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洋场,百年外滩。⊙

    亚洲地区最大的金融奇迹——远东银行,大中华区总部就在外滩五号,一幛日本近代西洋建筑与古典建筑风格相结合的大楼里。大楼外面的花岗岩墙面,已经有了历史的沧桑感,可进进出出的人们却是精神抖擞。

    这家创立刚刚八年的私人银行,在中国大陆110余个城市设有113家分行及943家支行、1家分行级专营机构(信用卡中心)、2330家自助银行;还在俄罗斯74个大中城市设有85家支行、1520家自助银行;在香港、台湾、印尼、菲律宾、马来西亚等国(地区)都设有大量分行,拥有一家分行(香港分行)、在美国设有纽约分行和代表处。

    此外,远东银行在俄罗斯全资拥有远银金融租赁有限公司,远东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持有远东人寿保险有限公司50%股权,在香港全资拥有远东银行和远银国际金融有限公司。

    可是,就这么一家实力雄厚的跨国私人银行,作为内地金融业的主管机构,银监会都只知道,远东银行国内部分的净资本额3105亿,总资产达到了5亿人民币。至于这家私人银行,真正的净资本额及资产总额,对于银监会来说都是一个迷,他们只知道,如果公开其全部资料,远东银行也许、可能是亚洲最大的私人商业银行。

    ……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打断了孙子明兄弟与客人的交谈。

    “进来”

    “郑市长好,张书记好。”

    西装革履的孙磊推门而入,先与两位客人寒暄几句,才嘻皮笑脸道:“五叔,仪器设备全部出了海关,正在运往湘省。经世大学的人要我转告您,高校长让您催一下美国方面,将定制的那批图形计算器赶紧发货,学校正等着用呢。”

    这是大事,只要涉及到经世的事都是大事,孙子明连忙跟客人告了个罪,拿起电话来吼德州仪器那个老牛仔。

    “……亨利,我不管你那狗屁理由,我只知道你答应赞助我的东西没到!你要是再跟我叽叽歪歪,《变形金刚》的广告植入就别谈了!……行了行了,你给我用飞机运过来,运费我来出!

    亨利,我跟你说,你就是个bitch(贱人)。连几万块钱的事都计较,难怪你只能当副总裁,当不了总裁!”

    十里洋场里的官员,哪能听不懂英语?孙子明放下电话,见两位客人怪讶地看着自己,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跟德州仪器有合作关系,跟他们平时骂惯了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德州人都那德性,要是不对他们凶一点,那帮家伙反而看不起你。”

    德州仪器?这个字眼让郑副市长一激灵,他们正在与北平、广州竞争德州仪器的大中华区总部选址。要是能把他们的总部争取到上海落户,极有可能带动大批的跨国高科技企业来上海落户。更重要的是,德州仪器是手机芯片、网络系统的重要提供商,要是能让他们的大中华区总部落户在上海,以后光这方面的销售税收都是数以十亿计的,而且还是长期的税源。

    与这事比起来,游说汉华电子新工厂选址的事,完全可以先放一边。就凭张涛跟他们的关系,自己来这也就是走个过场,联络下感情而已。

    听完郑副市长的客气话,孙子明苦笑道:“郑市长,您这可是为难我了。您别看我跟他们关系还不错,但谈到生意,那帮人可是只认利益不认人的。”

    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郑副市长,给张涛使了个眼色,连忙道:“那是肯定的,我们会按商业规则来谈。只要您在中间说说话,别让其他因素影响到公平竞争就行。

    哎,孙先生,也不瞒您说。那些美国人倒好打交道,就是他们请的那些‘带路党’麻烦啊!”

    ‘带路党’?孙子明忍俊不禁,这还是他当初跟贺强国扯淡时的玩笑话,没想到流行得这么快。不过,那些外资企业的华人高管确实讨厌,经常仗着自己熟悉国情,不但替洋主子利益最大化,还经常把个人的利益也掺杂进来。

    让上司拉来当说客的张涛,见孙子明直笑,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行了行了,要不要付你版税?我领导提的意图,你搞得掂吗?”

    孙子明虽然长期在国外混,可国内的人情照样练达,连忙道:“滚!郑市长的指示,我们哪敢打折扣啊?郑市长您放心,等那批赞助的设备到了,我陪您去拜会下他们的大中华区老总,顺便请他们老总去我们学校参加捐赠仪式。”

    郑副市长大喜,连忙道谢,感叹道:“孙先生,报纸上都说您难打交道,真没想到您这么平易近人。”

    孙子明知道这位北平来的副市长,跟教育部那位大佬是同学,也玩笑道:“领导,这话我可不爱听。您这么大的领导,能来看我们兄弟,就是看得起我们哥俩。我们很好打交道,只是能力范围之内的事,能帮的都会帮,不能帮的也会变着法子帮。”

    这话让郑副市长听得心里很舒服,也明白人家的潜台词,上次拒绝自己老同学在典礼上演讲,那是触到了人家的底线。人家掏几百亿出来办学,当时还惊动了最高当局,就是不想被政治势力染指,想给学生们一个自由的环境学习。这事不难,下次跟老张在一起时,帮人家把那事解释下就行。至于李首长和钟部长哪,自己就爱莫能助了。

    不动声色间达成了默契的郑副市长,大笑道:“孙先生太客气了,要不是首长们怕影响您在国外的事业,早就是我的领导喽。”

    这话可当不得真,霍爷当着全国政协副主席,也没看到各地官员真把他当国家领导人,最多在新闻里提一句老爷子来了视察工作。孙子明打了个哈哈,见快下班了,也没顺着这话题往下接,笑道:“领导,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们正好向您汇报下,远东大厦的建设情况。”

    如果没有别的重要事,郑副市长还真想与孙子明吃个饭,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可惜今天不行啊,只好遗憾道:“孙先生,明天我请您和孙总吃饭吧,今天可真不行。北平来了个重要客人,我得去接待一下。张书记,你帮我好好招待孙先生和孙总,他们可是我们的贵客。”

    张涛连忙陪笑道:“领导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办,要是拿不下新工厂,我就不让他们下桌。”

    郑副市长满意地拍了下张涛的肩膀,有关系就要会用。否则他堂堂一个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哪会把一个区委副书记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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