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餐,方涵没有再强制要求两位小弟陪同着自己。

    他用纸巾擦着嘴巴的油渍,“老邓同志有同学在春城,我想你们也有同学在春城,我也有同学在春城。这样吧,各自走各自的路。”

    江桓仿佛见到天上掉下馅饼,有点不敢相信方涵所长大方的批准他们走,“方所!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方涵拿出牙签,剔牙齿,看了看手表,“怎么?你不想休息吗?可以滴!我立马安排你回茶城,不说参与谭村涉毒的案件,在所上有忙不过来的警情……”

    江桓连忙双手合掌。

    “方所!你老别别,我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老这么一说,我立即落实你的讲话精神。我马上滚去找同学,好好的喝一杯。”

    江桓是想喊上云拧一道走,但是他知道云拧有女朋友。

    “你个大条!滚吧!”方涵一挥手,“按时归队,不准请假”

    “好咧!方所!我最听你的话了。”江桓望向云拧,“大英雄!你呢?跟我一道走,去喝一杯。”

    他还是喊了一声云拧。

    云拧摆摆手,“我没有在春城上大学,高中同学也断了联系,虽然想跟你,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好好玩,上班时候再见。”

    “那我先走了。”

    江桓走出餐厅,打一辆出租车,走了。

    “大英雄!我也走了。”方涵提起包包,“你是等人的吧?”

    云拧又问道:“方所!我想问一件事……”

    方涵背起包包,双手按着椅子,“你说吧?”

    “刑侦支队那边,是你帮我搞的吗?”云拧真的想知道是谁帮忙。

    他喜欢当交警,但是一年的时间在交警队伍,该学的学到了(其实他觉得自己没有机会进入事故队伍,不在事故队伍,外勤工作的确是枯燥无味)。

    刑侦支队向交警支队要人,虽然是借调,但是对于云拧而言,那是高升了。

    他现在的名义是交警支队的人,实际工作地方在山卡卡,比基层都基层。

    刑侦支队在市局公安机关内部,人员就在市局上班,怎么说都是上了。

    甭管人事关系是不是借调,只要向上,都是好。

    有一句古话——人挪活,树挪死。

    活动起来,就不会闷死在一个地方了。

    云拧还是开心的,非常感谢帮助的那个人。

    “哦!那个事情呀。”方涵明白云拧说的是借调一事,“嗯!没错!是我要求李局,帮忙帮忙。你见过李局的?”

    方涵也找不到其他理由,除了那次在黄宁乐死的那天,他向李局提过,没有再其他的动作了。

    其他人不可能帮云拧说话,那证明是李局看上了云拧这个小子。

    李局动了云拧,方涵非常明了宏毅石料厂的事件,不会有人被追责。

    其实,也追责不了。一个宏毅石料厂的突发事件,将盘踞在茶城市的‘斩海会’斩草除根。

    铲除如此根深蒂固、掩藏极深的涉黑涉恶的组织,功劳不可谓不大。

    虽然后期的工作,他们几个人被排除在外,但是前期的工作,那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过,谁都抹出不了。

    “嗯!就是黄宁乐死的那一天,穿白衬衫的那位警督吧?”云拧也想起来了。

    “对对……就是他。”方涵拍拍他的肩膀,“满不满意?刑侦支队,一个办案单位,断裂人的地方,你愿不愿?”

    入警队的人,谁不想破案?谁不想成惩奸除恶呢?

    云拧拱拱手,“感谢方所。”

    “先别感谢,等你报道后,就有忙不过的工作。趁着没有到新岗位前,好好的玩,以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案子,有你够受的。”

    “呵呵……还是谢谢方所。”

    “走了。玩好,顺便和你女朋友谈谈借调一事。”

    “慢走,方所!”

    方涵挥挥手,走出餐厅。他也不想带着小弟们,否则分局一个电话来,又不得不上。

    他一个人上路,电话来了,还有一个借口——现在我一个人。

    一个人办案子是不可能,除非是当卧底。当卧底,方涵所长不具备条件。

    云拧抽了一根烟,看了看时间,又刷了一下抖音。

    手机闹铃响起,他停止刷抖抖音,提起包包,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长水国际机场。

    没有了江桓、方涵他们在一旁,云拧点开了视频。

    他们几个人在的时候,云拧联系小富婆·孔莲,都是小心翼翼。

    他的私生活,不想过多的暴露给其他人。

    保持一点的隐私,非常有必要。

    接通视频,见到打扮得精致的孔莲,云拧心里涌出一股暖暖的气流。

    “小富婆!你到机场了吗?”

    镜头里的孔莲露出甜蜜的笑容,“我以为你不回了。你赶快来吧,我和小蹄子在机场的等候厅了。”

    “什么?”云拧的面色瞬间拉胯,“不是……我们不是……”

    不是说好两个人出去吗?为何突然多了一个灯泡?

    当老板,也不可能这么好心,带着员工到处旅游吧?

    孔莲保持着甜甜的笑,“怎么?不开心了?我担心你卖了我,带一个人在身边,安全。呵呵……你的脸色好……好想戏剧里的变脸。我看出你的不开心……哈哈……”

    “开心开心。”云拧简直是哭丧着面孔了。

    “别板面孔,给我挤出一点笑容。来来……笑一个,别愁眉苦脸。笑一个,笑一个……”孔莲调-教着云拧。

    云拧别过脸,装作非常生气。

    “嘿!大作家。”钟冷华的脸孔凑过来,“哎!大作家,你的面色为何突然黑了?我没有逼你吃什么毒药呀?”

    “吃你的毒药了,我中毒了。”

    “哎哎!大作家!话可不乱说,饭不可乱吃。再说逼人吃毒药,也不是你,是我老板啦。不过那也等到你和她结婚,你继承了他的财产,我一杯毒酒给她,然后和你鬼混。”

    孔莲一把按开钟冷华的脑袋,“滚滚……老娘活生生的,你就打我的主意了。小心我从飞机上将你扔出去,当一个飞人。”

    “哎呦!我就说了,我不来了,你偏要带上我来。”钟冷华冷笑道,“你们两个一起到内蒙古,我是当你们的电灯泡吧?调戏一下都不可以,来也没有意思。”

    “我就问你想不想去?不想去,滚回烟草市,守奶茶店。”

    “去去……白去白不去。哼!当电灯泡就当。我还没有到过内蒙古,能不去吗?”钟冷华从视频中移开。

    孔莲恢复自然的神情,“大作家!你几点可以到机场?还有三个小时起飞。你可别延误了。”

    “师傅!”云拧问司机,“从这儿到机场得走多长时间?”

    “五十多分钟。”

    “谢谢。”云拧又面向镜头,“五十多分钟到。”

    “嗯呢!路上安全。”

    “挂了。”

    说好的五十多分钟,结果天下起大雨,走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已经是夜间十一多钟。

    这个点,在机场很难吃到米饭,都是米线米干洱丝过桥米线了

    多亏在春城站吃了晚餐,否则来到机场,云拧只能啃面包。

    云拧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每天两顿饭不可缺少,还是得米饭,吃面食、面包,肚子不禁饿。

    即便视频时,得知钟冷华跟着来了,亲眼见到她在,云拧心中仍旧有点不舒服。

    他又不可能命令钟冷华回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上她了。

    三个人过了安检,坐等登机。

    坐在椅子上,手机充电,云拧的电话响起了。

    大半夜的电话打进来,还是他郎中队指导员的电话。

    云拧真的有点不想接电话了。

    “他郎中队指导员的电话。”云拧指了指手机屏幕,小声说道,然后走向没有人的角落。

    “喂!合指导。”云拧不清楚指导员为何打电话来。

    他准备去内蒙古的外出审批表,早在系统里批过了。

    他真的不想接到这方面的电话,单位的电话一来,保准没有好事,逃不过工作安排。

    到内蒙古,难道还有工作任务吗?一个在北的省份,一个在南部的省份,不会有吧?

    云拧的心里翻越了几座大山。

    “云拧!你上飞机了吗?”

    “正在候机厅。”

    “本来想让你办一件事情,现在想想又算了。”

    “合指导!你说吧?走不了的话,我立即回去。”云拧净说瞎话。

    “回什么回。现在你是被刑侦支队借调过去了,安排你工作也是刑侦支队。”

    “哦!我差点忘记了。”云拧明白他肯定有事才打电话,“合指导!你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辖区发生了一起致人死亡的交通事故,死的是乘车人,驾驶员还活着。”

    “哦!我得回去吗?”

    “都跟你说了,你已经被刑侦支队借调,回什么中队嘛!回到刚才的交通事故,驾驶员是内蒙古的人。”

    “哦!驾驶员是内蒙古的。”

    “嗯!你这不是去内蒙古吗?有些法律文书需要他当面签收,喊他来单位,他又是花钱又是花时间,你方不方便去找他一下?”

    “合指导!你安排吧。反正我到内蒙古,随便拜访拜访当事人。”

    “好的。材料我邮寄过去。”

    “明白。合指导!”

    云拧不方便还是得答应。一方面驾驶人跑一趟滇彩省,的确是不方便。另一方面案子需要继续往下走,单位再有人出差,也不合算。

    阿合指导考虑再三,打给他电话。

    云拧不可能不去处理。

    还好,仅是送达法律文书,不是做询问笔录之类繁琐工作。

    云拧闷闷不乐的回到座位。

    这一趟旅行,本来是他和孔莲两个人,旁边多了一位钟冷华,现在又多了一项任务。

    小富婆·孔莲将一盒饼干推过来,“怎么?单位又要求你做什么事情?”

    孔莲一眼看出云拧的不开心。

    云拧望了望一脸喜色的钟冷华,又扭头望望孔莲,“我是不是面中带着工作狂魔?”

    云拧每次休息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得休息。试用期一年,他好十几次休息都充公都值班,没有休息。

    过了一年试用期,都两个月了,似乎没有一天的假期。

    半个月的假期和一个月的假期,两次都是案子连连,休息充公。

    他云拧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侠,为何休息都要带着工作去?

    呼呼……云拧回想方涵所长的那一方教导,渐渐地平息情绪。

    好吧!出去玩一圈,办一件小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可以认识那边的同样。

    嗯!云拧心里小小人点点头。

    嘀嘀咕咕……手机提示有信息进来。

    云拧点开见到阿合指导员发过来的快递单号。

    “去内蒙古旅游?你都要工作?”孔莲瞥见了快递单号,“邮寄的是什么东西?”

    “几张法律文书,需要当事人当面签字。”

    “真是够了。”

    “找驾驶人签几份文书,没有什么。”云拧拿过一块饼干,咔咔的吃起来。

    “大作家!”钟冷华凑过脸,“你又为什么不开心了?我的旅游费,又不是你出,干嘛绷着脸?”钟冷华刷抖音,不明所以,扭头见到云拧哭丧着脸,不禁发问道。

    “去去……”孔莲一把按开钟冷华的脸,“跟你没关系。”

    “刷你的抖音。”云拧也瞥了一眼。

    “妥妥的夫妻嘴脸。”钟冷华嘀咕着,又埋头刷抖音。

    云拧和孔莲相视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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