甚至还请了京里的有名的陈太医前来医治,都不得法,朝廷以为此人身中不治这症,便让他回金陵修养。”

    锦绣暗暗揣测着,腰侧呀,摸了摸自己的腰侧,按齐大夫的说法,这儿应该是肾脏,难不成,顾炎得了肾脏方面的疾病?

    若真是如此,那还有些难治呢。不过,若只是肾炎方面的病,应该能把出脉来的。

    齐大夫见锦绣不说话,只冥思苦想,以为有希望,便问:“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锦绣摇摇头,“我初步估计应该是肾炎方面的毛病,只是剧痛疼痛,却无别的症状,会不会是肾结石?”

    齐大夫茫然:“肾炎?结石?”

    锦绣苦笑:“没有确切的诊断,我也不好把握。顾府请了您去诊治?可还有请别的大夫?”

    “有。京里的陈太医,楚氏药馆里的圣手刘,甚至连开封府的名医都请过去瞧了。都束手无策。”

    “顾侯爷疼得有多厉害?”

    “这个嘛,看顾侯府的面上,也不是有多痛,不过成日里疼着,也很难受的。”

    锦绣心里一动,其实也想试上一试的,就是不知是不是肾结石。不过,顾夫人先前对她的态度,让她大为光火,也不表态,只说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病因。

    齐大夫颓然离去,过了两日,蒋大夫也被请去给顾炎看病,也是无法交差,只小心翼翼地对顾夫人建意,“老朽学艺不精,实在不知这是何病症,只能开些活血止痛的药。旁的,实在无能为力。”

    顾夫人一张憔悴的脸上更是黯然无比,但仍是嘶哑着声音礼貌地道:“有劳蒋大夫了。”然后让下人领着蒋大夫去了账房支取银子。

    望着手头约摸有二两重的银子,蒋大夫又有些理亏,他什么都没有帮上忙,却还得了银子,有些过意不去,又低声对那账房道:“前日齐氏药房的东家来找过我们东家,我们东家说是什么肾病,老夫耳朵不好使,没能听得明白,说不定,贵府侯爷这病,我们东家能治。”

    那账房的心中一动,问他为何不亲自去夫人说。

    蒋大夫苦笑,心想,你家夫人小心眼小鼻子的,前阵子还故意找我们东家的麻烦呢,我们东家会来才有鬼。

    蒋大夫回来也向锦绣说了此症。锦绣随口说道:“那应该是肾结石无疑了。”

    “东家,什么叫肾结石?”蒋大夫激动不已。

    “就是肾脏上生了石头导致疼痛。哦对了,这肾结石其实一般情况下也不易发作的,除非有外感入侵?呃,这顾侯爷可有着过凉?或是凉了腰所致?”

    蒋大夫瞪大眼,摇了摇头,“这个,我没问过,还真不清楚。”

    锦绣说:“那算了,你下去忙你的吧。”

    蒋大夫干瞪着眼,望着锦绣的背影,忽然噔噔地上前,抓着锦绣,激动地道:“东家,东家,既然你知道顾侯爷的病,为何不去诊治?”

    锦绣皱眉,“我医术有限,也不一定是肾结石。再说了,前阵子给顾东临治病得了什么下场,蒋大夫这么快就忘了?”

    蒋大夫愕然,过了会,又黯淡下来,是呀,那顾家是什么门弟,治好了,那是一功抵百过,可若是治不好,那就是百功都抵不了这么一次过了。再来,那顾夫人又是个护短的,心眼儿狭小的,东家才受过一回整,如何不寒心?

    说不定那顾侯爷真这样死了,顾夫人失去了丈夫,也就失失了屏障,反而会安份下来。毕竟,顾侯爷死了,他手上的权利也要被别人瓜分掉,一旦手中没的权利,就是失去了利爪的老虎。顾东临承袭爵位,那也只是贵而不尊,顾夫人也就不会再作威作福了。

    但话是这么说,可身为大夫,明明知道有办法医治,却因为个人恩怨而搁浅,这对蒋大夫来说,也是件难熬的事。

    这两日里,蒋大夫多次试探锦绣的口风,套问有关肾结石的医治之法,锦绣正在给泥瓦匠们绘治急诊室里的各种装簧以及布局,随口说了句:“也只能多喝水了,多进行跑跳,长期用金钱草冲水喝或许会有些效果。另外再吃些消炎的药物或许有帮助。”

    蒋大夫如获至宝,赶紧趁着中午没什么病人时,奢侈了一回,花了500钱租了辆马车直奔谨阳侯府,对门房上的人激动地说:“顾侯爷的病,我有法子了。”

    那门房的冷冷看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家侯府的病已经好了。”

    “啊,好了?”蒋大夫大惊。

    “嗯,已好了,腰已经不痛了。劳烦大夫关心了。”

    蒋大夫呆愣当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急急地问道:“顾侯爷得的是什么病?是何人医治的?”

    门房的略有不耐,但仍是照了说道:“圣手刘医好的。开了两贴药,就好了。侯爷的腰也不再痛了。”

    蒋大夫失魂落魄地回到药铺里,心里恨得滴血,为什么会是圣手刘?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他?那个阴险无耻,卑劣无良的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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