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老近也在揩汗:“会不会是他们已挟款携眷潜逃了呢?”

    雷暴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加上他新伤未愈,惊恐未消,所以特别敏感:“我看不妙。***”

    他们正待冲出,却见四周火光四起。

    一阵阵的火兴高采烈地烧得无处不狂欢。

    众人知中计,拼力冲出火海,一到庄院之外,却见原先的街,竟完全不一样了!

    不但街不同了,连房子也不一样了。

    “砍头将军”莫富大一向骁勇善战,先领兵杀将出去,但给匿在屋里瓦上的伏兵杀伤近半,又给流矢箭雨赶了回来。

    这时已全然起了变化,连领路的霍闪婆和符老近也莫所适从。

    “金甲将军”石岗见势不妙,即领自己一众兵马,想自后冲杀出去,跟东南村口的蔷薇将军的主队会集。

    不过,这一路冲杀,不是冲入敌阵遭擒,就是踩进浮沙,跌入陷阱,中了埋伏,着了暗算。狼狈逃回的,还不及一半兵马。

    当下雷暴马上下令:“不可慌乱,大家要在一起,杀将出去。”

    这时,三路人马都知道,如果再不聚合力量,全力一击,不齐心一致,拼命冲杀,定必要丧在这里。所以,剩下一千五百余人,个个奋力夺路,说也奇怪,这回倒是没有什么伏兵暗狙,仿佛只要他们不打算侵掠杀人,乡民就会放他们一马似的。

    不过,这街仍然在“变化”,他们跑了不少冤枉路,才杀得出西边一条血路,折了近半兵马。

    惊魂初定后,他们当然归咎于“引路”的霍闪婆和符老近,几乎没把这两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要不是霍、符二人是惊怖大将军的亲信,他们早就不留两人性命了。

    霍闪婆和符老近当然大觉冤枉。

    他们确已“尽心尽力”。

    ——他们又怎知道那条耳熟能详、闭目能行的街道,竟会生那么大的变化!

    那竟是一条会变化的街!

    其实街当然不会变。

    变的当然是人。

    ——梁大中、张书生和十六名太学生,都精通阵法韬略,他们布置、设阵,由老福、老瘦、老点子等呼众布防,众志成城,终于成功地击退了这一次敌方的进击。

    至于掳获的官兵,他们都只掳而不杀,受伤的则为其医治,斟茶进食,决不为难他们。

    ——其实官兵中有不少是给“逼上梁山”,受命而打仗,至于为什么要打仗,打什么仗,他们是不懂的,也是无辜的。

    这老渠镇的乡民又不是要造反,没理由要伤害这些官兵的。

    这次,在几个镇里的老点子和城里的太学生引领下,成功地击退了敌兵。

    他们感到无限的愉悦。

    这是一场胜利。

    胜利就是成功。

    这使他们觉得胜完可以再胜。

    ——可是人生有几个可以胜完再胜?就算能够再胜,再胜之后是不是又胜?还是又胜之后,再下来的便是一场久违了的惨败?

    抬入老渠的冷血,“伤口”已经开始恶化。

    ——那给蚊子“叮”伤的口子,已大得像一只牛眼。

    而且还在继续扩延中。

    “怎么办?”老渠里的人都知道冷血是为保卫老渠而伤的,所以越关心、焦急,“有没有谁可以治?”

    老点子挺身而出:“我可以。”

    他一向精通医理,在镇上,有人得病,都请他医治。

    可是他才烫了一贴药,一粘上去,冷血就惨吼一声,一口咬下了一角竹榻。

    众人心知不妙,梁大中忙把药膏贴子拔掉,谁知那“伤口”竟不见了。

    ——伤口去了哪里呢?

    忽然,众人鼻际闻到一股臭味。

    一种焦臭的味道。

    ——那不是火场吹来的味道,祝融肆虐不久过后的火场只焦而不臭。

    耶律银冲扒开了冷血的衣襟,赫然,那“伤口”就在他的胸腹之间!

    伤口比碗口还大!

    那“伤口”境然会跑。

    ——会跑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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