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笑没让别人进屋,村支书和治保主任自然是求之不得。谭笑没有去触碰死者,具体的检查需要专业人士来做。粗略的看了一下,他们都是失血过多而死,地上都血流成河了,他们的特征完全符合,不需要再检查,只是不知道他们死前经历了什么,两人竟然都是那副表情。

    见谭笑只是打量地上那两具死尸,门外的赵大国扒在门边小声提醒谭笑,“警官,水缸里还有一个。”声音不大,好像是怕吵到地上那两位一样。

    “水缸?”谭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个词她是第一次听说。

    “就是那个。”赵大国指了指里屋门门口处。

    谭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后有一个一米多高,七八十十公分粗的陶质缸体,旁边的地上立着一个木头盖子。缸内好像有东西,谭笑走到跟前往里一看,吓得“妈呀”一声尖叫。

    “怎么了?”

    听到谭笑惊叫,叶舒忙进了屋子,扶住了明显受到惊吓的谭笑。等他往水缸里看去,他也心里一颤,只见水缸里飘着一个孩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布丝,皮肤被泡的没了血色,而且已经膀肿的不像样子,看着既吓人又恶心。怪不得谭笑都那副表情,那孩子的模样确实有点让人难以接受,好在叶舒在“松竹堂”里见过更恶心的,有了承受能力,不然也不行。

    谭笑出了屋子,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然后看向村支书和治保主任,问:“谁第一个发现的?”

    治保主任哆哆嗦嗦说道:“我,我第一个发现的,早上我过来找老三借点东西,结果……”对于他来说,屋内的场面过于刺激,提到了都害怕。

    “里面还有谁进去过?”谭笑接着问到。

    “李书记和丁峰进去过,他们都是我找来的,其他人连院子都没让进。”

    “哦。”谭笑点了点头,这两个村干部没说谎,现场保存的还算不错,只是这家子得罪了什么人,下手竟然这么歹毒,完全不留活口,而且还是虐杀。

    “谭笑,你过来。”叶舒将谭笑叫进了屋里,其他人虽然心里害怕,但也跟了进来,叶舒指着地上的两个死者说道:“你看,耿三两口子都是面冲水缸,眼睛里充满惊慌和绝望,一定是有人将他们绑在这里,让他们目睹了自己孩子被淹死的整个过程,他们愤怒,绝望,却无能为力。”

    谭笑看了看地上的死者,又看了看水缸,确实如叶舒所说,死者就是在盯着水缸,即便死了,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减退。

    “什么人这么残忍?”谭笑转过身问门口的村支书和治保主任:“这家人平时和邻居的关系怎么样?和什么人又仇吗?”

    李强沉吟了一下,咧嘴说道:“小三儿和他媳妇就是普普通通庄稼人,和邻居有点小别扭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犯不上杀人全家呀。”

    “问过这家的邻居吗?昨晚没听到什么声音?”谭笑这几天对农村也算有所了解,晚上没什么夜生活,安静的很,这里发生这事,不可能没有什么动静。

    李强和丁峰都看向治保主任赵大国,这个问题应该他来回答,因为他家就在隔壁,有什么动静,他家听的最清楚。

    赵大国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两天夜里凉,睡觉的时候毒关门关窗的,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对了,昨晚十点多听到他家小帅哭了一会,平时他家孩子就挺淘气,以为又惹什么祸了呢,都没当回事,没听到大人的声音。”

    谭笑和叶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大概确定了案发时间大概就是昨晚十点多了,孩子哭,应该是被扔到水缸里了,两个大人嘴里被塞了东西,怎么能出声。叶舒想质问下赵大国为什么不过来看看,但话到嘴边,没说出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人之常情,这事还真没法说他什么。

    谭笑看了看屋子,三间房子,靠东开门,最东边这间是厨房兼储物间,中间和西边两间都是卧室。这家条件一般,房子很破,还有些脏乱,屋里的东西甚至还比不上常年没人的叶舒家,但看到水缸里漂着的那个孩子,还是问了句,“他家条件怎么样?可不可能是有人见财起意,拿孩子逼他们。”

    “有可能。”李强回答的很迅速,而且顺着谭笑的话就接了下去,“他们紧挨村头,可能有路过的逃犯或者打家劫舍的直接奔他家了,要钱他们不给,结果他们都遭了毒手,凶手见事不好就跑了。一定是这么个情况,这一定是一个团伙,进村就奔他家来了,也没摸清他家什么条件,一下子就把他们全家都制住了,不然小三儿两口子不求救……”

    听到李强的话,不仅叶舒咧嘴,谭笑也直皱眉头,他也太能扯了,直接把案件定性了不说,还直接说凶手不是本村的,还为他们村鸣起了冤。

    谭笑没听李强那越来越离谱的话,到门口看了看,门锁完好,门也没有受外力撞击的痕迹,又到每个屋子的窗户那看了看,耿三家的窗户都关着,回到屋里看了看,窗户都被拴住了,昨晚天气凉,他家压根就没开窗户,同样没遭到破坏。

    “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谭笑心里直犯嘀咕。

    “谭笑,你来这儿看看。”叶舒在中间的屋子里招呼着谭笑。其他人也跟了进来,炕上的被子都还铺着,只有靠边的被子略微有些凌乱,凶手是在受害者睡觉进被窝前动的手,地上有几双鞋,都是受害者的,他们是刚在炕上被人拉下来绑到厨房的。

    “难道真的不是一个人?”谭笑也多少相信点村支书的话了,能将三个人控制住,其中两个还正值壮年,看来真的是个团伙,一个人很难做到。

    “嗯?”叶舒在屋子北边的柜子上发现了一个空的白酒瓶。

    赵大国见叶舒一直看着那个酒瓶子,认为他是跟着充数也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个瓶子有问题吗?现在谁没事不喝点,老三也好这口儿。”

    “哦。”赵大国是丁峰的姨夫,也是叶舒长辈,叶舒不能顶嘴。他没说话,只是觉得奇怪,谁家没事还留一个空酒瓶子。

    去西屋看了看,可能耿三儿的媳妇不太勤快,屋子里的家具上都落了土了,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只是脏归脏,其它的也没什么发现。回到厨房,更进了地狱一样,死者还那么“瞪着”眼。厨房里也没什么其它的东西,除了那些杂物就是猪饲料和一些柴火,可能这两天雨下的勤,他家柴火准备的倒是不少,只是柴火没被雨淋,现在却被血泡了。

    回到院子里,丁峰给每人递了一根烟,谭笑也要了一颗,屋里的血腥味太重,她也要看烟味压一压。

    众人一阵沉默,老五抽口烟憋不住了,“他们老耿家这是怎么了?前两天耿二媳妇上吊了,这下耿三一家还被全家抬了,怎么的?他家祖坟埋错地方了?”

    李强看了眼谭笑后,瞪了眼老五,“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耿二媳妇上吊是想不开,耿三家这是遇了歹人了,怎么能扯人家祖坟上去。”

    老五吐了吐舌头没敢犟嘴,笑嘻嘻的再次问道:“书记,耿二媳妇想不开,因为啥想不开?”

    李强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瞪了老五一眼,“瞎打听什么?不学点好,一天到晚就瞎打听,四处扯老婆舌。”

    “哪儿啊……”老五讪讪一笑,还想打听,但李强都不拿正眼看他。

    “怎么回事?”这事也引起了谭笑的注意,不管和这个凶杀案有没有关,她都不能轻易放过。

    李强没说话,赵大国却是在一旁呵呵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耿二媳妇摔了一下,伤了骨头,再加上她还有别的毛病,趁着小雷不在家,一时想不开才上的吊……”

    “是这样!”

    谭笑和叶舒对视一眼,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上吊了,原来是不想给孩子添累赘,只是,她这一走,小雷就成孤儿了,让他一个半大小子怎么活呀,两人心里一阵唏嘘。

    院门外一阵车响,车停到了院门外。

    李强往外看了一眼便迎了出去,“小李,你来了,张所呢?”

    看到门外来了两辆警车,叶舒的脸就冷了下来,他认识先下来的的警察,是乡派出所的,但再往后看,另一辆车里也下来一男一女两个人,手里拿着工具箱,看样子都是专业人士,只是没看到他恨的那个人。

    “李书记,张所长媳妇住院了,他这几天在县里。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县公安局刑警队的王队长和陈法医。”

    “你好,你好,辛苦你们了……”李强和那两位客气着。

    谭笑发现叶舒在警察来了以后脸色变得很难看,轻轻的拉了拉叶舒,叶舒微微摇了摇头,听到派出所那姓张的没来,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三个警察进了院子,见到院子里还这么多人,那位王队长脸色一沉,很不高兴的说道:“这么现场又这么多人?”

    李强恭维的一笑,给那王队长介绍:“这位女士也是警察,正好来我们村玩,我们请她过来帮着维护一下现场。”

    谭笑也没和那人握手,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是燕京市**分局刑侦二队副队长谭笑。”谭笑这次随叶舒来,可是将自己认为有用的东西都带来了,她打扫带劲土里的,其中就包括她的身份证、户口本、工作证这些。

    看到对方果然是自己的同行,王队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大过招呼,虽然谭笑比自己级别高,但自己资格老,而且这是自己的地盘。

    “有什么发现?”王队长边走边问。

    “现场有死者三人,一人溺水死亡,两人桡动脉被割,失血过多死亡……”

    没用谭笑多介绍,王队长和陈法医已经看到了现场的情况,两个人同时吸了口凉气,这场面有点超乎他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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