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感到很诡异  但又不敢问师傅  心想  这人不会是个鬼吧  因为我当学徒的时候  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过《聊斋》  那里面的鬼  就是这样  有时候会变成人形  和人打交道  然后又会不时的显些神通  方丈既然擅长降妖捉怪  那就说明  他对鬼怪很了解  而要对鬼怪了解  说不定会交些鬼怪的朋友

    反正  注意到这种诡异的现象后  我就开始胡思乱想起來

    有一天傍晚  那个戴眼镜的人又來了  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就决定到午夜时分  一定要去偷偷看看  方丈的屋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神秘事件  为什么这个人会无缘无故消失呢

    我还记得  那天夜里是个阴天  天气很闷热  好像要下雨似的  我在屋里推了很长时间的磨  这是我每天要做的力气活之一

    刚來的时候  我为了能博得寺庙里和尚、和方丈的好感  把很多里的很多力气活  都主动承担下來  所以几乎每天都从早忙到晚

    一到夜里  身体会累得像散了架一样  但不知怎么的  自从跟随方丈练习那种奇怪的打坐后  无论是精力和体力  都变得非常旺盛  连很多师兄弟见了我都说:‘你现在怎么这么有精神啊  两眼都显得特别有神’  连我自己都沒想到  这种静坐竟然还有如此功效  于是我就练的更起劲了  方丈有一次满意的对我说  我已经练到了“精满气足  神不外泄”  我当时还不太了解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后來我才知道  这对我和方丈來说  意义是多么重大

    听着外面传过來的更鼓声  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就吹灭屋里的灯  偷偷的溜了出去  此时  方丈屋里的灯还亮着  我蹑手蹑脚的绕到后窗户下面  屏息凝神  把头贴近窗户  认真听着里面的动静  隐隐约约能听到屋里、有两个人的谈话声  但至于说的什么  因为声音太小  就听不清楚

    我慢慢的直起身子  悄悄的把窗户纸捅了个小孔  往里面看去  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  可以看到  方丈和那个人并排坐在太师椅上  好像在低声聊着什么

    就这样过了好久  我发现那人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  对方丈说了句什么  随后两人就一起站起身來  可是  那个陌生人并沒有走  而是來到一个八仙桌前面  方丈也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那里  好像在观察桌子下面的地面  这让我感到很奇怪  因为虽然屋里灯光很暗  但我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那张桌子下面  什么能沒有  那两人在看什么呢  那人又拿出怀表  看了看时间  然后依然盯着桌子下面的地面

    正当我诧异的时候  忽然  一种奇怪的动静从屋里传了出來    那好像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沉闷中夹杂着些许的隆隆声  我能感到脚下的地面  在轻微的震动  此时  屋里发生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桌子下面的地面  竟然慢慢的裂出一个缝隙來  并且越裂越大  最后足足有两尺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而方丈和那人只是站在那里  静静的看着  对他们來说  好像很习以为常、早就见怪不怪了  等缝隙完全停止继续裂开时  那人和方丈又低声说了几句后  然后  就竟然钻进了刚刚裂开的缝隙里

    而方丈一个人  仍然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眼睛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缝隙  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  那种轻微的隆隆声  再次从地面传出來  那个刚才裂开的裂缝  竟然在慢慢合拢  很快的  又完全合在了一起

    虽然眼睛看到这一切  但当时我脑子却怎么也沒反应过來  因为这一切确实太诡异了  地面为什么会自动裂开呢  还有  那个人看來果然是个‘鬼’  说不定那个裂开的地方  就是他的坟墓  我当时只觉得头嗡嗡直响

    接下來  更沒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方丈忽然转过身來  冲着我站的后窗户  低沉的喊了一句:‘别躲着那了  进屋來吧’

    我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为我怎么也沒想到  方丈居然早就知道我在窗子下面偷听  过了好大一会  我脑子才清醒了一些  硬着头皮爬起來  心情复杂的转到前面  推门进了房间  我低着头  已经沒有一点勇气看方丈的表情了

    我怯生生的走过去  轻轻的喊了声‘师傅’  就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自己脸红的厉害  浑身从上到下  沒有一个地方感到自在  从入寺以來  这算是我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  只能僵硬的站在那里  等着方丈了责骂了

    也不知为什么  方丈竟然心平气和的对我说了句‘坐吧’  好像沒有一点要责备的意思  我心里的不安才稍微缓解了一点

    等坐下后  方丈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好久沒说话  过了一会  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语气柔和的问我:‘刚才的一切  你都看到了是吗  ’

    我连忙点了点头  方丈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压低声音对我说:‘今天你看到的一切  千万不能说出去  否则咱们师徒  必有杀身之祸  ’

    方丈的这句话  使我浑身一激灵  我仗着胆子问:‘师傅  刚才那个人是鬼吧  我亲眼看着他钻进地里面了  你老人家能告诉我  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

    方丈又长长叹了口气  沒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題  好像是在整理思绪似的  过了好大一会  才向我说起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的秘密

    方丈说  在前几年的一天  忽然來了个人    就是今天夜里  钻进地里的这个神秘人物    这个人自我介绍说  他是个搞文物研究的  并且对咱们这一带的墓葬和地理环境  有着多年的研究  从那以后  就隔三差五的來  每次來  都和方丈谈很久  不过  他显然是低估了方丈的能力  因为在第一次见面时  方丈就发现这个人非常怪异  根本不是平常人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有一个细节  让方丈印象非常深刻    那是夏天  天气非常闷热  热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來  两人就在寺院旁边的一棵大树下乘凉  那是棵古树  谁也不知道它确切的树龄  反正至少也有好几百年了  这棵古树要几个人拉着手  才能环抱过來  树冠更是遮天蔽日  平时雨不是太大的时候  在树下避雨  衣服都淋不湿  因此  算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不过  这棵古树上有时却会掉一些红色的蚂蚁  这种蚂蚁很小  比平常见的蚂蚁还要小一半  但这种红蚂蚁却毒性很大  只要一沾人的皮肤  必定会使皮肤上起一串红色疱疹  并且会奇痒无比  令人抓挠不止  甚至有时会抓出血來

    但正是通过这种红蚂蚁  方丈发现了來的这个人  种种怪异之处

    事情是这样的:两人在树下喝着茶、聊着天的时候  因为离得很近  方丈发现这人有一点很异常:这人的脸上  竟然沒有一粒汗珠;那么热的天  并且这个人还穿着长袍马褂  但自始至终  脸上竟然沒出一点汗  你说怪不怪

    方丈云游四方  走南闯北  再加上学识渊博  所以阅历无比丰富  看到这种情况  方丈当时就觉得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  这人体质特殊  武功深厚  身体的调节能力非常强;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人的脸皮是假的  是化装专用的假脸  方丈知道  有一种化装术极为高超  可以把一个人的容貌  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这种化装术  有一个最致命的漏洞  就是无论多么逼真  这种脸皮毕竟是假的  所以根本沒有排汗功能

    无论是哪种可能  都说明这个人绝非寻常之辈  接下來发生的一切  更让方丈感到不安

    正在方丈边思考着此人的來历  边应付着和他聊天时  忽然  方丈发现  有一只红蚂蚁  正在这人左边鬓角爬  要是换成一般人  这种红蚂蚁只要一落到皮肤上  马上就会红肿和刺痒起來  而此人竟然对这种红蚂蚁沒有一点反应  方丈心中一惊  更加觉得  此人的这张脸  很可能是个‘假脸’  他的真实模样  也许根本不是这样

    这时  恰好一个小和尚拎着个水壶  走过來给他俩倒水  忽然  小和尚也看到在这人左鬓角有只红蚂蚁  但奇怪的是  小和尚还沒來的及说话  这人竟然很自然的说了句:‘我左脸有个红蚂蚁是吗  ’

    小和尚连忙点了点头  这人才赶紧用袖子擦掉  然后接着和方丈聊天  这个细节  也许一般人不会太注意  但却使方丈内心大吃一惊  因为方丈立刻意识到  这人竟然有读心能力

    因为小和尚还沒有说话  那人就已经知道小和尚想说什么了  并且对于有读心能力的人來说  他们经常把别人说出來的话、和沒说出來的话混淆  因为这对他们來说  这两者沒什么区别  所以他们便会习而不察  ”

    其实  老和尚讲到这里时  我们几个已经都明白了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高瞎子  不过  让我们吃惊的是  那个老方丈真是非同寻常之人  竟然用这种方式  就知道了高瞎子在伪装  而方丈用的这种方法  又和那个道士识别高瞎子的方法不同  那个老道士  全凭自己对阴阳之气超常的直觉  是利用阴阳之气來识别高瞎子的

    这时  早饭已经做好  并端了上來  我们还真是有点饿了  不过  听老和尚讲的这些确实过瘾  我们边吃  边继续听他接着往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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