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他们先下手为强玩黑的,我们都死了,规则再想保护也来不及啦!”老虎本来以为这位大侠有啥好办法呢,合算说了半天,绕来绕去就是当顺民,立刻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几天前大家抵达这里时也没想着打打杀杀,可有人不答应啊。如果当晚没有奋起反抗,那现在的生活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还是简单点说吧,从今往后我们要变成双面人,也就是人前人后两种活法。第一张脸是流民劳工的脸,这里的工作必须来,还要干好,尽快和管理者混熟,让他们记住我们。”
“平时在安全区里的一举一动要符合联盟规定,可以带刀,也可以带上缴获来的自制手枪,但除非遇到要命的事情,能动嘴的就不动手,吃点小亏先忍着。”
“第二张脸是淘金客的脸,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还是淘金客,游走于红区之内,四处寻找有价值的货物。和疆省的城市废墟比起来,这里不光规模大了n倍,还没有丧尸捣乱。。只要能避开巡逻队和外人,好东西多得是。”
“另外我刚才为啥说吃点小亏先忍着呢?因为有的是机会报仇,就算再来几次灭门也无所谓。只要有人不打算善了, 还是开公司的,那就找机会照死里干, 一个活口不留!”
面对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活的几个人, 洪涛明智的放弃了谆谆教导的企图。笨猪说的对, 有时候讲太细反而不美,直接下命令反倒皆大欢喜。那就来吧, 当下把肚子里的坏水用力往外挤,臭不可闻!
“就这么简单?”老虎完全听懂了,也没啥意见, 可是总觉得牛逼办法应该特别曲折才靠谱,太简单了就显得不够牛逼。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一定容易……”懒狗也听懂了,他和老虎的反应不太一样,摸着下巴一边点头一边用眼角瞥笨猪和黄牛。
“你个死狗啥意思, 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眼挖出来!”黄牛为人比较憨厚, 尤其是对自己人, 就算明知道吃亏了也很少抗争, 主要是他的嘴笨,懒得掰扯。
但笨猪没这么好说话,他在某些方面和克里木很像,比如都是牧民,都非常在意面子,都恨别人看不起自己。见到懒狗充满了轻蔑的眼神立马就要急眼, 骂咧咧的站了起来。
“懒狗的意思也是我的担忧……先坐下,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几句话就急,还是伙伴之间, 如果遇到外人用话挤兑、用行动挑衅, 还能保持克制吗?别忘了,咱们的第一张脸是流民劳工, 唯唯诺诺、勤勤恳恳、只求温饱的一群绵羊!”
虽然是一起出生入死过很久的兄弟, 但平日里拌嘴口角甚至动手打架也不罕见。洪涛也很少插手管,夫妻、父子之间还有矛盾呢, 一群大老爷们整天凑在一起怎么可能相敬如宾。
但这次必须管管,还得站在懒狗一边拉偏手批评笨猪。这家伙的脾气和小马一样都属于暴躁类的,但小马是阴狠,更能忍;他则是火爆, 最容易坏事。
“兄弟,我们几个人的小命可就全捏在你手里了……”老虎比洪涛更了解笨猪的性格, 也更会拿捏。最火爆是不假,可为人也最仗义,能为兄弟两肋插刀,当然也就能为兄弟装孙子了。
“……你们也别把我当傻子看,不就是装怂嘛,我也会。以后只要遇到有人挑事儿,我就当见到了会长和主教,打一巴掌也得笑着认错!”
谁说猪就一定笨了,这位可是当过裁决者的,要真是宁折不弯的直脾气早就被上司弄死了。他是跟着伊斯扎韦叛逃出来之后才恢复了本性,轻易不想再为生存当缩头乌龟了。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别拉着脸和死了爹一样,咱们还有第二张脸呢。谁要是不长眼往死了欺负咱们,没关系,晚上见。到时候怎么折磨他们你说了算,我不干涉!”
闻言洪涛立马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还别说,笨猪举的例子真贴合。谁也别说谁是暴脾气,当初在伊宁基地里怎么就没一个人敢和裁决者、苦修士和士兵们发脾气呢?
谷傱</span> 暴脾气都是让怂人惯的,碰上更狠的,认怂的速度比怂人还快。当然了,不能光打击还得鼓励,于是洪涛让出了处决敌人的权利。其实他压根也不想要这个特权,靠武力折磨人不算本事,能用脑子折服人才是真厉害。
照例,大家还是只在工地上干大半天,吃过午饭略微再抬半个多小时土,完成当天定额之后就离开。路上也不刻意避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先去吕伟安家,叫上奸商和小马再一起去新买的小楼继续劳动。
这次就不是混饭吃了,而是在为自己干活。修缮小楼的建材虽然还没有影子,前期的工作却一点都不少。所有墙皮都要铲掉,屋里屋外的垃圾也得清理干净。
还得按照蓝图上的面积,在小楼四面围上一圈栅栏或者矮墙,用明显标志对外告之房屋性质。
栅栏肯定做不了,没那么多木头。矮墙也没戏,没那么多砖。只能先弄一圈建筑垃圾凑合,再在四角戳上几块大水泥块,拿红砖写上私人领地四个字。
在给自己干活的时候就不分大哥和小弟了,全要赤膊上阵。但有个例外,吕伟安这个俘虏却不用。他非但不用干活,还可以背着手、叼着烟在一边指手画脚,把资本家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也是洪涛的要求,虽然已经被人盯上了,就算装的再像应该也瞒不住有心人的调查。但该做的样子还得做,演戏就得演全套,最好连自己都信了,否则怎么骗人呢。
“什么?还要雇人!这也是联盟规定?”吕伟安在这方面也不生疏,稍微习惯了两天就能腆胸迭肚装大瓣蒜。不过任何事儿他也做不了主,比如在雇人方面。
按照吕伟安的说法,凡是在安全区里购置了土地房屋进行商业活动的人,都得按照规定缴纳税款。到底缴多少有固定比例,反正是不低,一般商户都无法承受。
难道联盟不想让流民做生意吗?还真不是,这只是个大概数字,实际上还有很多细则可以让商户减免税款。比如说以粮食、蔬菜、肉蛋奶以及副食品的形式纳税,就可以减免差不多小一半。
再比如说雇佣流民打工,每雇佣一名流民,税款相应降低一定比例,如果雇佣的足够多,几乎能做到完全不用交税。
不过千万不能为了免税雇太多,联盟又规定了,雇主必须为雇工提供一日两顿正餐和满足生活最低需求的住所。雇太多人税款是不用缴纳了,吃饭和租房子的钱更费。
“那你怎么早没和我说!”听了这些解释洪涛觉得自己上当了,上了联盟高层的当。
好算计啊,不光以工代赈吸引其它势力里得不到温饱的流民来投,还默许地下势力开办人口贩子公司,用绑架、欺骗的手段加快流民聚集速度。
结果还嫌不够,又用免税的方式逼着有钱人去雇佣流民。这样一来就等于让富人自己掏钱帮联盟养活人口,好名声还是联盟的。流民们绝不会先说老板仁义,而是要感谢联盟政策好,比如那位赶车大爷!
“鼠爷您别瞪眼,我这小心肝突突直跳……真不是我要隐瞒,有些事是真不知道。要是没有您的帮扶,我这辈子能不能买上个小房子住都是大问题,哪儿知道开买卖还有这么多讲究!”
面对洪涛的怒火中烧,吕伟安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害怕了,他也大致摸到了这位的脾气,脸色越难看、表情越凶恶、言语越无情就越没事儿。啥时候笑着夸你了,还称兄道弟奉承你了,那才是最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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