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有没有哪儿感觉不舒服的?”钟可可急忙问道。

    “我怎么了?”顾厉臣只觉得身体酸软,全身有点没力气,身上还出了一身的汗。

    “你昨晚发烧了,医生给你打了退烧针还挂了水。”她道,“好在你烧后来是退下去了,一会儿护士还要过来给你量一个体温。”

    “你昨晚一直在我床边?”他问道。

    她腼腆一笑。

    他这时才注意到了两人紧紧交握的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是我发烧的时候,一直抓着你的手?”

    “你昨天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就一直抓着我的手没放了。”钟可可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在喊着让我不要跳?”

    他的脸色白了白,视线落在了那交握的双手上,手指不由得把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我梦见了你站在悬崖边,要往下跳,我拼命的喊着,跑过去想要抓住你,但是……却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似的……”

    回忆着那噩梦,他依然还心有余悸。

    明明很多时候,人做了梦,会记不得梦中的是什么。

    但是他的这个梦,回忆起来,却是这般的清晰,清晰到他还可以清楚地记得他在梦中的那份绝望。

    怪不得他昨天抓着她的手让她别跳了,原来如此。钟可可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来他昨晚口中呢喃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那只是梦而已,我又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肯定不会去跳悬崖的。”气氛有些凝重,于是钟可可开玩笑般地用着轻松的口吻说着,“人生多美好,我还想多画出一点好漫画,拿几个国内的奖项呢。”

    “是吗?”他抬眼定定的凝视着她。

    “怎么了?那只是你的梦而已,又不是真的。”她笑笑道,“我没事儿干嘛要去跳悬崖啊。”

    “那么你答应我,将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就算在你面前有天大的难题,我都会帮你解决的,所以,你也好好好的活着!”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

    他的表情,他的声音,都是那么的认真。

    钟可可怔忡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可知道他这话,就像是一份承诺似的,就好像是在告诉她,未来她的人生,不管有多少的风雨,他都会来为她挡住。

    “顾厉臣,有些话……是不能轻易说的,若是我真的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也可能是你解决不了的。不过……”她顿了一顿,同样认真地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若是我解决不了的难题,那么我也会努力去解,我不行,我可以去找能解的人,总会有办法的。”顾厉臣道,“你刚才答应的话,我记住了,你不可以反悔。”

    “这有什么好反悔地,难道你就这么怕我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啊。”她随口道。

    “对,我怕!”他坦然道。

    她一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承认。

    “钟可可,我真的很怕你出事,所以,你千万不可以出事。”他如此地说着,而她……听到了自己心脏的狂跳声。

    ————

    顾厉臣又在医院呆了两天,终于可以出院了,只是出院的那一天,钟可可却是提前离开了。

    不过虽然提前离开,她却还是躲在暗处,看着他父母来接他出院,看着顾厉臣上了车,又看着那车驶离医院。

    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躲起来。

    或许是怕面对他父母的尴尬吧,又或许是……有些事情,她自己还没想通,她需要好好的想通,才好决定如何面对。

    离开医院后,钟可可打了车,前往了易宅。

    她知道,凌依然已经从医院出院,回到了易家休养。

    到了易宅这边,易瑾离去了公司,并不在家里,而三胞胎都在上幼稚园。

    不过凌依然和新出生的小女儿在家里。

    此刻,凌依然坐卧在床上,而小宝贝则是躺在婴儿床上,有保姆照看着。

    一看到钟可可来,凌依然当即笑着道,“来,可可,坐!”

    “你身体怎么样了?”钟可可问道。

    “恢复得还可以,其实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和平时差不多了,不过因为医生建议我多躺躺,所以阿瑾就非得让我每天大半时间都要躺在床上,还让家里的佣人监督我。”凌依然道。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是她的脸上,却尽是甜蜜。

    钟可可看着凌依然,迟疑了一下道,“依然,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和你单独说一下,可以吗?”

    凌依然见状,于是屏退了房间里的保姆,“你有什么话想说,尽管说好了。”

    “是……关于厉臣的。”她道,“我想知道,在你的眼中,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你……”凌依然似有些诧异。

    “我知道,他过去爱着你。”钟可可道,其实,现在也爱着,只是既然现在在依然面前,她和顾厉臣还是男女朋友,那么她便不能这样说,“算是我好奇吧,我想知道更多一些关于他的事儿。”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凌依然想了想道,“我和他最初的相遇,是在山上……”

    她缓缓地把当初两人的相遇,以及后来的重逢,和钟可可娓娓道来……

    “可可,厉臣对我,在我看来,有时候更像是一种儿时的执念,而现在,他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我看得出,他的眼中,是有你的,而你,也爱着他,对吗?”

    迎着凌依然的目光,钟可可笑了笑,“对,我爱他,他是我第一个这样爱的人。”

    也是因为厉臣,她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的深。

    “依然,谢谢你。”钟可可道。

    “谢我?谢什么?”凌依然疑惑道。

    “谢谢你小时候救了厉臣,如果那时候你没有救他的话,那么也许现在的我,就不会和他相遇了。”钟可可道,“是你让我和厉臣相遇了,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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