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怡红院老鸨子想要到京师肯定是要坐马车的,自是是没有陈恪骑马快。

    因而也不用那么着急过去也能看上京师的这场好戏。

    从家里出来,陈恪带着陈安九先去了一趟四季小吃铺子。

    往后他当值的时候,陈安九暂时没地儿可去,去铺子好歹也能有个可做的营生。

    陈恪时不时推陈出新,弄些新鲜的小吃教与丁大力。

    丁大力学得不错,铺子的生意倒也还算红火。

    在铺子吃了顿饭,又闲聊了片刻,陈招才招呼道:“有场好戏,你们可要去瞧瞧?”

    一听说要有好戏,范深蹭的一下窜起来,着急忙慌地问道:“哪有好戏,好戏在哪里?”

    范深问的着急,陈恪也没做回答,只招呼道:“走吧。”

    这个时候说了,可就没有期待感了。

    当几人出现在江夏侯周德兴门口之时,怡红院那老鸨还没来。

    门前静悄悄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好戏在哪里?”范深没看到动静,第一时间便问道。

    他也不是神算子,不可能把所有事情考虑周到的。

    他说有好戏不过也是猜测而已。

    周德兴若是愿吃这个哑巴亏,乖乖付了钱,那京师的这个好戏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更何况,这好戏随时都可能发生,也不见得非出现在今天。

    范深出言,陈恪没好气道:“着个什么急,再等等...”

    再等上一会儿,若依旧见不到好戏,那只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至于再有没有,再什么时候有,那只有天知道了。

    陈恪,陈安九,范深,袁朗以及刘修亮几个少年百无聊赖等候侯府的角落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侯府家的大门。

    “周德兴家出事了?”刘修亮问道。

    刘修亮爹好歹当过老朱一段时间的亲卫,也算是算了解曾跟随老朱打下天下的那些将军的。

    刘修亮爹了解,自是会在把儿子送至京师是之前把这些情况完完整整都告诉给自家儿子的。

    “他儿子在江宁包了怡红院,死赖着不给人钱,那老鸨子怕是会追上门要债。”陈恪漫不经心道。

    陈恪能知晓这个事情,无非两个身份使然,一个制造者,一个参与者。

    其他人还未反应,范深便咋咋呼呼地问道:“你怎知晓?你竟去那地儿了?”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不说他没去,即便不也是正常范围的事情吗?

    他这么着急,难道是嫌弃没带着他?

    陈恪瞅了范深一眼,懒得搭理他。

    倒是一旁的袁朗清醒,问出了一个差不多的问题,道:“此事是你弄的?”

    袁朗话少,聪明,每次开口都在正点之上。

    陈恪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差不多知晓就成了,何必说那么明白。

    正说着,远处周德兴门前两辆马车停下。

    怡红院老鸨,和泰栈掌柜分别钻了出来。

    怪不得来这么迟,原来两人是会和去了啊?

    就说嘛,一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怡红院那老鸨可不会耽搁的。

    很快,和泰栈掌柜出面敲响了大门。

    大门打开,和泰栈掌柜与开门那门子简单说了几句。

    那门子关门转身回去,估计是回去禀告主子了。

    “修亮,义惠侯应当与你说过周德兴,你觉着他会拿这个钱吗?”

    陈恪虽长在京中,但对周德兴还真没多少了解。

    刘修亮没多想,直接脱口回道:“不会,周德兴也是活不下去了,才跟着陛下参加了义军的,不会轻易往出拿钱的。”

    穷怕了的人,有了钱事不愿轻易拿出来的。

    不过,这明显就是被人算计的哑巴亏,即便家有金山银山,心胸不够大的人也不愿轻易往出拿钱的。

    “不愿拿就行,拿了的话,这个好戏倒也看不上了,之前过来没动静,还以为周德兴付了钱把那老鸨子打发走了呢。”

    片刻功夫,门重新打开,还是刚才那门子。

    也不知那门子与老鸨说了什么,只见那老鸨膝盖一弯,直接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你们快瞧瞧丧尽天良的江夏侯,老身养活那么大一群姑娘们,容易吗?他包了我怡红院,翻脸不认人...”

    老鸨哭天抢地,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可怜的苦主。

    “你们瞧瞧,江夏侯他儿子还给老身写了约的,本来去那地方也不会有人欠账,可老身心善,最见不得人说软活话,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可江夏侯那公子穿了衣服竟不认账了,若非他认账,老身也不会马上追到京师要账的。”

    别人的热闹,人都喜欢看。

    随着老鸨的撒泼放赖,人也越集越多,最后竟把躲在角落的陈恪等人也挤到了人群当中。

    老鸨子也能说,说来说去完全把自己塑造成了那个最大的受害者。

    ***

    宫中,东暖阁。

    毛骧立于老朱面前,报道:“江宁怡红院老鸨子拿了江夏侯公子签下的契约在江夏侯门前撒泼放赖讨要*债,围观之人众人,堵了大半条街...”

    老朱脸色颇黑,一言不发。

    官员去青楼,普通情况下都是不被允许的。

    更别说在老朱治下了。

    虽然是你家子弟,你弄的这么满城风雨的也不甚合适吧?

    “周德兴可在?”老朱问道。

    “在,江夏侯就在家中。”毛骧回道。

    为老朱办事,更何况还充当的是老朱的眼睛和耳朵,若是办不到有问就能答,趁早还是滚蛋的好。

    “你去传咱口谕,让他速速把此事解决了,别丢人现眼...”

    老朱说到一半,转而问道:“这几日陈恪就在江宁吧?”

    陈恪到了江宁,而那老鸨子又是从江宁来的,怎么看两者之间都存有那么一丝丝联系。

    问及陈恪,毛骧应答的更为积极,道:“是,今日安乐伯回的京师,陛下...臣收到江宁消息说,整个江宁皆在传江夏侯公子遣地痞韩二刨了陈家祖坟...而安乐伯祖籍就是陈家村,另外...”

    毛骧语速缓慢,偷眼瞥着老朱的表情。

    “江宁也在传江夏侯公子去青楼赖账,又在和泰栈赊账大吃二喝吃不给钱...”

    这下,两者的交集更紧密了。

    交集紧密,事实也就更明显了。

    老朱脸色更黑了,沉声道:“咱的口谕先别给周德兴,先把陈恪给咱召来。”

    总的搞清楚事情的详情才能决断,不然很容易造成偏听偏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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