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癫子半侧着身子跪在地上,两只手捂着不断流出血水的大腿,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给人的感觉他比以前的黄皮伤的还要严重。三哥走了过去,蹲下来笑嘻嘻的望着他:“五哥,听说你还要我叫你嗲嗲啊?你还蛮**啊。”

    五癫子满脸都是害怕的样子,但是偏偏又要硬挤出几分疼痛不已的可怜表情,让本就丑恶的脸显得更加的讨厌。听到了三哥的话,他呆呆的跪在那里,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憋了半天:“三哥,我没读过书的……”

    我跑了上去对着五癫子的肩膀就是一刀:

    “狗杂种,喊嗲嗲!三哥是你叫的啊?”

    “哎呀,惨了啊!要死了啊……”五癫子捂着肩膀,满地乱摆,但是又不敢摆出太远,还得尽力保持跪下的状态,生怕惹的我们又不高兴。

    我一看,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本来在来之前对他满腔的愤恨都差点化为了乌有。面前这个满身都是血和泥巴,浑身邋遢之极在地上到处滚的人哪里还像是那天一马当先,舞着锄头对着我们几兄弟就打的那个赤膊莽汉啊。看他的样子倒像很是享受这种在地上滚来摆去的感觉,并没一点想消停的迹象,三哥望着他的样子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表情有些厌恶而无奈。我跑上去又对着五癫子身上乱踢了几脚,但是毫无用处,他好像还滚摆的更加欢畅了,于是我猛地一刀剁在了五癫子的肩膀上:“你还装,还装老子就砍死你。跪好!”

    “啊”发出一声巨大惨叫之后,五癫子终于停止了摆动,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爬了起来,双手后背,无比端正的跪在了三哥的面前。

    “喊嗲嗲啊?”三哥笑嘻嘻的说道

    五癫子也真的是无赖到极点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装可怜的望着三哥,就是不开口。三哥猛地脸sè一变:“给我把他的右手按好了!”

    同时一把从我的手上抢过了刀,我上前就要去按手。

    “哎呀,嗲嗲,三嗲嗲啊,你放我一码吧,我年纪小不懂事,得罪你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嗲嗲啊……”我还没有碰到他的手,五癫子居然就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我被五癫子的行为搞得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明哥笑嘻嘻的说:“义sè,算了吧。这个**太不要脸了,搞他都没有面子。”

    “五癫子,你听好啊!今后,老子不管你发不发癫,但是有我在的地方,你给老子死远一点,你不信就试试看沙。听到没有?”

    “听到了,嗲嗲,我听到了。”五癫子可能看见三哥的口气好转了,竟然以为没有事了,居然一脸阿谀的笑意准备自己站起来。

    “哪个要你站起来的,你给老子跪下!”三哥又是一声大吼,五癫子忙不迭的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我刚刚给你说的是后面,现在和你说前面的事。小钦,你和武昇你们几个要帮险儿、地儿报仇的。自己去吧。”

    武昇早就和袁伟一人拿了把锄头等在后面半天了。一听三哥说的话,我一脚就把满脸惊慌的五癫子踢到在地上了,武昇和袁伟拿着锄头的根部,就像他打险儿一样的对着五癫子的背上就锄了下去。开始五癫子还在地上狂叫乱喊,锄了几下之后,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他居然就干脆一声不出了,这个从没有见过的情况顿时把我和武晟、袁伟都吓到了,生怕万一把他给失手打死。

    谁知道,我蹲下一看,他的眼睛虽然紧紧闭着,眼皮却在不停的微微跳动——这个不要脸的居然装死!这一下真的把我给气晕了,对着五癫子就真的发了狠狂剁了几刀,这下他才是真的开始害怕,大声的求饶。

    于是又是一顿狂打,不得不佩服五癫子的一点在于,他是有史以来我们见过最为抗打的一位大哥。最后我们都打累了,他还有jing神求饶。休息了一下之后,我们把五癫子按在地上,袁伟用力的掰开他的嘴,狠狠的吐了几口吐沫,并且不许他吐,吐了继续打。这位神仙闻言居然也就真的吞了进去,当时那个场景弄的站在一边的我都差点吐了出来。

    当打完之后,五癫子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了,但是这个家伙的一条烂命还真是过的硬,难怪说无赖活千年的。据说被打之后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有人看见五癫子在九镇的一家小馆子里面喝小酒了,好像前几天被痛殴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的若无其事。

    最后,三哥要五癫子面对着水塘,跪倒太阳下山才可以走,听到三哥的话,这位大哥也就真的乖乖的走到了水塘边上,面对着水塘跪了下来。牯牛开他的玩笑,要他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不然就又要打他,他居然也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唱了起来。直到三哥要我们把不断挣扎反抗的张老板强行押上了车,几张车都开动走了之后,还能听见那粗狂豪迈的歌声。

    我们虽然打赢了五癫子,但是我是真的不希望我的人生再和他产生任何的交集了。

    我怕他!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等三哥的手下和朋友们的小弟都散去后,我们几个押着张老板和三哥一起来到了水泥厂。

    红桥水泥厂保安科位于那排平方的中间,一间大约十五个平方左右的房子,里面给明哥和武昇面对面并排放了两张办公桌,武昇这边的办公桌上放了宽透明的玻璃,玻璃下压着他全家的照片和我们几兄弟的合照,桌上摆了个保温杯和几份报纸,擦的一尘不染,看的出来武昇还是很珍惜这份副科长的工作的。

    对着摆好的桌子两边一边放着一把藤椅,三哥和明哥就分别坐在两把藤椅上面,进门的左边还有一张靠背长凳,我们几个就或坐或站在那里。门旁边正对着办公桌的地方有两张椅子和一个小茶几,张老板一脸紧张害怕的坐在其中的一张椅子上。刚坐下不久,唐厂长也走了进来,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根烟,明哥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他坐。

    “张老板,这件事,你想怎么摆平”三哥喝了口茶,开门见山的问道。

    “三哥,我真的不是有心和你作对的。都是五癫子那个家伙不晓得好歹,要鬼搞,才搞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三哥,你就……”张老板不愧是连几千元钱都要赖上几年的铁公鸡,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还避重就轻的装傻,就是不愿意说重点。

    “张老板,我现在不管是哪个要和我搞的。我只晓得,你欠我义sè的钱不还,还敢把我的人打成重伤,九镇这附近只怕也就你张老板这么大的胆子了。话我就说到这里,我再最后问你一次,这件事你张老板想怎么摆平?”三哥不耐烦的打断了张老板毫无诚意的说话。

    “这,这,三哥,那你看怎么办好?”张老板还是不愿意说,我明显看到三哥的眼睛一鼓,有点要生气的感觉了。

    明哥赶紧咳嗽一声:“张老板,你现在装也是没有用的。你最好不要把我们搞发火,那样你今天的ri子只怕不好过的很。你打伤了人,总要赔医药费吧,你说对不对?”

    “那,三哥、明哥。我前两天已经给你们送了两万块钱,我实在没有钱了。”张老板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说道。

    听到他这句话,我总算明白了,他一个生意人为什么会蠢到和五癫子这样的无赖绑在一起来与三哥闹事。贪的无厌、一毛不拔和心存侥幸也许可以让他做个好jiān商,但是却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分不清轻重。果然,三哥脸sè一变,连看都不看他了,望向唐厂长说道:

    “老唐,要不你先出去下,我办点事?”

    唐厂长还想圆下场,对着三哥点了个头之后又转头对着张老板说:“事是你惹起来了,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到了这一步你就分不清个轻重啊?”

    张老板居然呆呆的望着唐厂长也不说句话。

    唐厂长没有办法了,无奈的望了三哥一眼:“那好,我先出去抽根烟吧。”说完,就走了出去。

    “给我把他按着。”

    我们一起上前,一把把张老板按在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不要乱来啊。我报jing的啊。三哥,你、你、你不要乱搞好不好。”张老板一脸吓的煞白,被我们按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啪啪”三哥走上去很大力气的对着张老板的脸上就是两个耳光,张老板的嘴巴一下子都打出了血。

    “老家伙,你搞事敢搞到我头上,我忍你忍了这么久。你还自己不懂事,报jing啊,你报试试看啊!我**的,给我把刀拿来,这个杂种白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三哥一脸的凶样接过了牯牛递给他的一把弹簧刀。

    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张老板的左耳朵,猛地一挥就切了下去,看着血就流了出来。

    “哎呀,三哥,你说你说,我出钱,三哥,您莫搞了,我求求你,我真的出钱啊……”

    刀子沿着耳朵根切了大概两厘米左右之后,三哥停下了刀。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敢威胁我报jing,老子最恨敢威胁我的人。”所有人都以为三哥听到了张老板的话,会停下来的时候,三哥突然把刀锋一转,猛地向外面一拉,已经断开的那小半截耳朵就彻底的从张老板的身体分离开来。

    “啊……”一声惨叫,把一直守在门外的唐厂长惊的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张老板,和那半截耳朵。

    赶紧上前拉起了三哥:“走走走,先去洗洗手,手上都是血。袁伟啊,你去拿点止血的给他止下血。”

    “我回来之前,你最好想好。听到没有哦?”三哥走之前,狠狠的踢了张老板一脚。

    此时的张老板已经吓的魂飞魄散了,双眼茫然无神,满脸发白只知道呆呆的望着三哥不断的点着头。过了两分钟,三哥和唐厂长再次一起走了进来,此时袁伟已经给张老板用云南白药简单止了下血。

    “三哥,你说,我出好多才好?”张老板一看见三哥,主动问道,看来他真的是心服了,不然以他的xing格要主动说出钱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你自己看呢?”

    “我以前给了你两万,现在再出三万,你看行不行?”

    “你现在是不是真的把我义sè当叫花子搞的啊。啊!!?老子什么时候拿过你两万。啊!!??你他妈的欠钱两三年不用利息啊?啊!!?老子告诉你,十五万,少一分你就出不了这个门。听到没有?”

    张老板一听本已惨白的脸sè唰的一下变得更加白了,比开始出血的时候还要白,隐隐透着铁青,我想他是真的心疼到肉里面去了。

    “哎呦!三哥,那我就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啊,才买的鱼苗,现在场子又被搞成这个样子了,我真的是拿不出那么多啊。我求求你,少点。十五万你就是现在把我弄死我也拿不出来啊!”张老板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死都不拿这么多钱出来了,人为财死,有够绝。

    “那好,那今天就弄死你。”三哥更绝,站起身来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之后,马上对着我们说:“牯牛,去我办公室中间的抽屉把枪拿出来。你们几个把他搞上车,带两把锄头,我们上山。”

    张老板一听,瘫在地上大叫起来。手死死的抓着墙边的柜子腿,我们几个上前作势就拖。

    唐老板开口了:“三科长,没必要、没必要。听我一句劝、听我一句劝。”手上拉着往外走的三哥,头转过来望着张老板:“张老板,我帮你做个主,求个情,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三科长,你也就当给我个面子,少收点,连前面张老板给的两万一共算十万好不好?张老板,你看要不要的,前面两万除掉了,你再出八万?”

    “不行,不能少,一开这个头,别人都学到了,今后其他的人都还以为我义sè好惹。”三哥一脸的坚决。

    “哎呀,三科长,你就给我老唐个面子沙,钱慢慢赚,慢慢赚啊,大家都求个平安。我老唐不开口求人的,今天求你。算哒算哒!张老板,你说句话沙?”

    “好好好好,我再给八万再给八万,求求你哒,三哥……”

    最后,张老板在三哥的指导下,写下了一张欠红桥水泥厂水泥款八万元整,于三个月内还清,张红英的欠条。

    从这件事后,三哥和唐老板的生意一直太太平平。几个月后,因为品质不错,再加上一些朋友的帮忙,水泥厂的水泥开始销到了市里和县里。而在九镇范围之内有人要买水泥的话,也发现只能看到红桥水泥的零售批发了。

    对于三哥来说,这一段顺风顺水和气生财的ri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一年多之后,一位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出狱。在他身上,三哥尝到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惨败。

    而我们六兄弟,也不可避免的卷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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