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制衡江珏,为旁支争取到利益,他们不介意此时此刻扮演一个坏人。
在他们心中也是这般坚定地认为江珏会为了面子做出妥协,毕竟江珏是江家正儿八经的豪门出生,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家族的名誉,也不应该苛待旁支的人。
可众人已经忘记了,江珏虽然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冷静的性子不会耍什么卑劣的手段,实际上江珏早已经对旁支的所有人都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会被他们要挟?又怎么可能妥协?
在他们把那一番义愤填膺的话说完之后,江珏却笑了,他确实没有想到江家的这群人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说够了?”江珏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众人立刻沉默了,因为他们猜不透此时江珏的想法。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诸位可以走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听你们在这里废话。”
江珏是真的半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眼前的这群人身上,看都看得多看他们一眼,他直接就要走掉。
可江勋却慌了,匆匆忙忙跑上前拦住了江珏:“少东家,你可不能就这么走掉。”
“这里是我家。”江珏的声音冷得极致。
江勋说:“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都是一家人,少东家若是甩甩手什么也不管了,外界的人一定会议论你,他们会指责你的不是,难道少东家就甘愿被一群人指责吗?你可有想过秦薇浅和豆豆?若是因为少东家,他们两人被外人议论,他们该如何自处?”
江勋这话才刚说出口就引起了秦薇浅的愤怒,因为她没有想到眼前的这群人竟然可以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用自己和豆豆来要挟她舅舅?
“外界的人会怎么议论?”秦薇浅质问,周身的气息在一瞬间变得格外冰冷,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步步朝着江勋走过去:“难道你们认为我会在意外界那些人对我的看法吗?”
江勋说:“你是一个女孩子,自然和男孩子不一样,你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人对女性是有偏见的。特别是女孩子的名声,是非常重要的。你舅舅是一个男人可以不在乎外界人对他的看法,但是你和豆豆不一样。特别是你,一个女孩,日后还要嫁人的,若是让外人知道你们本家的人如此苛待我们,你的婆家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认为你不是一个好人吧?”
江勋一口一个道理,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秦薇浅着想,实际上他安的什么心,秦薇浅心知肚明。
而秦薇浅也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自然不会听他在这里瞎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我告诉你,我压根不会在意外人对我是什么样的看法,因为我知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始终跟你们不一样。我行得正站得直,根本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倒是你们,这么会说话,怎么不去跟外界的人说说你们有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什么?
当初嚣张至极的人是你们,不要脸的人也是你们,如今倒是好,一群不要脸的人倒是学会教别人做人了。”
她本来看到江勋一把年纪也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的,但是听到江勋一口一句虚伪至极的话,秦薇浅这个小暴脾气是忍不住了,他们明明知道江珏是一个很在意名声的人,却拿自己来要挟江珏,难道是把秦薇浅当成死人吗?还是他们觉得秦薇浅是一个傻子,什么也不会说由着他们来利用?
秦薇浅冷冷一笑:“我看诸位也没必要来求见我舅舅了,你们来见他示弱,不符合诸位的风格。是男人就应该硬气一点净身出户,反正你们一个个都是有本事的人,完全能够凭借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东山再起,何必上门来自取其辱?”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黑了脸。
秦薇浅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不屑。
江勋是没有面子跟秦薇浅反驳了,但是江泽远却很有骨气,直接呵斥秦薇浅:“我们在和江珏说话,秦小姐,还请你不要插嘴。”
秦薇浅冷笑:“你们怕不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你们,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已经是你们的荣幸了,至于我舅舅?你们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跟他说话?当了江家几年的假主人,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你太过分了!”江泽远生气了。
秦薇浅冷冷一笑:“若是觉得我过分,你们可以就此离开,我舅舅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不知道你们这群人来找我舅舅是为了什么?若是道歉的话,也该拿出道歉该有的姿态,不知道的人看到你们这么气势汹汹的还以为你们是来抢劫的呢。”
江泽远说:“我父亲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的长辈,而且之前还是名正言顺地做过江家的家主,算得上是江家的主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们旁支这般不满,但是我们之所以能够管理江家的医疗企业,是因为当初本家的人托付,否则我们也没有资格接管江家。”
说到这里,江泽远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严格算起来,我们旁支已经是江家的主人了,不过是看在你舅舅是本家的人,才会尊称他一句少东家,就算我们不敬江珏,也是可以的。如今江珏回国没多久就把江家搞得一团糟,难道我们提意见都不行吗?”
在江泽远看来这一切还都是江珏的错,并且江泽远还是十分坚定地认为当初是本家的人把企业托付给他们,若不是这样,他们旁支的人怎么可能有资格接管江家的企业?
江珏在国外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对江城的一切事务不管不顾,如今想起来了,回来一声不吭直接就让他们净身出户,一个人霸占了他们一整个家族这么多年的付出,凭什么?
“依我看,江少东家若是不愿意放手江家的企业,当初就应该早早回国,而不是等我们把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之后回来霸占我们的功劳,任凭他是本家的人,说出去也没有道理。”
江泽远越说越气。
吴扬直接破口大骂:“照你们这个意思,错还在我们少东家身上了?”
“难道不是吗?”江泽远反问。
吴扬说:“我们少东家为什么不早点回国,那就要问问你父亲了!你父亲一个旁支的人是怎么有资格接手江家的,你问过他了吗?”
江泽远:“自然是老家主安排的。”
吴扬;“笑话,老家主有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把家产给你们?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父亲当初做过什么事情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真是叫人恶心。”
对于眼前的这些个烂人,吴扬是觉得真的很恶心,他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有这么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而江启在听闻吴扬说的那些话之后眼神都变了,他倒是不如其他人那般恼羞成怒,而是用着一种非常冷漠的眼神注视着江珏,缓缓开口:“我想,你应该有话要问我吧?”
江珏没有开口。
江启说:“你只有一次机会,你若是想问,我可以告诉你。”
江珏周身的气息变了,他看了一眼吴扬。
吴扬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低声说道:“少东家不要相信他的话。”
“把人都带下去。”江珏的态度十分强硬。
吴扬皱着眉头,心中虽然很不情愿可只能按照他说的去做,派了几个人把江勋一行人带去前院,至于秦薇浅和看戏的封九辞也被吴扬叫走。
秦薇浅自是不愿意的,她低声问吴扬:“舅舅要单独见他做什么?”
“应该是问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话吧。”吴扬回答。
秦薇浅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舅舅害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今天的事情往外说吗?”
“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有些事情只需要少东家自己知道就好,你知道了反而会徒增烦恼。”吴扬面带微笑,见秦薇浅还不愿意离开,他只好把任务交给封九辞:“封总,还请你看好我们家小姐,不要让她偷听,有些事情她知道太多反而对她不好。”
“知道。”封九辞大致猜出来江珏是为了什么事了,握住秦薇浅冰凉的小手,沉声说道:“跟我去看看豆豆吧。”
秦薇浅说:“你就不好奇我舅舅在里面跟江启都说些什么?”
“我已经猜到了。”封九辞的声音说不出的平静。
秦薇浅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你猜到了?你猜到什么了?”
“你舅舅想知道的无非是他家人的那些事。”封九辞的声音很轻。
江珏明明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明明可以早早就回国接管家族的企业,可他没有这么做一定是因为当初惧怕江启,所以才会由着江家旁支的这些人作威作福这么多年,若是江珏当初就有足够的实力,一定不会让这些人嚣张到今天吧?
若是封九辞猜想得没错,江珏最想知道的就是偌大的本家,那么多人,为什么到最后几乎死绝,其中的缘由,说不定江启心中很清楚。
“现在的江启已经没有嚣张的资本了,若是当初,江珏追问他,他一定不可能把江珏放在眼里,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江启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江亦清,而江风如今也失去了工作,他就算自己在国外有些生意,也终究比不上偌大的江家医疗企业,他或许会为了保全江亦清,说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封九辞感觉得出来,江珏最恨的人是江启,或许他对旁支的人态度那么恶劣都是因为江启的缘故。
“你舅舅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你就不要打听,老老实实跟我回去。”封九辞叮嘱秦薇浅。
秦薇浅心中是极其不愿意的,她很想留在这里偷听,可看到门外杵着个吴扬,秦薇浅就知道自己根本就进不去,最后她只能打消偷听的念头。
门外的人渐渐走远了,至于室内,江启和江珏两人对立而坐。
江珏喝着茶,而江启却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因为江珏一杯水都不想给他。
江启也不生气,整个人都显得非常高傲:“你装得那么好,或许骗得了别人,但绝对骗不了我。”
“说吧。”江珏也懒得拐弯抹角。
江启冷笑:“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在查当年的事情。”
江珏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眼神依然冷漠,不带一点温度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江启看了一眼江珏的手,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更清楚你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逼问我当年的事情,但是,你什么答案也不会得到,即使你如今掌控了整个江家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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