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医院?”吴冕问道。 “是。” “患者是哪位?我问一下。”吴冕直接要姓名,邓明猜测吴老师和帝都人民医院那面熟悉的很。 吴老师在医疗圈子里还真是能趟得开,邓明感慨。都不问谁是主治医生,而是问患者的名字,应该是想电话打过去直接问情况。 “车英杰车院士。”唐小樱道。 “嗯?!车老师身体一向不错,前几年我回帝都的时候还见了一面。”吴冕疑惑,“她有脑梗么?” “没有,就是肌肉疼,查不出来什么问题。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记住肌力是1级。” “我问题下。” 一边打电话,吴冕一边解释道,“肌张力分为5级,5级是力量正常;4+级在强负荷下力量轻度下降;4 级是能够对抗中等负荷……1级,意味着仅有肌肉收缩,能触及到肌肉波动,0级是完全瘫痪。” “要是1级的话那就麻烦了。”吴冕的表情很慎重,“来我办公室吧。” 说着,电话打通。 “老袁,我,吴冕。” “现在住院总是谁?我想问问车英杰院士的情况。” “别闹,谁敢去你们病区查房,你这是想搞我。这不是唐姐在我这儿呢么,问到了我就了解一下情况。” “行,我打电话过去,哪天来我这面。最近搞冬季旅游,我教你滑雪。” 吴冕和电话那面的人聊了几句,挂断后说道,“唐姐、邓区长,来我办公室吧。” …… …… 帝都人民医院,神经内科。 袁小利值二线班,他还没睡觉,吴冕的电话就打过来。 挂断电话后,袁小利和住院总说道,“一会有人给你打电话,别说我今儿值班。” “知道了袁哥。”住院总笑道,“又是找你看病的?哪的人啊。” 袁小利犹豫了一下,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住院总知趣的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询问,她看出来袁教授的情绪有些不对。 很快,接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名字后,住院总怔了好几秒,然后飞快的打开电脑,找到车院士的病历开始汇报情况。 说完后,她加了吴冕的微信,把现有的检验结果和影像资料传过去。 “袁哥……”住院总做完这一切,小声说道,“是吴冕吴老师?” “嗯。”袁小利点了点头。 住院总有些好奇,袁教授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袁小利对吴冕的认知很复杂。 那个学界泰斗级人物的关门弟子,这一点的确很让人羡慕,但也不至于嫉妒。 让人嫉妒是吴冕的天赋,似乎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而这一点在实际编纂《诊断学》后,达到了巅峰。 一个外科的人,主编《诊断学》,还那么年轻,没人能想到。 但老人家力排众议,用自己一辈子的名声给吴冕背书,这背后的韵味不要太浓厚。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认识,一起吃过饭,不算朋友,但是熟悉。当年吴冕在帝都的时候,堪称跋扈,袁小利也不想招惹这么一位前程似锦的年轻学霸。 车院士的病很古怪,无论怎么检查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院里正联系其他兄弟医院,准备近期会诊。 偏偏在这时候,吴冕的电话打进来询问情况。 “小周,说说看车院士的病,你是怎么认为的。”袁小利问道。 “袁哥,车院士的情况大家都没什么说法,你问我……” “随便说说。”袁小利道。 “……”住院总凝神回忆,刚刚和传说中的冕少汇报了一遍,车院士的病史都在脑子里,连回忆都不用。 她犹豫了几秒钟,道,“我觉得是一种……少见的病,可能用老人家名字命名的那种。” “……”袁小利无奈的笑了笑。 车英杰车院士在几个月前出现右侧大腿股四头肌疼痛,并伴有肌无力。 如果是全身肌肉都是这样,也还罢了,只有股四头肌疼,入院的时候怀疑是外伤导致。询问了几次病史,最后没有任何结果,车院士否认任何外伤史。 后来的病情演化也否定了这一点。 车院士的股四头肌疼痛越来越明显,肌无力也越来越重。 不是重症肌无力、也不是脑梗、更不是间盘突出压迫神经,临床症状和大家的猜测都不相符。 老人家现在已经近似于偏瘫,可是奇怪的是右侧小腿、足部的肌张力还正常。 住院总说用老人家名字命名疾病的话不是开玩笑,最起码袁小利没见过这种古怪的患者。 “袁哥,我觉得可能是车院士年纪大了,脏器衰竭。肝功能和半年前体检的时候变化很大,也没有肿瘤和其他肝脏疾病。右侧大腿的问题只是一个表象,根本还在于年纪。” 袁小利摇了摇头,他不去想这事儿。 最近每天都会诊,科室会诊、全院会诊,一次两次三次。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也没什么结果,自己能想出来什么? “袁哥,你怎么不和冕少说具体情况啊。”住院总见袁小利神情恍惚,便询问道。 “吴冕那人……怎么说呢,打过几次交道。”袁小利叹了口气,说道,“为人太犀利,太……能装。你知道么,我现在还能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 “我听说冕……” “叫吴老师吧,冕少冕少,这玩意不好听。” “哦,我听说吴老师长的帅气,特别好看。”住院总笑道,“我有个博士同学,钱包里放着的就是吴老师的一张照片。” “哦?她哪来的吴冕的照片?” “是一次开大会的合影,一百多人,吴老师坐在中间左手第三的位置。她花痴的厉害,那张照片也看不出来什么,就觉得挺阳光的。” “呵呵,那是照相。”袁小利道,“我看见吴冕的时候,他穿着卡其色风衣,戴着墨镜。最夸张的是明明是夏天,他非要戴个皮手套。” “……”住院总怔了下,“为什么?” “谁知道,反正握手的时候给我的感觉相当不好。”袁小利道,“后来吃饭的时候见过几面,他不太愿意说话,后来出国,也没什么更多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