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阳光洒在喷泉激起的水雾上,辉映出一条美丽的彩虹,把一片水雾中的环球公司标志雕塑,映衬得有几分梦幻。

    “不愧是巨头啊,还真气派”,看着环球广场上漂亮、富有创意的标志雕塑,即使来过几次的孙子明,也再一次由衷地感叹了句。

    早等在大门口的伸之大笑着,紧走两步过来与孙子明拥抱了下,揽着他的肩膀进大厅,“孙桑,你这是挖苦我们吗?”

    这老家伙怎么越活越年轻呢?以前老谋深算得象只老狐狸,如今却是标准的美国作风,热情洋溢透出一股的直爽。

    孙子明苦笑着与大厅里的人握手,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点不爽。这哪是让自己过来叙旧,分明是拿自己当旗子了。

    “啊,不不,我是挖苦你的前任。伸之先生,您怎么来接这烂摊子了?”

    伸之为什么会来?肯定是做足了功课,否则哪会来这啊?

    “孙桑,当着我的面,给我们留几分面子,ok?这是我们的常务副总裁……”

    伸之介绍完一干手下,转用东北话与有荣焉道:“鄙人的哥哥,将出任索尼的副总裁,我再呆在那不合适了。在家赋闲了两年,正好松下公司对环球的现状非常头痛,见我以前在东宝株式会社干得不错,就邀请我来这任职。”

    “出井先生?”

    伸之一改以前的老狐狸模样,有了点美国人的直爽,笑骂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家的事,还问得有意思吗?”

    “嘿嘿”,孙子明还真找出井打听过,这俩兄弟,伸之出井过继给了他外公,所以两人的名字正好反过来,日本人也讲究香火传承。

    与一干高层握完手,伸之领着孙子明进了他的专用电梯,等电梯门关了才感叹道:“孙桑,这里是不是很奢侈啊?钱就是这样花掉的,这种浪费,想不亏损都不可能!”

    想着自己公司那幢陈旧的二层小楼,孙子明也感叹大公司的气派,“有点,你们这一天的水电支出,应该够我们用一个月了。”

    “可是我们一年赚的钱,还比不上你们一部电影!”

    这个孙子明不接口了,这只老狐狸虽然够朋友,但也足够狡猾,让他抓到话柄,可不是什么好事。今天要不是却不过情面,自己根本不会过来,跳这个明显的坑。

    伸之也知道这是只狡猾透顶的小狐狸,如果自己不能给他看到足够的好处,哪怕两人算是老朋友,他也不会给自己面子。

    把孙子明领进自己奢华的办公室后,伸之示意漂亮的白人助理小姐出去,开始亲手沏茶。等茶香幽幽时,伸之才笑道:“孙桑,我来美国之前,去见了次上井。真没想到几年时间,您让他成为了东宝的社长室的室长,还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大富豪。”

    孙子明如坐禅的老僧,当伸之在自言自语。上井那小子蹿得这么快,是因为业绩太出色,东宝株式会社不得不倚重他:跟香港光影合作的项目,给东宝带来了滚滚财源,还有内地市场无限美好的前景,至于带他在股市上发财,那是两人私人关系。

    伸之说那些,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又给孙子明续了杯茶,伸之才解释道:“托您的福,几年前我促成了东宝与光影的合作,给东宝株式会社带了高速发展的机遇。因而进入了松下公司的视线,被聘请为松下的董事长室副室长,还被派到美国来收拾这烂摊子。”

    孙子明这才嘿嘿直乐,“您不用感谢我,光影在日本市场,也得到了每年数亿港币的票房分成。前几天,我刚刚把《太极宗师》的后期制作完,估计会创造日本新的票房记录,东宝应该授予您‘荣誉社长’的称号!”

    “那太好了,能为自己服务过的企业,带来巨大的收益和良好的发展前景,是我们这样的职业经理人,最大的梦想!”

    孙子明有点异样地看着伸之,他的诚挚可不是假装的。当初东宝新社长上任,立即逼走了这位功臣,难道他一点怨言都没有?

    伸之不动声色地摆弄着茶具,悠然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杨柳木桐皆非妾意。孙桑,人在职场,很多东西是不能过于计较的。我服务于东宝时,年薪是一亿日元,相当于一百万美元,已经是日本顶级的年薪了。如果我还在东宝的话,现在的年薪最多一亿二千万日元,但松下给我的是三百万美元加4%的分红,即使是在美国,我也算是顶级经理人了吧?”

    啊?孙子明吓了一跳,松下公司够大气的!不过,这家伙确实值这个价,要是他愿意的话,自己也会出这么高的价,请他去给自己当顾问!

    不知不觉中,伸之又象以前样,把谈话的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开始谈起双方的合作。

    “孙桑,您不愧是天才,四年的时间,在美国建立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影视集团,想过在好莱坞复制光影在香港的奇迹吗?”

    孙子明抿了口茶,苦笑道:“伸之君,这可不是香港那样的小池塘,这是世界上人才最集中的地方,很多东西都做到了极致,根本不是一两个创意就能成功的。不瞒您说,如果不是我的朋友帮忙,连espn都让abc收购了,更别说后来的加州电视台。”

    提到孙子明的朋友们,伸之一脸的苦涩难言。加州财团狠啊,把风雨飘摇中的日本股市搞得尸横遍野,也让自己个人损失惨重,工具竟然只是一台小小的vcd影碟机。

    沉默了一小会,伸之放下了小茶杯,低声道:“孙桑,您错了。abc、nbc他们虽然强大,但并不是没有弱点的。”

    孙子明眼中闪过几丝激动的光芒,今天准备了给人家当旗子,就是冲这个来的。这老家伙,可谓是目光如炬,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孙桑,您是英国公民,手里有电视台,还可以不断收购新的电视台。我们有巨大的片库,还有强大的制片能力、巨额的资金,而您目前还不具备。只要我们合作,就有可能与abc、nbc这样的庞然大物平起平坐,您还不用提防我们,因为我们日本人是不可能获得美国的电视台的。”

    在好莱坞,制片能力是不值钱的,如果制作不出好电影,越强的制片能力就越是累赘。日本人有用的,也就是他们的片库,其余的都没有任何用处,孙子明连连摇头道:“不,我对电视业,只关注娱乐和体育,不会去做综合电视台的。”

    “我知道,但他们如果没了娱乐和体育节目的优势,势必丧失现在的霸主地位。”

    谈到合作与利益,孙子明也从他控制的节奏里出来,呵呵直乐道:“伸之君,绕来绕去,你就是想让我帮你在好莱坞立足,对吧?”

    伸之也没什么隐瞒的,大家到了这个地位,很多东西都是摆在台面上的,阴谋诡计根本没用。

    “非常正确,我们松下与索尼在电子工业上是对手,但在好莱坞却是可以合作的。如果我们三家合作,在好莱坞就会有足够的话语权,比你与其他公司合作,更为有利!”

    孙子明也被伸之撩起了野心,光影虽然有了上桌的资格,但毕竟还没坐到桌子上。再说了,一张桌子就那么大,自己挤上去,就会很挤,哪有干掉个把巨头,位子松点坐着舒服啊?

    “先干掉谁?”

    孙子明的脱口而出,让伸之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这家伙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香港电影业从公司林立,到如今的四足鼎立,不知多少小电影公司的尸骨,才造就了今日光影集团的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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