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明看着他,叹道:“年轻就是好,我们都快急死了,你还笑嘻嘻的,是一点不担心自己会……”

    落榜二字是没敢说出口,免得一语成谶。

    虽然他们不迷信,但有时候,也得信一下啊。

    而顾德旺非但不紧张,他还有空做生意,是道:“你们洗漱吃饭吧,我先走了,要赶去贡院大街卖状元灯。”

    啥?

    “卖什么状元灯?”

    “今天就要进贡院考会试了,你还要去做生意?”曲文良他们惊了,看着顾德旺,像见鬼了一样。

    顾德旺点头,道:“对啊,今天开考,正是卖状元灯的好时候,九百文钱一个,会考的举人这么多,少说能卖上千两银子。”

    曲文良听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少顷,他有点傻的问:“怎么不卖一两银子一个,不用找钱,还好算账。”

    “要不说我聪明呢。”顾德旺指着自己的脑袋,得意的道:“虽然一两银子也能卖出去,可九是极数,很吉利,卖九百文,他们听着心里舒服,银子掏得更容易。而外地考生即使手头拘谨,可听见几百文钱一个,还不到一两银子,虽然心痛,可咬咬牙,也就掏钱买了,我这叫双杀!”

    “嗯,不对,是三杀……京城很多人家的子弟都读书,买个状元灯回去供上九天,能保佑自家子弟将来高中,这来买灯的人家又能多上几倍!”顾德旺赶忙对阿峰道:“赶紧的,去通知偏院那边,加速做灯,不快点做,买的人家太多,很快就得卖断货!”

    顾大贵跟陈氏生怕顾德旺会把自己作死在京城,商量一番后,就让阿峰跟着他来赶考了,万一他作死被人群殴的时候,也能有个高手护着他。

    阿峰道:“旺少爷,这还没开始卖就加做,万一生意不好咋办?”

    “呸,乌鸦嘴,他们那么信这些,咱们的生意怎么可能会不好?”顾德旺道:“赶紧去通知他们加做,吩咐完后就赶紧拉货去贡院大街卖!”

    “好吧。”没办法,阿峰只能照办。

    “徐大哥,要是我堂哥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我已经去贡院了,要是他们生气我卖灯赚钱,你就说秦爷爷也有份!”顾德旺交代完后,立马跑了。

    徐昭明听得一愣,问着何金生跟曲文良等人:“他这话的意思是……两位顾兄还不知道他卖灯的事儿?”

    大家伙点头:“应该是的。”

    要是他们知道,非得把顾德旺给打死。

    又忙道:“昭明兄,旺哥儿可是拜托你了,要是两位顾兄问起,你得自己回答,我们可是不说的!”

    徐昭明快气死,可没办法,谁让他家跟顾家是亲戚,只能他来说了。

    而因着顾德旺这事儿,徐昭明是没空紧张害怕了,火急火燎的穿戴妥当后,拿上保荐信、举业文书、身份铭牌等等东西,去前院集合。

    秦老已经带着程哥儿、贺岷等人在等着他们,看见他们出来,是笑道:“不要紧张,来得及的,且今科取士名额较多,听说会取将近五百名,所以不用怕,以你们的学问,九成能考上。”

    “成国公,您老说啥,今科会取士五百名?!”徐昭明、曲文良他们听得惊喜不已:“古往今来,可从来没取过这么多的士子。”

    取四百出头就顶天了。

    秦老道:“大卫初立,朝廷缺人,不多取士子,很多官职都得空着。”

    这话说的,让曲文良他们士气大振,精神抖擞的道:“是,我们不紧张,就正常的考,一定能考上!”

    “嗯。”秦老笑着点头,招呼他们:“饭菜都准备好了,快去吃吧。”

    “诶,多谢成国公。”徐昭明他们去客堂里吃了一顿扎实的早饭后,每人又揣上一个烧饼,登车离开成国公府,往贡院赶去。

    大街上已经人满为患,很多马车都寸步难行,不过五城兵马司的杨百户早就在国公府的大街口等着,见他们的车队来了,直接带着他们走另外一条封锁的大道。

    两刻钟后,就把他们送到贡院大门前,指着前头正在代替他们排队的将士道:“国公爷,请让诸位举人老爷到那边去吧,很快就能轮到他们进贡院。”

    “多谢。”秦老道谢后,又问道:“旺哥儿在哪?”

    旺哥儿?

    顾德旺?

    杨百户皱眉,想了想,道:“还没到。”

    “还没到?”秦老赶忙看向贺岷:“你去找找,赶紧把他找来,跟着大家伙进贡院,要是迟了,他就得错过这一科。”

    “是。”贺岷赶忙去找人,很快就找到顾德旺。

    那臭小子正在卖状元灯:“状元灯,国公府的状元灯,九百文钱一盏,买回去挂上九天,能把文曲星引下凡,保佑你家子弟高中,还能让你家正在念书的儿孙开窍,从此一路连科,直至高中状元!”

    九百文钱不算贵,又是国公府的东西,一时间来买灯的人家是多不胜数:“给我家来两盏状元灯!”

    “九盏,给我家来九盏灯……九是极数,供九盏灯,高中的机会一定更大!”

    “我家也来九盏状元灯,这是十两银子,不用找了!”

    一时间,状元灯的生意是好得过分,而消息很快就传遍贡院大街,很多举人是派小厮赶来买灯。

    贺岷带着将士们挤了一刻钟才挤进来,一把揪住正在收银子的顾德旺:“祖宗,你赶紧去排队吧,再卖下去,等欧阳先生来了,非打死你不可!”

    “啥,你还认识欧阳先生?”旁边买灯的人们听后,大喜过望,齐齐看着顾德旺问。

    顾德旺是一点不低调,得意的笑道:“那是我先生!”

    “天老爷啊,没想到这个小掌柜是欧阳先生的徒弟,那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状元灯了……再给我家来九盏灯!”

    欧阳先生的徒弟卖的灯,买了肯定能高中。

    顾德旺这个不要脸的,他还涨价了:“现在状元灯不多了,得卖二两银子一盏!”

    啪!

    刚说完,一只鞋子就从前方飞了过来,顾德旺的脑袋赶忙一偏,鞋子砸中旁边店铺的窗子,砰一声,掉地上了。

    顾德兴差点气死,抖着手,指着顾德旺道:“顾……赶紧走,再敢多待,你就死定了!”

    是不敢说出顾德旺的名字,生怕会对他的名声有影响。

    顾德旺见顾德兴来了,赶忙拽住贺岷道:“岷叔,赶紧护送我走,不然我要是被打残了,就没法考试了!”

    贺岷无语:“你还知道怕?”

    那你还敢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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