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之中的事,这并不稀奇。
陆明瑜附耳过去,低声道:“就是欠收拾,先关起来,只要不死了,随便她怎么闹。”
绿猗有些迟疑:“娘娘,尚书夫人也在。”
陆明瑜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怪不得这般有恃无恐,敢在太叔府上闹,原来是有亲娘在身边撑腰。”
“不用理会,都关起来,等宴会完事我再去处理。要是有人来找,只管一起关起来等我便是。”
绿猗微微颔首,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有了这个小插曲,在众的人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陆明瑜安抚众人,道:“不积口德的人并不少见,可别因此扫了兴致。”
众人连声称“是”,就差把谄媚奉承写在脸上。
陆明瑜微微一笑:“本宫自成亲以来,鲜少与大家聚在一起,于是便借赏花这由头与诸位增进增进感情。”
“多谢大家赏本宫这个面子,本宫命人准备了美酒佳肴,还有许多游戏,希望大家能尽情玩乐,不要拘束。”
“另外,本宫也请了说书娘子前来为大家助兴,若是有人想听杨迁所书的最新内容,可以移驾水榭之中,那里早早就搭好了台子。”
“若是嫌听书烦闷,可以玩其他游戏,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吩咐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厮,诸位请自便。”
陆明瑜说完,起身缓缓离开。
白夫人与蓝灵灵自然跟在身侧,李夫人也带着原鸢来与她打招呼:“娘娘,许久不见了,您可还好?”
陆明瑜一见李夫人,立即笑逐颜开:“本宫一切安好,多谢夫人挂念。”
面对原鸢的目光,陆明瑜报之一笑。
李夫人又问:“娘娘这是去听书?”
陆明瑜颔首:“这是自然,杨迁的书不可错过。”
几人有说有笑,向水榭的方向走去。
一时之间,许多人闻声而动。
她们平日一掷千金,也不能请来这神秘的说书娘子,更何况讲的还是杨迁所书的最新内容,这种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但这些人中,也有少部分只是想在陆明瑜面前混个脸熟,于是便也跟在陆明瑜身后,一同前往水榭。
很快,水榭便坐满了。
前来听书的人,几乎都是贵夫人,公子小姐不是不想来,只是不愿意凑这份热闹,于是便聚在河边玩他们的游戏。
胡小姐一事像是淡去了,但还是有人闲话几句,不过都是点到为止,倒也未曾过分。
陆明瑜这边,说书开始前,蓝灵灵与小丫头一起,给在座的人端上茶水点心,趁此机会探查有无人中蛊。
一番检查下来,倒是有那么几个可疑。
待到众人都在全神贯注听书时,她把那些人都指给苍梧,由苍梧将名单给记下来。
因为准备充足,今日赏花大会的其中一个目的轻而易举便达到了。
而另一个计划,相府正在进行着。
“小姐,您小心着些。”
与此同时,小茜正在后院的瓜棚下,准备采摘蜜瓜解暑。
小蓟担心她从梯子上摔下,一遍遍提醒。
这蜜瓜是小茜刚嫁进相府时,闲来无事种下的,没想到这瓜长得好,顺着紫藤萝的架子攀爬而上。
藤蔓如织,绿荫如盖。
大大小小的瓜垂落下来,有的已经成熟了,有的却还是顶花带刺。
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瓜棚,藤蔓攀爬的小小角落,却让人有种回归田园的闲适之感。
小茜又摘了一个,递到小蓟手里。
眼看篓子已经满了,小蓟连忙提醒:“小姐,不能再摘了,吃不完的。”
小茜不以为意,继续摘着藤蔓上成熟的瓜果。
等到装了满满两箩筐,她这才停下,用小刀去皮,分给小蓟一同吃。
小蓟又开始唠唠叨叨:“小姐,您的嗓子还没好,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吃。”
小茜咬了一口,笑容登时绽开。
她把另一块递到小蓟手里,示意小蓟吃。
可小蓟刚要把蜜瓜送入口中时,她整个人忽然软倒在地。
而那块即将掉落的蜜瓜,也被一只干净整洁的手接住,然后送入嘴里。
许久不见的帝释天,他穿着一袭红衣,整个人虽显十分年轻,但却充满邪佞的味道。
红衣猎猎,银发披身,唇角噙着邪肆张狂的笑意,那双眼也是通红的,分不清是因为激动,还是本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夫人。”
他自嘲地唤了一声,一步步逼近小茜,仿佛随时都会将小茜生吞活剥。
小茜不停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她只好靠着架子,直勾勾地盯着帝释天。
帝释天见她这副模样,脸上的嘲讽更甚:“近三个月的朝夕相处,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应该有数。”
“料想要是一块冰也该被捂化了,但你为何正眼都不看我一下?我到底哪里不如风澈了?被你这般厌弃。”
小茜垂首,嗓子还没恢复的她,依旧不能言语。
见她这副“逃避”的神色,帝释天像是疯了一般。
他缓步逼近小茜,猛然攥住小茜的手腕,冰冷的目光攫着她,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一个洞,好看看她的心究竟是怎样的。
小茜浑身颤\/抖,像是恐惧到了极致。
但她还是把一块瓜递到帝释天面前,好像在问帝释天要不要吃。
“滚!”
帝释天一声怒吼,把小茜推开。
而那新鲜的蜜瓜,便这样坠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像是一颗被糟践的心。
他的力气太大,以至于小茜没有站稳,撞到架子上,而后跌倒在地。
帝释天下意识地想去扶,可手伸到一半,便又收了回来。
他紧紧地攥住拳头,面目忽的扭曲而狰狞:“你就是这样!你从来都是这么卑鄙!”
“故意装作这纯良无害的模样,把本座拿捏得死死的,然后将本座捧到你面前的心丢在地上,踩在泥里,使它一文不值!”
说着,帝释天仰头深吸一口气,狂怒的他已敛住了怒火。
他再开口,眼落寒雪,声如淬冰:“你真该死!”
小茜半趴在地上,低头咬唇。
虽然恐惧到极致,但却一滴泪也没有流出来。
帝释天闭上双目,再度睁眼时,他已完全变了样,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长孙焘不是本座的克星,你才是,长孙焘要不了本座的命,但你却能,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再活着了。”
只见他一扬手,五指曲握,却是真的要了结小茜的性命。
“本座绝不允许任何威胁到本座的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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