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斯泰姆怒视着王岳,一字一顿道:“奥斯曼很大,但奥斯曼不会卖掉自己的土地,一寸也不!” 王岳朗声笑道:“可以,如果贵国不卖,我就自取!” “你!”吕斯泰姆咬着牙齿,“太师大人,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盟约!” 王岳笑得更开心了,“盟约当然有,可你们没有攻克维也纳,你们败了!” “没有!” 吕斯泰姆断然道:“我们没有败,那些异教徒死得更多,他们的城市已经濒临毁灭,他们的胆魄已经损失殆尽,他们就像绵羊一样容易对付,只要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奥斯曼的大军就能攻克维也纳!” 王岳频频颔首,“多谢你提供的情报,不过攻克维也纳这么辛苦的事情,就不用贵国了。” 吕斯泰姆惊讶地看着王岳,“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让你们把埃及借给大明,作为我们攻击欧洲的前进基地,如此而已。” “你,你还是想霸占奥斯曼的土地!”吕斯泰姆咬牙切齿,“你们,你们太卑鄙了!” 王岳不屑冷笑,“你越是声嘶力竭,跟疯子一样,就越是表明你们心虚。几十万人马的损失,上千万的军费,以贵国的体量,想要消化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还有,我已经给国内修书,有关两国贸易的事情,还需要洽谈。你也知道,我和陛下巡视到了这里,已经建立起完整的航路,大明的海军已经掌控了一切,如果你们不愿意继续合作,我们大可以走好望角,把东西运送到法国去。对了,你们不是和法国还有渎圣同盟在吗?要不要你们也分道扬镳?” …… 君士坦丁堡。 苏莱曼大帝再度回到了帝国的心脏,带兵远征之前,他精神矍铄,雄心勃勃,恨不得将整个欧洲都吞下来。 可是当他再次失败之后,这位雄主的鬓角尽是白发,高强度的战争,时刻绷紧的神经,让这位皇帝陛下也心力交瘁。 其实纵观历史,像奥斯曼这样,长时间维持庞大的疆土,并且武德充沛的大帝国,并不多见,尤其是处于欧亚大陆的心脏地带,更是艰难无比。 这块黄沙漫天的地方,孕育了太多的强悍一时的帝国,而这些帝国无一例外,全都很快消失。 唯独奥斯曼,已经拥有了几百年的历史,而且还将继续存在下去! 相比起攻取维也纳,保住帝国显得尤为重要。 “和大明的商业联系不能切断,和法国的同盟不能破裂!” 苏莱曼给出了如下的底限。 只有和大明贸易,他们才能得到紧俏的货物,才能获得养兵的钱财。 而同法国的联盟,可以强制哈布斯堡家族,免得他们发疯,再度发动十字军…… 可以说王岳是稳稳捏住了这位皇帝陛下的弱点。 不给也不行了! “吕斯泰姆,你再去面见明朝太师,埃及可以暂时借给他们,但是明朝还要提供钢铁武器给我们,具体数目你去谈!” “遵命!” 吕斯泰姆下去了,剩下苏莱曼一个人,这位大帝的脸色越来越黑,突然,他抓起了一件精致的玉雕,狠狠摔在地上,随后又把一个笔筒也给摔了。 满地的碎片显示着他愤怒的内心。 这么多年了,奥斯曼帝国不断扩张,战无不胜,蒸蒸日上……结果这一次不但用兵失败,还被明人狠狠敲了一笔,他俨然成了最大的输家。 实在是太可恶了! 怎么办?去找明人算账,还是继续攻打维也纳?貌似都不行了,他必须要找个出气筒! 苏莱曼沉吟片刻,将一柄随身的弯刀取过来,又思忖了良久,终于让人拿着去见帕夏! 从小到大的玩伴,他最信任的一个人。 登基之后,就提拔为大维齐尔,位同宰相。完全可以理解成奥斯曼版的王岳。 巧合的是这位“王岳”也辅佐皇帝做了很多的事情,同时也得罪了太多的权贵,最后那些人联起手来,要杀了帕夏。 苏莱曼只能用一个假货安抚人心,私下里依旧信任帕夏。 和大明结盟,正是这家伙的主张,只可惜失败了。 是帕夏的错吗? 未必! 但是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除了帕夏,就没有第二个人选了。 手下人带着弯刀下去了,到了傍晚,将一颗人头送到了皇帝的面前,正是帕夏!而在这颗人头下面,还有一张纸,是帕夏的临终遗言。 苏莱曼拿了过来,上面只有一句话:你比明皇差得远了! 啪! 苏莱曼猛地一推,人头落地,一直滚到了墙角。 偏巧帕夏的眼睛似乎睁开了,正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苏莱曼,仿佛在说,瞧瞧吧,我说的没错! “该死!该死!” 苏莱曼像是狂暴的狮子,怒吼着:“杀光帕夏的所有家人,一个不留!” …… 奥斯曼的血雨腥风,王岳是没什么心思干涉了,他现在有一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接待。 “欧阳大人,一路辛苦了。”王岳笑呵呵道:“他乡遇故知,回头我亲自下厨,弄几个菜,再喝点酒,至于陛下,你要是不喜欢就不叫了,咱们俩就够了。” 欧阳必进老脸通红,连连摆手啊! “太师错爱了,我现在是一介草民,而且,而且……”欧阳必进低下了头,这事太丢人了。 他主持铁路修建,却没有注意到,有不少地方火车站严重超标……其实也不只是火车站,还有不少水利工程,城墙修建,古迹修复,全都有问题。 “太师,我,我对天发誓,我一文钱都没拿,可,可看着那些调查结果,我是没法问心无愧。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贪官。朝廷只是免了我的官职,还真是便宜我了。” 王岳忍不住轻笑,“欧阳大人,你虽然主管工部,但是也没法做到事无巨细。说到底,是原本的官僚治理体系出了问题,像你这样清廉的,也只是无能为力。而那些居心叵测的,则是大肆中饱私囊。” “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着自上而下,靠着现有的官吏,那是肯定不够的。”王岳笑道:“太子罢免了欧阳大人的官职,其实是在告诉其他人,以欧阳必进之清廉,尚且有不足之处,其他人若是抗拒改革,下场可想而知了。” 欧阳必进也在官场多年,自然明白王岳所言非虚,只是他被当成了吓唬猴子的那只鸡,怎么都觉得意难平! 王岳笑道:“欧阳大人,没有别的,咱不能因为一点事情就一蹶不振,我这里正好有一个大工程,要请你帮忙。” 王岳当即拿出了一份地图,“你看,这里是地中海,这里是红海,中间只有窄窄的一段,如果能挖一条运河出来,整条航路能缩短多少?” 欧阳必进是老理工男了,一看就明白了。 “太师,在这里修运河,的确是最合适不过了,而且以我看来,不光是为了区区航路吧?” 王岳笑道:“聪明!欧阳大人,你想想,若是把这条运河修好,整个西边的土地,地中海的南岸,都是谁的?” 欧阳必进眼前一亮,抚掌大笑,“太师的大手笔我早就知道了,可今日一见,还是不由得叹为观止,五体投地!只不过修运河,奥斯曼方面会答应吗?” 王岳朗声道:“他们敢不答应吗?不然刚刚损失了几十万人马,继续跟咱们斗,那才是死路一条!” 欧阳必进用力点头,“别的事情我不管了,明天我就去勘察路线。我前半生已经毁了,后半生的名节,就看这条运河了!” 欧阳必进毫不犹豫,押上了一切。 王岳大笑,“我相信咱们都会赢的!”王岳主动起身,笑呵呵道:“我去水师那边瞧瞧,回头弄条金枪鱼红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