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刘韦强来接机,后面还跟着个眼熟的漂亮姑娘,这不是那个tvb的小花旦吗?

    “明哥,这是我女朋友黎美娴”。

    “明哥好”。

    想起来了,当初大家在酒吧喝酒时,这两人就凑一块。可能刘韦强突然成了小富翁,加速了两人的发展,这个社会还真现实。

    “曾叔在搬房子,我们现在过去吗?”

    “哟,买车了?”

    刘韦强帮着把行李箱放进车后,再帮孙子明拉开车门,示意女友开车,自己陪着他坐在后面。

    “这次沾了您和京哥的光,我给父母供了个房子,多的钱就全在这了。美娴每天挤地铁,太辛苦了”。

    嗯,这刘韦强还和‘记忆’中一样是个孝子,但愿这位小花旦能抓住这个金龟婿。

    曾叔的乔迁之喜很多人来道贺,连发哥他们都来了,可见他当初给邵六叔当助理时,着实结交了不少朋友。

    “子明,六叔来了,我们到前面迎一下”。

    孙子明赶紧起身,连带王京、发哥他们都起身,大家到了酒楼门口恭迎‘六叔’。

    曾叔上前拉开车门,恭敬地从车里扶出个精神矍铄的老人。

    “六叔好”。

    大大小小的明星齐齐躬身问好,‘六叔’也热情地笑着跟大家打招呼。曾叔又从车里扶出个风韵犹存的妇人,这次大家的问好声就有点参差不齐了。

    最尊贵的客人来了,曾婶的弟弟示意酒席可以开始。虽然是曾叔的乔迁之喜,但曾叔恭敬地把‘六叔’请到主位,然后是邵氏的一帮老人,再请方姨致词。

    孙子明被安排在次席,正在听方姨致词时,王京凑过头来,把嘴贴在他耳朵边,低声道:“阿祥是跟着‘六叔’长大的,要不是这女人,他是不会离开邵氏的”。

    见孙子明疑惑不解,王京瞟了眼方姨,继续低声道:“要不说你命好呢,‘六叔’家人不在身边,阿祥就成了他的家人。他生意失败破产了,是‘六叔’出钱帮他摆平全部债务,还帮他赎回了祖屋”。

    孙子明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向氏兄弟能同意自己开工作室,这胖子也主动凑了过来。合着这人精是想,借曾叔背后的‘六叔’脱离永盛。后来见自己攀附上了警界高官,这才改变了想法,送了自己一个得力干将来探路。

    “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张虹都没帮自己查出来,这胖子怎么知道的?

    “你呀,要不是老子看过你的居留证,还真以为你年纪比我还大。你怎么就这么多疑呢?六叔老了,这事还是我老豆(爸爸)去帮他办的,否则阿祥那倔脾气,还不会接受”。

    ……

    酒席散了,六叔在大家的恭送中离开,孙子明帮着曾叔把宾客送走后,坐在椅子长出了一口气。刚想抽支烟时,曾叔拿了个手提电话,急步走了过来。

    “子明,走,六叔要见我们”。

    跟着曾叔到了‘六叔’家,在这老人面前,孙子明恭敬地执晚辈礼节。虽然他没受过这老人的恩惠,但将来遍布全国的‘逸夫楼’,会恩泽许多莘莘学子。

    “后生,阿祥没跟错人。看到你让我想起了陆运涛,一样的才华横溢”。

    孙子明不知这老人为什么把自己比喻成了陆运涛,一个出身豪富一个出身贫寒,而且还是他故去的老对手。

    随着老人的回忆,孙子明还真觉得,自己和那位前辈有相似之处。两人一样排斥港片的制作模式,一样的排斥香港电影公司的管理方式,还一样的喜欢团队合作。

    “哎,如果当初我同意给闻怀他们股份,邵氏影业也不会衰落”。

    老人见孙子明欲言又止,微笑道:“你不这么认为?”

    孙子明确实不这么认为,邵氏的衰落是迟早的事。因为它落伍了,总是迷恋在过去的荣光中,满足于港、台、东南亚市场。即使没有邹大亨,将来也会让好莱坞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六叔,闭门造车是不行的,只有走出去才能知道世界之大。大清如果不是满足于‘天朝上国’的幻觉,也不会让几千人打进紫禁城”。

    老人沉默良久,幽幽道:“那嘉和能走多远?”

    “也走不了多远”。

    嘉和虽然成为了港片的老大,可还是气魄不够。华语电影的未来在国内,而国内的政治体制首先是政治态度,一旦国内政治形势有变,这方面嘉和不可能壮士断腕。

    “那你又凭什么,将来可以模糊政治态度?”

    “六叔,我是在内地长大的,我的家族全在内地。可以说我是内地的亲儿子,只要不犯忤逆大罪,最多也只是打两下屁股。我要回内地发展,自然不会有任何障碍。何况,我只是一个导演,没人会逼我表态的”。

    老人沉浮人世近九十年,历经过近代最动荡的岁月,哪会看不清国内的政治形势?他也预感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只是没有孙子明这么明确而已。

    “你是个妖孽!”

    孙子明讪讪而笑,这话自己可真不好接。

    说了这么久,老人有点累了,指了指方姨示意她把东西拿过来。

    “孩子,满足我一个心愿,我送你一个礼物”。

    “请说”。

    老人确实老了,看淡了许多事情,却还在对当年邹大亨的出走耿耿于怀。

    “嘉和这两年风头太劲了,你让我看看闻怀的的倒霉样子?”

    这个倒没什么,事业要做大,嘉和是绕不过去的大山,迟早两家要打起来的。

    “我试试吧”。

    “不错,后生可畏”。

    老人把文件袋给曾叔,示意他拿过去给孙子明看,孙子明一看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前年德宝就收购了邵氏院线吗?

    “我是做电影发的家,如果你能证明自己,我可以把股权全部卖给你。后生仔,怎么样?”

    孙子明晕晕乎乎出了六叔的豪宅,回到车上才问曾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跟你说,邵氏院线卖给了德宝?是租给他们三年,明年这个时候正好到期,双方要续约才能继续租赁。你觉得方姨那么精明的人,能把下金蛋的母鸡卖给其他人吗?”

    这世界真的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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