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着急的大叫:“那张宝图呢?”
卫鹰醒悟过来,拎着刀跑到房俊身边,大声道:“在最东边的那间屋子里!”
房俊当即命令道:“杀过去,一定要宝图守住,给我杀!”
“杀杀杀!”
能动弹不能动弹的卫兵,都一起大声呼喊,只是喊的虽然响亮,动作却几乎没动,喊了半天,也没挪个地方……
敌人被轰鸣的土雷吓傻了,巨大的声响震得他们失魂落魄、士气全无,眼前无法理解的狂暴火光以及山崩地裂一般的杀伤力,要么呆若木鸡,要么屁滚尿流。
而房俊这边看似叫的凶,卫兵们却紧紧护着房俊,并不趁势追杀。
侥幸活命的敌人中不知何人终于反应过来,大呼一声:“快跑!”所有人都如梦初醒,疯狂叫着狼奔豕突,留下死者残破的躯体以及重伤者凄惨的哭嚎。
哪里还有半点刚刚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的气势?
再强悍的兵卒,也无法在如此横扫天地的威力面前保持冷静和士气,本以为是一场不费吹灰之力的屠杀,谁成想居然遇到暴怒之天威?
敌人来得快,跑得更快!
兵营陷入一股诡异的沉寂,所有卫兵都呼呼的喘着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地狼藉。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污黑的鲜血肆意流淌,平整的地上被炸出坑坑洼洼的大坑,重伤的敌人像是蛆虫一样哀嚎蠕动……
“呕……”
一个老工匠再也坚持不住,呕吐起来。
像是会传染一般,所有人都弯下腰干呕,房俊胃里也是一阵翻腾,勉强忍住,面色惨白的沉声喝道:“救助伤者!”
卫兵们虽然年轻力胜,但毕竟缺乏临阵对敌的经验,甫一接阵,便死伤惨重,幸好土雷炸得虽然晚了一些,到底还是炸了,也吓破了敌胆,否则说不得就得全军覆灭!
清点一下死伤,卫兵这边当场死了四个,还有两个重伤,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没可能活下去。
敌人那边更惨,土雷是在敌人的后阵爆炸,狂暴的冲击破以及肆虐的预制碎片发挥了极大的杀伤力,留下足足二十多具尸体,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最震慑人心的还是尸体身上那密密麻麻嵌入骨肉的碎片,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好好的一个人,却像是一堆烂肉一般堆在地上,鲜血汩汩流淌,望之令人胆寒!
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将山下军器监作坊的工匠们都给惊醒,一个弩坊署的主事今夜当值,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吓得从床铺之上摔下来崴了脚,胡乱穿了一件衣服边一瘸一拐的径自带着人向山上奔来。
“少监大人,发生何事?”
“贼人觊觎本官研发的新式武器,想要趁夜突袭,夺得配方,已被吾等击退……不好!”
说到此处,房俊猛然惊醒一般,大喝道:“速速去看配方还在不在?”
“诺!”
卫鹰飞快的跑远,然后又飞快的跑回来,满头大汗的惊慌说道:“回禀家主,那配方……不见了!”
“混蛋!”房俊面色大变:“可曾仔细翻找?”
“属下已全都翻过,没有!而且属下见到刚刚贼人退去的时候,有人挨个屋子搜索,必是被他们将配方得了去!”
“这可如何是好?”
房俊一脸惊慌失措,急忙说道:“速速医治伤者,本官这就进宫向陛下请罪,若是此配方外泄,吾等俱可抄家灭族矣!”
言罢,牵过一匹马跳上马背,急三火四的打马狂奔。
那位过来帮忙的主事一脸茫然:“少监大人此言何意?”
被贼人袭击了而已,犯得着又是抄家又是灭族的?再者说,有你爹房玄龄在,你家有谁敢去抄?
老工匠赵根旺确实一脸惨白,苦笑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研发出来的新式武器,威力惊天,现在配方被贼人抢走了,这若是泄漏到别有用心之人手中……抄家都是轻的,说不得真就被灭了九族……”
主事一脸呆滞,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一个个深坑,在想想刚刚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额滴个天!
这帮家伙到底是研制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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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四更天,张亮并未安寝,而是坐在书房里看着书,等着属下的捷报。
袁横办事不错,虽然那个盗墓贼被房俊捉住了,但总算有点本事,不仅逃出生天,还带回来那处兵营的详细情况。听闻只有十几二十个卫兵以及一群老掉牙的老工匠,张亮暗喜,赏了那盗墓贼一块金子。
当然这不是张亮大方,因为随后他就派人将这个盗墓贼杀掉,弃尸在阴沟里,那金子自然又拿了回来……
这盗墓贼也是整天钻洞钻傻了,自己如何能留得这般把柄?
自己派去五十名军中悍卒,由假子袁横带队,区区一伙乡下的泥腿子,即便给他们一把横刀,又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悍卒?
杀掉房俊,他不敢。
但是断其一臂,任谁也说不出什么!即便人人都可猜出是我张亮干得,那又如何?自己派去的悍卒必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收拾掉房俊的手下,不会留下任何证据,别说房玄龄得捏着鼻子认了,便是陛下也只能袖手。
女婿残了?那算个什么事儿,只要女儿在,换一个女婿就是了!
天边传来两声闷响,这是要下雨了?
下雨好啊!这自打开春就滴雨不下,那帮子世家又蹦出来跟陛下作对,居然要陛下下一道罪己诏!陛下是那么容易要挟的?等着吧,有你们好果子吃……
轻轻呷了一口茶,清香的茶水滑入咽喉,回味悠长,张亮心情很好。
这茶是房俊弄出来的,据说现在已经在关中卖的疯了,你小子就乖乖的在家赚钱不就挺好嘛,即便老子恨你入骨,难道还能杀上房府去收拾你?
偏偏不知好歹的跑山里去偷懒,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门外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张亮微微蹙眉,这帮子厮杀汉,怎么就一点世家大族的沉稳内敛都学不会呢?
“砰”房门被猛然推开。
张亮正端着茶盏送到嘴边,被吓得手一抖,滚热的茶水便溅了出来,烫得他“嗷”的一嗓子,大怒道:“赶着投胎吗?没规矩的……呃……”
刚刚骂了一句,他就被进来的这个人吓了一跳。
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整个人像是刚刚从烟囱里爬出来似的,狼狈到极点!
仔细看了看,张亮差点都认不出了:“袁横?”
“义父!”
袁横惨呼一声,“噗通”跪在张亮面前,涕泪横流道:“请义父责罚,孩儿……将事情办砸了!”
“办砸了?”张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是不是耳鸣幻听了。
出动五十名军中悍卒,去对付一群泥腿子,又是趁夜突袭,居然……办砸了?
“义父,您有所不知,那房俊不知从何处得来一种奇怪的武器,威力巨大,惊天动地,孩儿带去的军士,死伤大半,余者皆以破胆!义父,真不是孩儿无能,是……”
他很想说“不是我军无能,实是敌军火力太猛”……
然而话说出一半,却已被张亮一脚踹翻在地,张亮大怒道:“死伤大半?那尸体和伤者,可曾带回来?”
还尸体和伤者?老子我能活着回来就不错啦!谁又心思去管那些死鬼?
可他也知道,把死伤留下,就等于把张亮给彻底暴露了,每一个军士都是在兵部有堪合文书登记在册的,只需一对照,张亮想抵赖都不行。
等到那时候,如何面对房玄龄以及陛下的怒火?
恐怕现在,义父杀自己的心都有……
幸好自己机灵啊,抢了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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