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橱窗落在桌台上。

    方年放下温叶的简历,语气认真的道:“恭喜你,温叶小姐,你成功通过了面试。”

    接着笑容平静道:“我谨代表自己,欢迎你加入‘贪好玩’公司。”

    温叶:“!!!”

    她甚至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分外吃惊的道:“你千万别现在告诉我,你就是我要见的那个排面很大的神秘老总?”

    没给方年插嘴的机会,突突突的说了下去:“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宁愿相信你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方年双手摊开,很自然的道:“抱歉,就是。”

    “关总将你推荐给我时,我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及看你的简历……”

    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叶给抢断了:“否则你是不是想直接约我去你家?!”

    语气里面竟还有点期待的味道。

    方年稍加思索,一本正经道:“我家不太可能,不过会考虑是不是要去枫林晚深入面试。”

    温叶挑着妖媚的眼角,坐了下去,玩味道:“啧啧啧,学弟懂得真多,自叹不如。”

    方年做了个手势:“好了,不开玩笑。”

    语气也认真起来:“你来之前签了保密协议,不管你愿不愿意加入‘贪好玩’,关于我的个人信息你不能透露出去。”

    “最后,我个人而言,期待你的加入。”

    温叶沉默片刻,语气认真起来:“我不介意当你的秘书,也谢谢方总给我这个机会。”

    接着又道:“也不瞒你,我很想要这份工作,在接到关总再次联络的电话后,我很激动,因为我希望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

    尤其是知道这份工作的要求之后,虽然现在社会上对秘书的评价带着些阴阳怪气。”

    方年伸出手,笑道:“欢迎加入。”

    “谢谢方总。”温叶也伸出了手,笑道。

    接着方年用更轻松的语气开口:“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给你个机会,以学姐的身份问一些工作外的问题。”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过了这个时间点,你必须以最快速度进入秘书的角色,因为认识,我对你的要求一定会比对别人更苛刻。”

    温叶点点头表示明白,好片刻后才再开口:“你多大?真是复旦的新生吗?是在创业吗?你……”

    问题一大堆,跟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点都不浪费方年给的这个机会。

    方年没说过要回答所有问题,只挑了几个重点的回答:“十八岁,新生,创业阶段,资产过亿,也就这样吧……”

    “好,关于工作外的问题回答结束。”

    温叶及时收敛,但惊讶流于言表,张大的嘴能塞下两个蛋。

    然后方年道:“明天你先去‘贪好玩’报到,接受基础的入职培训,之后会安排你的工作。”

    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你车技还不错的话,可以考虑多付给你一份司机的工资。”

    简历上表明温叶是有驾照的,不过车技如何就不知道了,所以方年的前提很清晰。

    温叶点点头:“好的,谢谢方总,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

    方年嗯了声。

    表明身份后,方年反而更满意温叶的适应能力。

    知进退,不会因为认识而觉得自己有优待。

    懂收敛,不会觉得方年是学弟,所以有什么优越感,翘尾巴之类的。

    所以人都是有两面性的,温叶确实有老司机的行为,但经过几轮面试,最终能走到方年面前,说明她工作能力上真就还挺优秀的。

    方年并不觉得招聘一个复旦的大四在校生多冒险。

    保密协议不是摆着看的,真要不知好歹,方年能用法律手段告到温叶全家一起求饶。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方年觉得可以用一用温叶。

    好歹,方年还见过温叶的两幅面孔……

    …………

    “怎么样?”方年的电话打过去后,关秋荷很快接听问道,“还合适吗?”

    方年嗯了声:“还不错,是认识的人,真没想到她有这能力。”

    接着又说:“相应的入职流程严格按照公司规则来吧,尽量在入职培训时,再故意磨磨性子。”

    关秋荷先是应下来,接着用好奇的口吻道:“有无可听的故事?”

    她是见过温叶的。

    从小在商人家庭长大,耳濡目染,最近又经历了创业打拼,思维模式、思想、眼光等成熟很快。

    就关秋荷判断来说,温叶在技能以外的表现很不错,值得被推荐给方年。

    除此之外,作为一个秘书岗所需要的形象也达标。

    不过如果‘贪好玩’的资产再翻几十倍,温叶反而会被刷下来。

    秘书这个岗位很奇特,不好看不行,领导看了心情不舒畅,哪还有什么心思办公;

    在一定层级后,太过好看也不行,容易桃色新闻一堆堆,尤其是温叶这种眼角带点妖媚态的。

    层级越往上,秘书岗的挑选就越慎重,一般是中上之姿,且属于那种较为耐看型的……

    听着关秋荷带着八卦意味的话语,方年捡了重点说:“报到当天碰瓷我。”

    接着用一种特别随意特别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走到哪里都招人喜欢,高中就算了,圈子不大,见识不多,可复旦这么大,唉……”

    听方年这么说,关秋荷真想一拳丢过去,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有时候吧,太这个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谦虚的人,有点不要脸了。”

    接着又说:“其实温叶应聘的不是秘书岗,她是想在即将组建的行政部当文员……总之,你满意就好。”

    八卦归八卦,但现在的关秋荷可不再是以前那个性子矛盾的人了,不会插手方年的决定。

    甚至在公司战略层面,她还相当相当尊重方年的意见。

    方年嗯了声,又认真道:“还有个小事情,按照公司的规章流程,我是否可以配台公车?”

    关秋荷一拍脑门:“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这个事情马上办。”

    接着反应过来:“你是不想再找一个司机,直接让温叶顺便兼任吗?”

    方年回答道:“只是个想法,不是每个女司机都跟你一样稳当,培训时也顺便让她展示展示车技。”

    关秋荷应了下来。

    挂电话前,方年又多嘴说了句:“荷姐,私人来讲,其实我希望你尽早回家,而且特别想知道后续。”

    关秋荷咂咂嘴:“你怎么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方年笑了两声,接着道:“目前‘贪好玩’资产膨胀过快,其实已经有不少管理上的问题了,趁着组建真正的总公司,可以更好的理顺这些事务,需要你全身心投入。”

    关秋荷就带着点钦佩的语气道:“你从没来过公司,但对公司运营状态的判断却能一针见血,真服气。”

    顿了顿,又说:“另外我特别好奇,毛五我已经看了两遍了,怎么还是没感觉。”

    方年就笑:“大概是几年前我开始看这些课外书,目前为止,毛五我只看到第三遍,第一遍大约三天,第二遍看了好几年,第三遍现在只看到大约?的进度。”

    关秋荷耸然一惊,良久才说:“谢谢。”

    “……”

    方年说的是真话,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有道理,但有的东西,必须要慢慢读,才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像关秋荷这种说看了两遍的,一听就没用过心。

    大概就是跟方歆差不多,手上在疯狂写作业,眼睛在偷瞄电视机,心里在想糖吃。

    虽然方年没去‘贪好玩’,但不影响他从一些事情上判断出‘贪好玩’的状态。

    就现在而言,行政、人力、财务等各方面都有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提一句让公司配车的事情,是方年特地在相应事务上的公私分明。

    要不然他不会开这句口,又不是没钱买车,通过公司买,会更合理,且……省钱。

    …………

    …………

    “老方老方,我到申城了!”

    方年刚刚走到邯郸路上,距离复旦东南门还有几步路,接到了李安南的电话,还是那样急匆匆的语气。

    “申城火车站也不大,我妈还非怕我丢了,特地跟了过来。”

    “我说也不管用,唉……”

    方年道:“这还不好吗,省得你到处乱跑。”

    李安南叽叽喳喳说了几句:“等我安顿好再跟你说,带了好多的东西,都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来的……”

    方年语气平静的道:“我就带了录取通知书,一套换洗衣服,坐飞机过来不困难的。”

    李安南:“我日!你为什么不早说!”

    方年就哈哈大笑起来,隔着电话,仿佛都能看到李安南的绝望。

    事实上方年感觉得没错。

    在听到方年语气平静且轻描淡写的话后,李安南当场就想砸死在这一摊东西上。

    东华的录取通知书上其实也说明了一些事情。

    床单被罩被子这些东西,宿舍会发。

    于是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的陈爱秀琢磨了好多天,决定要给儿子最好的,全从家里买好,亲自送。

    若是李安南上个什么专科三本院校,陈爱秀才不上心。

    跟其他农村家庭不会有什么区别,从小到大都自己报名,这都成年了,我还管你?

    总之,李安南起码沉默了半分钟,然后电话都没挂就说:“妈,我们为什么不在申城买?”

    他想起了这一路的辛劳,想起了挤了十个多小时火车的疲惫……

    尤其是眼前的这堆东西,越看越不顺眼!

    陈爱秀下意识的问了句:“买什么,我们不是什么东西都买好了吗?”

    李安南面无表情的道:“我说这些床单被罩被子衣架水杯牙刷毛巾都可以在申城再买。”

    说着,他仿佛都听到了自己的哭腔:“妈,你知道方年怎么来报名的吗,一个人,坐飞机,就带了录取通知书和一套换洗衣服。”

    陈爱秀咂咂嘴:“林凤真放心她儿子。”

    接着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些东西都可以在申城买!”

    她差点就说一句,累死老娘了!

    申城物价再贵,生活用品贵得也有限,为了几十元,她可比李安南还累。

    不知怎的,见陈爱秀这样,李安南忽然就舒心多了。

    幸灾乐祸了半天的方年挂了电话,这才赶紧笑两声。

    想想当年,方年一个人从老家去鹏城也是这么傻逼的,真就连衣架都自己带。

    结果怎么着,鹏城晚上热得连拿个衣服盖肚子都不舒坦,还棉被,棉个鸡儿!

    将手机揣进兜里,一抬头,方年就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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