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01）-把酒话桑麻的上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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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话桑诉相思
作者：沧海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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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个假期不属于齐桑玉。虽然她不用跟往常一样拎着电脑包上班去，但依旧是忙到深夜，然后七点钟起床，半睡半醒的状态摸进洗手间洗漱，然后拍着脸颊进厨房，烧水，洗一把小青菜，煮面。半个小时后吃完青菜面把碗丢水池里，就急急忙忙的开电脑准备工作。手机铃响了，她以为是公司的电话，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拿起来接听。
“喂，齐桑玉小姐呀？”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陌生。
“是我，你是哪位？”齐桑玉微微皱起了眉头，已经做好了挂电话的准备。
“我是你的房东呀！你没存我的电话号码呀？”
齐桑玉忙道歉：“哦，抱歉，陈姐，我刚在忙，没看来电显示。”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忙，就有话直说了。我这套房子已经卖了，跟买家说好了下个礼拜把房子腾出来，麻烦你搬出去，好吧？”
“什么？！”齐桑玉直接懵了。
“实在不好意思呀小齐，我这房子是卖的急了点，不过我着急出国去找我儿子，怕是一年半载不会回来了。所以这房子就卖了。我也没想到买家这么痛快，全款给我了，我就没什么借口拖着了。你看现在刚好五一长假，你赶紧的找个房子搬出去呗？”
“一个礼拜的时间，你让我上哪儿找房子去？”齐桑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其实找不到房子不是关键问题，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没时间找房子，这份企划案要的非常着急，前期的数据分析很重要她也无法托付给别人，否则怎么可能不趁着假期回家看看呢！
“不过小齐你也不用着急，我听说唐芸姐已经给你们买好了婚房了。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呢！你眼看着要结婚了，倒不如直接搬到唐芸姐家里去住着呗。”
齐桑玉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忙说：“啊，谢谢你的提醒。我有重要的电话进来，先这样吧。”
“好好，你记得赶紧找房子呀，我下个礼拜五就交钥匙了。”
“没问题，再见。”齐桑玉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齐桑玉的缺点是不善于人情世故，但这并不等于她就不明白人情世故。当初自己答应邵燕生来济南工作，是唐芸帮忙给租了这个小房子。如今唐芸催着自己跟她儿子结婚，房东这么快就把房子卖了。
手机又响了，齐桑玉看着屏幕上的“燕生”两个字，冷笑自语：“真是有意思。冷战了两个礼拜了，今天打电话来，是算准了我无处可去了吗？”
算算时间，两个人已经冷战了两个礼拜了。之前是因为什么吵架已经记不起来了，无非是一个催着结婚一个拖着不结婚，吵架是伤感情的事情，因为人在愤怒的时候毫无理智可言，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所以齐桑玉心里有股火，邵燕生心里也有一股火。
邵燕生捏着手机听着铃声，心里默默地组织着语言，然而电话却一直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怎么回事儿？你的电话都不接了？”坐在旁边吃水果的唐芸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还没起床吧，虽然是假期，但是她一直在加班。外企的工作强度你也知道。”尽管心里生气，但邵燕生还是在母亲面前竭力为齐桑玉说话。他喜欢这个姑娘六年，自然不想轻易的放弃。
“再打一遍。”唐芸皱着眉头催促着。
邵燕生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懒懒的窝进沙发里，说道：“等会儿再说吧，她看到未接来电应该会回过来的。”
“你就是这个样子！凡事都让着她！你就不能强硬一回？”唐芸恨铁不成钢的斥责着。
“妈！如果我爸爸跟你一样强硬，你俩能过到现在吗？”邵燕生不耐烦的把牛奶杯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回自己房间去了。
“你……”唐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追到儿子的房间门口，喊道：“你是要气死我吗？我告诉你，如果这个假期你们不能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就必须分手！我手里一大把等着跟你结婚的姑娘呢！你马上就三十岁了，年前一定要把婚结掉！”
“妈！结婚是任务吗？还必须在年前结掉？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能幸福吗？我是娶一个人一起过到老的！不是买棵白菜回来，不好吃就扔掉！”
唐芸冷笑道：“过一辈子？就她这样的人能跟你过一辈子才怪了！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她干脆嫁给工作算了！你这个男朋友在她心里算得上什么？我们一家人在她的心里又算得上什么？”
“哎呦，这还有完没完了？一大早的你们娘俩就这么吵！”邵俊生从厨房里出来，胸前还系着一个碎花围裙，他走到唐芸跟前转过身去，说：“快，给我解开！不小心弄成死扣了。”
邵燕生看着父母二人，无奈的舒了口气开始换衣服，然后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你干什么去？”唐芸追问。
“我去桑玉那里看看。妈，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喜欢了她六年。不想也不打算因为任何原因跟她分开，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邵燕生说完后也不等唐芸有什么反应就消失在房门之外。
邵燕生敲开齐桑玉家门的前一分钟，齐桑玉刚刚回复了公司总裁办的一封邮件。这封邮件的内容是调她去北京给怀特先生做助理的调令，她当时给怀特的回复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怀特非常欣赏她的才识，说这个位置会给她保留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她不愿意来北京，他会考虑选别人。三个月的时间如今才过去两个礼拜，齐桑玉就给了回复：同意去北京。
回复完邮件之后齐桑玉便陷入了回忆之中，想起自从去年她跟着邵燕生来济南，通过他父母的关系进了这家外企做实习生，不到一年的时间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拼尽全力的结果。开门看见邵燕生的时候齐桑玉的心绪还有些恍惚，喃喃的问：“你怎么来了？”
邵燕生故作轻松地举着手里蛋糕店的外卖袋子，笑道：“打你电话不接，所以只有跑过来咯！”
“我吃过早饭了。”齐桑玉没有接袋子，只是闪开了身，“进来吧。”
邵燕生答应着进门，又说：“拿着，我换鞋。”
“不用换了。”齐桑玉转身回屋在小沙发上坐下。
“难得你能收拾一次卫生，怎么能不换呢？”邵燕生把外卖袋子放到小餐桌上的时候，一眼瞥见电脑屏幕上的邮件，他一愣之后，忍不住拿起鼠标点开邮件扫了一眼，忽然直起身问齐桑玉：“你们公司要调你去北京？”
齐桑玉靠在沙发上，缓缓地说道：“是的，我已经答应了。”
“你已经答应了？！”邵燕生疾步走过来站到齐桑玉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怎么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说就答应了呢？你把我当什么呀？”
齐桑玉无奈苦笑：“燕生，我也是没有办法。就在你给我打那个电话之前，房东给我打电话催我从这里搬出去，说是这房子已经卖了，下礼拜五她要交房。”
“这房子卖了？前天我还见到她，她没跟我说卖房子的事儿啊？”邵燕生不信，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来要给房东打电话。
齐桑玉冷笑道：“你不用打了，她连你妈妈买好房子的事情都知道了，催我从这里搬去你家住呢。”
邵燕生把手机一收，说道：“她没说错啊！这房子卖出去了，你搬我们家去不就行了？你用得着走吗？”
“邵燕生，我算你家什么人呢，凭什么搬你们家去住？”齐桑玉站起来直视着邵燕生。
“你是我未婚妻啊！”
“未婚。”齐桑玉重复道。
“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齐桑玉再次苦笑，今天一早起来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一直在苦笑。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人生的无奈竟有这么多，以前她只知道不管什么困难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解决，直到今天才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管你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
邵燕生被齐桑玉笑得心里发毛，皱眉问：“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不同意。”齐桑玉平静的说。
“你不同意？为什么？！”邵燕生忽然伸手抓住齐桑玉的肩膀，厉声质问。
齐桑玉一动不动，就让他那么抓着，肩头的痛处让她的心明净如水，让她眼神平静无波，让她说话的语气也不疾不徐：“燕生，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我跟你来到济南，就总是吵架？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意见不同小吵几句，通常情况下是你妥协，也有时候是我妥协，不愉快就那么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情侣之间吵架是常态，偶尔吵吵架更有利于促进感情。可是结果呢？就在你今天给我打那个电话往前数，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有多久没通电话了？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上次通电话是半月前的晚上。燕生，这种情况下你仍然以为我们结婚是正确的选择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要分手吗？”邵燕生的眼睛都红了，愤怒，不舍，不解，不甘，让他激动的无以复加。
“燕生，我没有说要分手。我只是请你理智的想一想，之前我们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可曾这样吵过架？可曾这样冷战过？自从来到济南，我们就大吵小吵从不间断。你可想过为什么？”
邵燕生咽了一口唾沫，粗声粗气的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燕生，在爱情里，我们应该是平等的。这种平等也是一种平衡，而一旦失衡，我们就会心生不满，我不满于你和你家人的强势，你则不满于我的独立，然后不断地吵架，一直吵到分手。”
邵燕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堵着，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因为他也认为齐桑玉说的没错，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失衡了。她聪明能干，事业上一步一步的晋升，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总裁助理。而自己却依旧止步不前，从入职到现在唯一的成就是实习生转正。想到这些邵燕生忍不住苦笑，身为男人，事业不成功是致命的弱点，被嫌弃也是正常的。
“自从我来到这里，从工作到生活，甚至连吃饭都受你父母的照顾。说得好听了这是照顾，说得直白些这是施舍。我受了你们家的施舍就应该听话，什么时候结婚，怎么结婚，结了婚该怎么过日子，甚至我每顿饭应该给你做什么吃，都要听话。”齐桑玉又苦笑一声，叹道：“燕生，你是了解我的，我真的做不到。”
“你怎么能这么说？！”邵燕生讶然瞪大了眼睛。
“那我应该怎么说？”齐桑玉反问。
“这怎么是施舍？！我爸妈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才这样做的……”
“邵燕生你错了！只有你才是你爸妈的孩子。独生子。而我，只是我爸妈的孩子。”齐桑玉说完，抬手推开邵燕生进了卧室。
邵燕生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追到卧室门口隔着门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妈拿你当外人了吗？每次你要去吃饭，我妈不都是忙活半天吗？当初给我们俩安排工作，不也是你想要去哪儿，我爸就想办法把你给送进了哪儿吗？如不是我爸，你能做到总裁助理吗？”
卧室门忽的从里面被拉开，齐桑玉站在门口冷笑道：“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这一年来我身边的人每个人都这么说，只差你还没说了。你今儿总算是说了出来，也算是圆满了。”
“桑玉，我……我不是埋怨你的意思！我……”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今天也带着火气。再说下去更没有什么好听的话了。如果你不想吵，就走吧。”齐桑玉说完，再次把卧室的门关上。
邵燕生盯着门上的中国结挂饰愣了半晌，默默地转身走了。
这个假期不属于齐桑玉。虽然她不用跟往常一样拎着电脑包上班去，但依旧是忙到深夜，然后七点钟起床，半睡半醒的状态摸进洗手间洗漱，然后拍着脸颊进厨房，烧水，洗一把小青菜，煮面。半个小时后吃完青菜面把碗丢水池里，就急急忙忙的开电脑准备工作。手机铃响了，她以为是公司的电话，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拿起来接听。
“喂，齐桑玉小姐呀？”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陌生。
“是我，你是哪位？”齐桑玉微微皱起了眉头，已经做好了挂电话的准备。
“我是你的房东呀！你没存我的电话号码呀？”
齐桑玉忙道歉：“哦，抱歉，陈姐，我刚在忙，没看来电显示。”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忙，就有话直说了。我这套房子已经卖了，跟买家说好了下个礼拜把房子腾出来，麻烦你搬出去，好吧？”
“什么？！”齐桑玉直接懵了。
“实在不好意思呀小齐，我这房子是卖的急了点，不过我着急出国去找我儿子，怕是一年半载不会回来了。所以这房子就卖了。我也没想到买家这么痛快，全款给我了，我就没什么借口拖着了。你看现在刚好五一长假，你赶紧的找个房子搬出去呗？”
“一个礼拜的时间，你让我上哪儿找房子去？”齐桑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其实找不到房子不是关键问题，问题是她现在根本没时间找房子，这份企划案要的非常着急，前期的数据分析很重要她也无法托付给别人，否则怎么可能不趁着假期回家看看呢！
“不过小齐你也不用着急，我听说唐芸姐已经给你们买好了婚房了。一百二十平的大房子呢！你眼看着要结婚了，倒不如直接搬到唐芸姐家里去住着呗。”
齐桑玉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忙说：“啊，谢谢你的提醒。我有重要的电话进来，先这样吧。”
“好好，你记得赶紧找房子呀，我下个礼拜五就交钥匙了。”
“没问题，再见。”齐桑玉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齐桑玉的缺点是不善于人情世故，但这并不等于她就不明白人情世故。当初自己答应邵燕生来济南工作，是唐芸帮忙给租了这个小房子。如今唐芸催着自己跟她儿子结婚，房东这么快就把房子卖了。
手机又响了，齐桑玉看着屏幕上的“燕生”两个字，冷笑自语：“真是有意思。冷战了两个礼拜了，今天打电话来，是算准了我无处可去了吗？”
算算时间，两个人已经冷战了两个礼拜了。之前是因为什么吵架已经记不起来了，无非是一个催着结婚一个拖着不结婚，吵架是伤感情的事情，因为人在愤怒的时候毫无理智可言，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所以齐桑玉心里有股火，邵燕生心里也有一股火。
邵燕生捏着手机听着铃声，心里默默地组织着语言，然而电话却一直没人接，直到自动挂断。
“怎么回事儿？你的电话都不接了？”坐在旁边吃水果的唐芸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还没起床吧，虽然是假期，但是她一直在加班。外企的工作强度你也知道。”尽管心里生气，但邵燕生还是在母亲面前竭力为齐桑玉说话。他喜欢这个姑娘六年，自然不想轻易的放弃。
“再打一遍。”唐芸皱着眉头催促着。
邵燕生端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懒懒的窝进沙发里，说道：“等会儿再说吧，她看到未接来电应该会回过来的。”
“你就是这个样子！凡事都让着她！你就不能强硬一回？”唐芸恨铁不成钢的斥责着。
“妈！如果我爸爸跟你一样强硬，你俩能过到现在吗？”邵燕生不耐烦的把牛奶杯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回自己房间去了。
“你……”唐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起身追到儿子的房间门口，喊道：“你是要气死我吗？我告诉你，如果这个假期你们不能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就必须分手！我手里一大把等着跟你结婚的姑娘呢！你马上就三十岁了，年前一定要把婚结掉！”
“妈！结婚是任务吗？还必须在年前结掉？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能幸福吗？我是娶一个人一起过到老的！不是买棵白菜回来，不好吃就扔掉！”
唐芸冷笑道：“过一辈子？就她这样的人能跟你过一辈子才怪了！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她干脆嫁给工作算了！你这个男朋友在她心里算得上什么？我们一家人在她的心里又算得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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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燕生看着父母二人，无奈的舒了口气开始换衣服，然后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你干什么去？”唐芸追问。
“我去桑玉那里看看。妈，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喜欢了她六年。不想也不打算因为任何原因跟她分开，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邵燕生说完后也不等唐芸有什么反应就消失在房门之外。
邵燕生敲开齐桑玉家门的前一分钟，齐桑玉刚刚回复了公司总裁办的一封邮件。这封邮件的内容是调她去北京给怀特先生做助理的调令，她当时给怀特的回复是需要慎重考虑一下。怀特非常欣赏她的才识，说这个位置会给她保留三个月，三个月后如果她不愿意来北京，他会考虑选别人。三个月的时间如今才过去两个礼拜，齐桑玉就给了回复：同意去北京。
回复完邮件之后齐桑玉便陷入了回忆之中，想起自从去年她跟着邵燕生来济南，通过他父母的关系进了这家外企做实习生，不到一年的时间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拼尽全力的结果。开门看见邵燕生的时候齐桑玉的心绪还有些恍惚，喃喃的问：“你怎么来了？”
邵燕生故作轻松地举着手里蛋糕店的外卖袋子，笑道：“打你电话不接，所以只有跑过来咯！”
“我吃过早饭了。”齐桑玉没有接袋子，只是闪开了身，“进来吧。”
邵燕生答应着进门，又说：“拿着，我换鞋。”
“不用换了。”齐桑玉转身回屋在小沙发上坐下。
“难得你能收拾一次卫生，怎么能不换呢？”邵燕生把外卖袋子放到小餐桌上的时候，一眼瞥见电脑屏幕上的邮件，他一愣之后，忍不住拿起鼠标点开邮件扫了一眼，忽然直起身问齐桑玉：“你们公司要调你去北京？”
齐桑玉靠在沙发上，缓缓地说道：“是的，我已经答应了。”
“你已经答应了？！”邵燕生疾步走过来站到齐桑玉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怎么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说就答应了呢？你把我当什么呀？”
齐桑玉无奈苦笑：“燕生，我也是没有办法。就在你给我打那个电话之前，房东给我打电话催我从这里搬出去，说是这房子已经卖了，下礼拜五她要交房。”
“这房子卖了？前天我还见到她，她没跟我说卖房子的事儿啊？”邵燕生不信，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来要给房东打电话。
齐桑玉冷笑道：“你不用打了，她连你妈妈买好房子的事情都知道了，催我从这里搬去你家住呢。”
邵燕生把手机一收，说道：“她没说错啊！这房子卖出去了，你搬我们家去不就行了？你用得着走吗？”
“邵燕生，我算你家什么人呢，凭什么搬你们家去住？”齐桑玉站起来直视着邵燕生。
“你是我未婚妻啊！”
“未婚。”齐桑玉重复道。
“只要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齐桑玉再次苦笑，今天一早起来不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一直在苦笑。之前她从来没有想到人生的无奈竟有这么多，以前她只知道不管什么困难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就能解决，直到今天才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是不管你多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
邵燕生被齐桑玉笑得心里发毛，皱眉问：“你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不同意。”齐桑玉平静的说。
“你不同意？为什么？！”邵燕生忽然伸手抓住齐桑玉的肩膀，厉声质问。
齐桑玉一动不动，就让他那么抓着，肩头的痛处让她的心明净如水，让她眼神平静无波，让她说话的语气也不疾不徐：“燕生，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我跟你来到济南，就总是吵架？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意见不同小吵几句，通常情况下是你妥协，也有时候是我妥协，不愉快就那么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情侣之间吵架是常态，偶尔吵吵架更有利于促进感情。可是结果呢？就在你今天给我打那个电话往前数，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有多久没通电话了？我们有一个月没见面了，上次通电话是半月前的晚上。燕生，这种情况下你仍然以为我们结婚是正确的选择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要分手吗？”邵燕生的眼睛都红了，愤怒，不舍，不解，不甘，让他激动的无以复加。
“燕生，我没有说要分手。我只是请你理智的想一想，之前我们在北京读书的时候，可曾这样吵过架？可曾这样冷战过？自从来到济南，我们就大吵小吵从不间断。你可想过为什么？”
邵燕生咽了一口唾沫，粗声粗气的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燕生，在爱情里，我们应该是平等的。这种平等也是一种平衡，而一旦失衡，我们就会心生不满，我不满于你和你家人的强势，你则不满于我的独立，然后不断地吵架，一直吵到分手。”
邵燕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话堵着，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因为他也认为齐桑玉说的没错，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失衡了。她聪明能干，事业上一步一步的晋升，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是总裁助理。而自己却依旧止步不前，从入职到现在唯一的成就是实习生转正。想到这些邵燕生忍不住苦笑，身为男人，事业不成功是致命的弱点，被嫌弃也是正常的。
“自从我来到这里，从工作到生活，甚至连吃饭都受你父母的照顾。说得好听了这是照顾，说得直白些这是施舍。我受了你们家的施舍就应该听话，什么时候结婚，怎么结婚，结了婚该怎么过日子，甚至我每顿饭应该给你做什么吃，都要听话。”齐桑玉又苦笑一声，叹道：“燕生，你是了解我的，我真的做不到。”
“你怎么能这么说？！”邵燕生讶然瞪大了眼睛。
“那我应该怎么说？”齐桑玉反问。
“这怎么是施舍？！我爸妈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才这样做的……”
“邵燕生你错了！只有你才是你爸妈的孩子。独生子。而我，只是我爸妈的孩子。”齐桑玉说完，抬手推开邵燕生进了卧室。
邵燕生心里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追到卧室门口隔着门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妈拿你当外人了吗？每次你要去吃饭，我妈不都是忙活半天吗？当初给我们俩安排工作，不也是你想要去哪儿，我爸就想办法把你给送进了哪儿吗？如不是我爸，你能做到总裁助理吗？”
卧室门忽的从里面被拉开，齐桑玉站在门口冷笑道：“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这一年来我身边的人每个人都这么说，只差你还没说了。你今儿总算是说了出来，也算是圆满了。”
“桑玉，我……我不是埋怨你的意思！我……”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今天也带着火气。再说下去更没有什么好听的话了。如果你不想吵，就走吧。”齐桑玉说完，再次把卧室的门关上。
邵燕生盯着门上的中国结挂饰愣了半晌，默默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