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明不想要这帮从军队里出来的‘罪犯’,可孙磊想要,五叔用不到这些人,光仔用得上。当孙子明刚想开口拒绝时,孙磊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五叔,让他们去光仔那。上次光仔跟新义安打时,底牌出光了,这帮人正好当他的底牌。”

    想了想,孙子明微微点头,“西德尼,我考虑一下。这样,我派人送你们去香港玩段时间,人你们也熟悉一下那的情况,ok?”

    ‘thinkyousir!’十个人双腿一并,齐唰唰敬了个美式军礼,这才跟着西德尼走了。

    这帮前美国大兵刚出门,‘啪’三哥一耳光把孙磊扇翻在地,低声吼道:“你他妈的想死是吧?”

    杨国忠和史蒂夫赶忙抱住三哥,孙子明也反应了过来,“三哥,怎么了?”

    孙磊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下嘴角的血沫,沉声道:“三叔,路是光仔选的,与其让警察打死,还不如让他打死警察!”

    死?

    “到底怎么了?”孙子明咆哮起来,孙磊一激灵,连忙解释道:“五叔,光仔想把势力发展到东南亚,凭他们那些丛林里的经验,迟早会让警察在城市里收拾。还不如让西德尼几个教一教他们,学一学如何在城市里作战。”

    原来,光仔就是个疯子,他手下那帮人也是疯子。打下澳门组织起几个工会组织,巩固好地盘后,就想着把势力发展出去。香港有三大社团,台湾有四海、竹联,他们就想去东南亚。

    “光仔发癫了,他想建国,想在东南亚找块地盘建一个华人国家!”

    疯了,这世界疯了,孙子明又咆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得从去年高平出狱说起,新义安与光仔他们打成一团,建筑公司就没法在香港揽活,澳门又活不够,接手了建筑公司的高平,只好去外埠找工程干。

    正好有位印尼华侨钟明泗喜欢《赌神》,特意跑到澳门金龙赌场看电影里的场景,与在场子里玩的秦鹏看对眼了。这个钟明泗是印尼一个大房地产商,听说秦鹏的烦恼后,立即答应把手下的工程包给高平他们做。

    本来这是件好事,结果高平带人去印尼后,这个钟明泗让个土著帮会绑架勒索后撕票了。秦鹏哪会吃这个亏,叫齐了光仔、贺飞他们,带着一帮手下杀到印尼,把那个本地帮会的大佬灭门,帮凶全部活埋。

    更狗血的是,高平跟那钟明泗的女儿看对了眼,想把建筑公司发展到那边去,不但是爱情还有那边的工程好做。这下两难了,贺飞、秦鹏是绝对想走正途光宗耀祖的,光仔就顺势接手他俩手下的兄弟。

    这时,那个挑动光仔野心的人出现了,他就是张浩伟!那混蛋听钟小姐说起印尼华侨在当地受排斥,甚至历史上被屠杀过,脑子里就想着民心可用。

    “五叔,现在光仔他们每个月能赚到上亿澳币,有钱、有人,他们就想着利用当地华侨,等发生种族冲突时顺势而起。”

    孙子明的眼睛看向三哥,他指了指自己脑袋,苦笑道:“光仔这有问题,都是打仗落下的毛病,浩子他们也一样,十几个人全是疯子!我劝过还打过他们一顿狠的,但没有用。本想着忙完这趟,看你有没有办法。”

    心理变态?孙子明脑海里闪过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妈的,光仔确实有点象报纸上说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更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财富带来的喜悦,让光仔的问题冲淡了,孙子明沉默良久,朝孙磊招了招手,“打电话给袁眉,让她带光仔来东京。”

    “是”

    长叹了一口气,孙子明低声道:“三哥,光仔他们这种情况没办法的,知道xx省的第三人民医院吗?那里就住着一些这样的朝鲜战争老兵,现在我们只能由他去,看野心能不能让他们成为正常人。他们算是不错的了,最起码还没失去理智。”

    孙子明这么一提,杨国忠也想起来了,东北沈阳郊区也有家这样的医院,听说那里面全是疯子。

    “三哥,你要强行阻止光仔,他会发疯的!我们老家就有家这样的医院,外面是当兵的看守,里面全是疯子。听说在朝鲜都好好的,回国没多久就疯了,稍一刺激就会杀人。”

    喜忧参半的三个人坐在椅子上叹气,光仔他们那帮人都一路货色,脑子都太简单了,得给他们找个智商高一点的军师就好了。

    听着孙子明他们叹气,孙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走过去沉声道:“五叔,我想过去帮光仔!”

    “嗯(你)发癫啊?”

    孙磊还是坚持,“五叔,你常说小富靠勤奋,大富天注定。我就想赌一把,光仔他们要是能成,我会富甲一方!”

    “败了呢?”

    “印尼政府那么**,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孙子明从孙磊眼里看到了野心的光芒,这两年自己教出了另一个怪物!

    “你恐怕想的不是帮他们出谋划策,而是用他们的势力做生意吧?”

    “嘿嘿,五叔英明。吕不韦如果懂进退,也会是一代明相,足够让司马迁重重写上一笔。再说了,忠哥现在干的事,不就和光仔干的差不多?不过是忠哥干得更有技巧,走的是上层路线。”

    孙磊顿了一顿,继续道:“五叔,人生难得几回搏,让我搏一把吧?”

    哎,孙子明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下头。

    ……

    时间在流逝,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热闹,美苏达成共识、联合国通过制裁伊拉克的协议、油价依旧在上涨、远东金融投资公司里依旧欢呼雀跃。

    转眼就一个月时间过去了,一个中文生、一个国政生,孙子明和杨国忠天天猫在公司的阳台上,对着一大堆的书籍,替光仔起草革命

    理论、纲领、组织结构纪律……。

    可是两个半桶水的人,怎么可能编出一套逻辑严密的理论来?而且这一套,还要符合西方人的口味,即使真的叛乱,也能赢得一部分媒体的声援。

    终于杨国忠耐不住了,把书和笔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跺了几脚,“******的,老子又不是托马斯·潘恩(美国开国元勋)那老王八蛋,老子怎么写得出建国理论?”

    还在与稿子作战的孙子明抬起头,茫然不知所谓,“你说什么?”

    “老子不是托马斯·潘恩那老王八蛋,老子写不出建国理论!”

    托马斯·潘恩?孙子明福至心灵,从书堆里找出《常识》、《理性时代》、《人权论》狂笑起来,把正想摔门而去的杨国忠笑糊涂了。

    杨国忠狐疑地翻了翻三本书,迟疑道:“你信这玩意儿?”

    “我们信不信没关系,关键是光仔他们要能背,要能把这些理论说得条条是道。每一个人、每一个民族都应该是平等的,当政府和法律不能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时,人民有权利拿起武器反抗****,而光仔他们将是捍卫人权的英雄!”

    “建国呢?”

    “人民有选择的权力,人民选择了独立,当然就独立喽。”

    “人民凭什么选择你?”

    孙子明哈哈大笑,“香港六百万市民,社团分子超过20万,连带家属超过80万!”

    “还有520万!”

    孙子明好笑地看着杨国忠,问出一个忌讳的问题,“知道土地革命是怎么回事吗?”

    “你是说恐怖主义?”

    孙子明摇了摇头,笑得腰都弯了,“印尼有****传统,隔三差五的就会有排华事件。只要光仔他们掌握了一部分势力,很容易捏成了一个拳头打出去。人在恐惧的时候,只要有人挑头,那个人就是他们当然的领袖。别忘了,光仔不缺钱,必要时,我们还可以援助他!”

    杨国忠脸上阴晴变幻,脑子里开始补充剩下的东西。

    排华事件发生时,抢先公布新闻、图片,赢得世界媒体的关注、同情。社团势力顺势反抗,有心算无心,团结一致对乌合之众,一举击溃暴徒,再把自己变成暴徒。极度恐惧之下,华裔开始聚集,加入光仔他们的阵营,在恐惧和仇恨的驱使下疯狂地进行反击。

    军队?光仔他们的建筑公司,经过秘密训练,那就是一支初级的军队。武器?既然是有计划的,大批的军火早就运进了工地。战争?军队是要稳定、维持秩序,华裔是要生存,两者的目标都不同,谁的战斗力更强?再说,那些没见过血的印尼军队,算是军队吗?

    杨国忠最后问了一个最难的问题,“人口,没有优势的人口,始终是昙花一现。”

    是啊,这才是关键,人口不占优,就是沙滩上的城堡!

    孙子明还没想出办法,杨国忠自己想出来了,“社团,无非是弱小的底层人民抱团,印尼那么穷,最容易做社团。黄、赌、毒,只要放开光仔他们的手脚,完全可以打下地盘,将华人为骨干、土著人为附庸的社团做大,象滚雪球样地把几个华裔多的城市,变成第二个香港。独立后,立即移民,内地最不缺的是人,只要有钱赚、有地分,远点算什么?”

    俩人抚掌而笑,花点钱包几个工程,包几架飞机、轮船,几千社团骨干就飘洋过海了。

    孙子明拍了拍手起身,“行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我去给光仔上个紧箍咒。”

    “这些都我干?”

    “切,你学国际政治的,不干这活,还让我来帮他们写国歌啊?”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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