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嘉明,孙子明带着光仔回到了公寓,这才问起什么事来。光仔急切地解释了一遍,孙子明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大卫和史蒂夫在贪心不足,还想着捞一票大的。

    不过,孙子明可不是光仔,他没那么好糊弄,何况这个计划是他和杨国忠仔细推敲过无数遍的。见光仔象个想要大人发糖果的小孩样,孙子明忍俊不禁,笑道:“光仔,这事不行,我们必须准时放了人家。”

    光仔有点急了,人家大卫和史蒂夫说得对,明哥为什么这么死板呢?孙子明有点无奈,自己这兄弟脑子好用,就是想问题不够周全,只好问他道:“你呀,你好好想想,绑人的谁?拿赎金的又是谁?”

    孙子明两个问题把光仔给问愣了,半天才想到这个链条里,自己那帮战友是最危险的。人是自己手下绑的,赎金是自己亲自拿回来的,要出事首先是自己这一伙人出来!

    “刚开始,我和阿玲就是想搞点内幕消息,赚点快钱。可后来,我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发展得这么快,越来越超出我的想象。如果再由它发展下去,其中的风险谁也无法预计。光仔,这事该停下来了,我们都不是小混混了,后面都跟着一大帮人吃饭!”

    孙子明为了说服这个脑子有点简单的兄弟,详细地给他解释。如果大家只是利用内幕,即使搞垮了中建集团,那也只是道德上的事与法律无关。苏联的事,他和杨国忠只是顺势而为,其实都是苏联人在搞鬼。只有绑架这个事是犯罪,一旦暴露出来,大家都要身败名裂。

    “这事就此停止,什么风险都没有。我们抓到了郭家和许家的把柄,所以他们不敢报警,痛快地给了赎金,因为他们最多伤点筋骨。但要听大卫他俩的,搞不好他们会破产的,逼急了的人什么干不出来?你真以为他们两家没点实力?只要查出来是我们干的,我们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光仔没话说了,孙子明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如果事情不停止下来,大卫和史蒂夫没有风险,反而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而风险将是自己这一帮人担掉了。

    没了指望,光仔也松驰下来,掏出‘彼得一世’烟,让他也尝尝什么叫够劲的烟。孙子明抽了两口,实在不习惯这种辛辣得象刮喉咙的味道,自己点了支醇厚的‘大中华’。

    光仔接过孙子明抽了口的烟,塞进自己嘴里,疑惑地问道:“明哥,要按你这么说,郭家反而能利用这次机会,大发一笔?”

    孙子明终于放心了,起身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扔给光仔,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按史蒂夫他们的说法,应该是有机会的。但如果我是郭家的人,我不会这么做。他们已经是家大业大了,这点钱又不是拿不出来,没必要冒犯罪的危险了。”

    光仔脑子有点跟不上,低声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在孙子明看来,财富到了郭家这份上,已经是名誉重于金钱。龌龊的事可以背地里做,但绝对不能授人以柄!明天,如果他们如实公布时间、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不过是损失6亿的赎金和一点银行利息而已。但如果他们趁机赚一笔,一旦暴露出来,家族声誉将毁于一旦。不暴露?可能吗?资金的来源,交易记录一查便知。

    这也是为什么孙子明,要将大部分资金交给大卫操作。宁愿分那鬼佬一杯羹的原因,不就是不想坏名声吗?

    孙子明将其中的利害掰开揉碎了,给光仔说得清清楚楚,这才让这家伙长出一口气,遗憾道:“操,我还想着再来这么一次,这赚钱也太快了!”

    孙子明让这混球给气乐了,一巴掌扇在他脉搏,骂道:“狗屁!如果你想再来一次,不说别人,我和三哥就是第一个要跟你翻脸的人!”

    啊?光仔又犯迷糊了,孙子明也算是明白,三哥为什么一再交待,一定要看住这小子的原因了。这小子就是看起来聪明,其实就是个糊涂虫。

    “这是跟所有富人为敌的事,你瞅着我和三哥,有那么大胆子吗?这次是阿玲魔症了,否则我宁愿掏一笔钱补偿她。没看到,上次我就想停下来吗?”

    提起这事来,光仔疑惑地问起为什么,难道明哥真看中了阿玲,想两人一直好下去?

    “什么呀,她是拿你来威胁我,我是让她逼得没办法了,这才同意这事的。”

    这事杨国忠跟光仔说了,但光仔还是不太明白,孙子明当初为什么会这样。

    孙子明喝了半罐啤酒,把自己对那妖精的友情一五一十告诉光仔,低声道:“现在明白了,当初我跟你说‘一床锦绣被,盖净龌龊事’吧?每个光鲜的大人物,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都有其愧疚的人。这事要是换成袁眉敢这样威胁我,她的下场你可想而知。”

    光仔不以为然,这可要换成张浩伟敢这样,自己还不扒了他的皮啊?孙子明笑骂道:“所以你表舅说,你是条江湖命啊。我跟你们不同,你可以用恩威并济震慑手下,我得用怀柔收拢人心。我要对阿玲下得了手,又是一个不能说的理由,我手下那些人会如何看我?”

    光仔心里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明哥连阿玲都下得了手,自己都不敢这样对他了,何况是其他人。孙子明见这小子明白了,这才笑道:“我们内地有些教育是对的,对同志要象春天般温暖。当然后面的,就是放狗屁了。”

    两人聊了一阵天,见差不多到饭点了,孙子明去做饭。光仔下楼去买鱼,他对孙子明做的水煮鱼,那是情有独钟。这小子到了菜市场,刚逛到鱼摊子,看到前面的一对情侣正在买鱼,连忙躲到旁边卖海货的店里去。

    光仔在海货店随意拿了点干贝之类的,指着那年轻女孩问店主道:“老板,那靓妹仔经常来这吗?”

    “哦,那靓妹仔看起来面生,那后生仔我倒认识。他叫阿龙,是个大陆仔,听说是阿凯家的亲戚。平时在中大旁听,没事就在老钟的超市里打工,阿龙可是个好后生仔。”

    等阿龙他俩走远了,光仔才从海货店里出来,买了条鱼回公寓,想起刚才的事,不禁佩服小七。那靓妹仔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气质比李嘉明还好。小七让明哥按在这读书,生活费都全靠自己赚,居然能泡到这样的靓女,不愧是明哥的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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