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井迟,宁苏意检查一遍厨房,见到处被他清理得干干净净,碗盘的位置也摆放如旧,便放心上楼去。

    洗完澡,她坐去窗边的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窗开了小半扇,微风浮动,撩得她的心也起伏不定。

    空气凉丝丝的,吹进来小区里某种不知名的花香。

    到十点半,工作处理得差不多,宁苏意关掉电脑,坐到床上,这才有余裕的精力想起井迟,想到他临走时靠在门边说的话。

    ——你现在,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哪怕一点点。酥酥,你别诓骗我,跟我说实话。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沉默了好久,歪着头看他,笑说,我从小到大哪一天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你能天天跟你玩?

    井迟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气急败坏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不跟你说了,我走了,你就会顾左右而言他。”

    他气呼呼地拿背影对着她,一次回头也没有,径直走进电梯。

    宁苏意掀开被子起身,到楼下酒柜里挑了支红酒,启开瓶塞,找出个高脚杯,注了小半杯进去,轻轻摇晃。暗红的酒液在杯壁荡来荡去,她仰起脖颈,小口小口地啜。

    晚饭时没能喝酒,现下倒是给补上了。

    红酒助眠,她打算喝完这一杯就去睡觉。

    这段时间宁苏意过得并不轻松,唯独今天,别说井迟开心,她也是难得的放松。做菜时听着经典老歌,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只想着怎么把菜做得好吃。至少整个下午到晚饭期间,她没去想公司里那些惹人烦恼的事。

    许是那杯红酒起了作用,宁苏意一夜安眠,且做了个好梦。

    翌日,梁穗到办公室来汇报工作,结束后给她说了件事:“网上有个新闻工作者,写了篇稿子,为明晟澄清的。那篇稿子在微博转载几十万,我看了看,倒觉得更偏向于替宁总澄清,很是中肯且动人。”

    宁苏意听她这么夸赞,心下好奇极了,问:“哪篇稿子?找给我看看。”

    梁穗放下文件,去拿了平板过来,登上微博,找出那篇稿子给她看:“热度不小,估计得上热搜。”

    宁苏意首先看到屏幕上对方的微博主页,是一位ID名叫“小蝴蝶”的网友。粉丝只有三万多,日常分享一些考研经验,读的是新闻学专业。

    至今热度最高的就是她前几天写的一篇稿子,正是梁穗口中说的那篇。

    宁苏意点开看完,洋洋洒洒三千多字,却无一句赘言。

    她挑挑眉,放下平板,从手机微信通讯录里翻了好久,找到一个许久不曾联系过的人,开门见山问她:“网上那篇文章是你写的?”

    好半晌,对方回她:“哪篇?”

    宁苏意:“别装傻。”

    对方发来一个小狗憨笑的表情包。

    “你帮我那么多,我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只略懂新闻学,随便写写。说实话,我没想过热度会那么高,可见我写出来的东西广大群众都认同。你就是那么好,你带领的明晟制药必然也不会差。”

    宁苏意心里乍暖,微微弯唇,没忍住笑意:“就你最会说。”

    “姐姐,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我可能九月份会去宁城大学读博,到时候就能时时见你了。不过,你一定很忙。”

    “再忙跟你见面的时间还是有的。”

    “等我哦。【亲吻】”

    宁苏意笑着放下手机,拿起桌面的平板递还给梁穗,说,是一个认识多年的妹妹写的新闻稿。

    梁穗道一声“难怪”,细细品读,能读出字里行间偏向宁苏意。

    ——

    宁屹扬重回公司后,相比以前勤谨不少,没事就召集几个小组成员开会,商讨各个项目的可行性。

    经过上次一事,宁苏意留了个心眼,时不时关注他的动向,知晓他没耍空架子,是实心实意要做出一点成绩。

    宁苏意只端着旁观的态度,没再像之前那样热心上赶着去给他指点,指不定他心里不领情,反倒怪她多管闲事。

    而且,她手头的工作尚且忙不过来,没闲心操心他。医疗器械这一块骨头没那么好啃,她最近紧锣密鼓地筹备,预计五月底六月初落成。

    这一晃就到了立夏,五月初,项目按照她的计划进展顺利。

    连续加了小半个月的班,宁苏意回到家,发现屋里又是亮着灯的。这时候,井迟给她盛上一碗熬得软烂的红豆汤:“今天的汤比较清淡,你别再嚷嚷吃胖了。”

    因她最近墨突不黔,井迟又时常清闲,便隔三差五给她炖汤作为宵夜,她说自己没时间去健身房,都要吃出小肚子了。

    是以,今晚的宵夜改换成红豆汤,甜甜糯糯,最能消除一天的疲惫。

    宁苏意觉得他为了她总是沾染烟火气,未免委屈,可他总要用那一句话堵她:哪怕不单为你,我自己也是要吃的。

    宁苏意把包丢在沙发上,坐到餐桌前喝汤,瞧见餐桌另一边搁着两个摞起来的大盒子,微挑眉梢:“那是什么?”

    井迟笑说:“吃完了自己打开看。”

    宁苏意想,定又是他寻了什么好玩好看的,当做惊喜送给她。他追求人的手段,谈不上新奇,只是足够有诚意,且润物细无声。

    宁苏意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个回合。

    喝完碗里的红豆汤,她去厨房洗了个手,过去拆礼物。

    第一个盒子里是条裙子,吊带款的薄荷绿裙子。第二个盒子里也是一条裙子,纯黑色的一字肩礼服裙。

    宁苏意疑惑道:“我记得今天是立夏,又不是夏至,你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裙子,而且还是两条。”

    井迟只回答她前一个问题:“今年夏天来得早,所以提前送你裙子。至于为什么是两条,你自己好好想想。”

    其实用不着宁苏意细想,她都记得,去年夏至,他没送她裙子,今年给补上了。

    去年夏至为什么没有,据他好久之前透露的信息,再结合她后来的猜测,他应当是来过英国,因为吃醋气跑了。

    宁苏意手指抚着裙子的布料,触手丝滑柔软,像揉着一团轻纱薄雾,声音闷闷的,有些钝涩的感觉:“我都不知道要跟你说什么了。”

    井迟对她太好太好,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负罪感,害怕自己终究要辜负他,也颠覆他们的关系。

    “那就什么都不用说,只用心感受。”井迟深沉道。

    他话音沉沉,脸上却是一贯的春风一样的笑意,端了碗去厨房,洗完手,跟宁苏意打声招呼就离开,不多打扰她休息。

    宁苏意呆呆在客厅站立片刻,回房洗澡,朝衣帽间瞄了眼,兴之所至,挑了那件薄荷绿的长裙试穿。

    她穿衣向来没什么特定风格,到底是女人,只要穿着漂亮合宜,她都不挑。

    绿色的裙子她也有好几条,各种不同的款式。眼前这一条是胸口交叉样式的吊带,韵味十足,衬得她皮肤凝脂一般白。

    宁苏意只叹一声井迟眼光真好,哪一年他挑的裙子都合她喜好。那条黑色的礼服样式的裙子,倒也不用再试,只看一眼就挑不出瑕疵。

    宁苏意坐在衣帽间的椅子上,侧着身,手虚虚搭在椅背上,抬眼看全身镜里的自己,只问一句:你想好了没有?

    ——

    到六月初,宁苏意按照预期完成目标,拿着文件回一趟锦斓苑,给老爷子过目。

    宁老先生看得细致,从第一页翻到最后,眼见着各个环节都运作起来,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到一起。

    “苏意啊,你可是了却爷爷一桩心愿。”老爷子拊掌大喜,像是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直言晚间要喝杯酒庆祝。

    宁苏意附和着轻笑,说自己不过是个策划人,真正施行全靠手底下的能人干事,称不上有功劳。

    老爷子看着宁苏意,只觉她不骄不躁,性子镇静,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

    再联想到宁屹扬,眼神便黯淡下去,先前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做,几个月过去,听不见半点回音,离婚一事也拖沓着,迟迟解决不了,实在不是个能成事的。

    老爷子手搁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一下一下轻轻敲着,当真动摇起来,想要扶这个孙女儿坐稳那把椅子。

    宁苏意见没自己什么事就先出了书房,恰好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她快步走到阳台去接通:“什么事?”

    “宁总,您让慈善基金会的一个理事私底下下乡去调查,发现运送到桐花乡的医疗器械和药品的数目跟原定的对不上。”梁穗汇报,“目前还不晓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用不用让那位理事继续查?”

    宁苏意目光沉沉,盯着远处。

    端午节将至,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夜间仿佛能听到隐隐的蝉声。后花园里花木扶疏,傍晚的夕阳光照下来,油画一般美不胜收。

    宁苏意手撑着扶手,心里思忖着,慈善事业说起来容易,真正实行就知道里头每一环都马虎不得,不仅仅是把钱财散出去就可撒手不管,还得核实每一笔钱是否到了真正需要的人手里。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她要求慈善基金会的财务把账目做到越细越好。

    这不,她也就忙了这么两个月,没顾得上慈善基金会那边,当中就掉了链子。

    捐赠的物品数目为何对不上?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必然是某些人以为她做慈善是为沽名钓誉,后期便不管不问,他们好从中捞油水。

    宁苏意手指点了点栏杆,说:“让邱理事回来,我亲自去查。”

    左右她忙完了手头的项目,闲着无事,趁机休一段假期,彻底远离了公司,好叫宁屹扬独坐山头,方便他“施展拳脚”。

    ------题外话------

    姐姐的事业暂且告一段落,撤离了公司,任由大堂哥折腾,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她接下来要躲到乡下专心搞慈善,顺便跟小迟弟弟搞对象了,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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