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除了知道九渊真实身份的容月,谁看见这样也算是声名遍闻天下的夜神被九渊一招击杀,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也忍不住唏嘘不已。
当然,在此等时刻,容月也没有再当看客。她上前,握住了九渊从来都是冰凉的手,无声地给予着自己的温暖,安抚着心中焦躁和杀意肆虐的人。
旁人不知九渊心中的苦,她又怎会不知?
死于红莲业火灼烧之下的夜神夜匀,也是个十足的野心家,他本是一介被处处轻视,令人退避三舍的小仙。
作为天帝乾泓的智囊,不仅制造出了灭灵箭,甚至于还献上了那样残忍的毒计,将九渊正直良善的父母那样打入无尽深渊,使其承担恶名而亡于六界。
他步步谋划,在天界数万年来地位稳固,享受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崇,可当年他犯下的罪恶,也到了该偿还的时候。
他唯一一次算漏的,便是九渊还活着,而站到了高位的他,便是头一个被复仇的对象。
所以,落得这样一个凄惨无比的结局,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对于容月而言,夜匀是自作自受,他本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阻挡。
“夜神!”
墨逢刚开始被三千劫杀所挡,而后被风早所拦,到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界夜神死于魔尊九渊之手。
他虽然素来看不惯夜神行事作风,更加不认同其理念,可是站在天界的立场上,他作为天界的太子,如今却对九渊公然在他面前杀害夜神一事无能为力。
这,让他如何能忍?
墨逢虽然在面对此种危局之时看起来稳重理智,但实则有很强的心忧天下情怀,在他的世界观中,责任为重!
而今,九渊所做的一切,都超出了他所能够淡然处之的界线,骨子里也有着热血的他也禁不住目眦欲裂,直接迸发出全部的力量就要和面前已经丧心病狂的魔尊一决生死。
九渊牵着容月的手,很是戏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意外变成这样的墨逢,反而挥了挥衣袖,悠然指向下方已经被幽冥一族所制的天界驻扎的天兵,凉声开口道:
“太子殿下,动手之前,还是先想想刚刚你和本尊的交易为好!这数万天兵天将的性命,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本尊斩杀夜神,不过是为了双重保险,毕竟天界少一个上神,本尊乃至于整个魔界的危机也就会少上一分,至于这些无足轻重的天兵,本尊可以放过他们。”
“怎么,太子殿下如今又不愿意以命换命了?”
九渊居高临下地瞧着那位情绪处于爆发边缘的太子殿下,满面笑容,张狂而又不可一世地开口道:
“如今本尊为刀俎,你太子墨逢为本尊砧板上的鱼肉,若要相斗下去,本尊依旧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倒是太子殿下这舍身成仁的美名,怕是真的要付出性命才能够得到了!”
“所以,趁着本尊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束手就擒,本尊可以给这些天兵天将一条出路。”
墨逢心中激愤不已,但看着下方不断倒在血泊之中的天界兵将,看着在多于数倍的敌人围攻下战斗到最后一口气神魂俱灭的天界子民,他又实在是做不到无视之。
他是天界的太子殿下啊,而今他不但无法保护自己,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一步步走向死亡,此等煎熬情景,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可为今之计,只能忍!
九渊明目张胆的威胁,终究还是起了作用,在艰难的抉择之中,墨逢实在是于心不忍天界将士备受屠戮,所以他选择了放弃抵抗。
因为不论如何,孤立无援的他都不可能逃得出九渊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容月也为墨逢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的行为而动容的时候,九渊却是转了转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眸子,逼近满目愤然的墨逢,极为挑衅地开口道:
“天帝是个阴谋家,想不到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倒是个正人君子。不过,本尊倒是很好奇,乾泓对你这个儿子到底有几分看重呢?”
九渊显然就是为了膈应墨逢,直接用言语攻击在浅笑吟吟一点一滴地中摧毁他所坚持的一切,玩味地看向天界的方向,道:
“你说,在幽冥界和你这个儿子之间,他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呢?”
“或者说,在六界一统和你这个儿子之间,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若是有一天,你阻碍了他不顾一切也要前行的路,他会怎么对你呢?”
九渊素来擅长杀人诛心,而今在转手间封了墨逢的灵力之后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令对面聪慧无比的人心中凉上半截。
那一刻,墨逢扪心自问这些问题,发现自己竟然给不出确切的答案。
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野心勃勃的父帝会如何选择。
他到底在自己的父帝心中,占据几分地位呢?
墨逢没有回应九渊已然是半带嘲讽的话,只是颓然地垂下了头,并不对如今自己的处境感到畏惧,反而眼神黯淡地盯着咫尺之远的九渊,仿佛看透了他的内心一般,冷冷地开口道:
“九渊,你真是个疯子!”
“说到底,你和我的父帝,都是一样毫无底线原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今日落在你的手里,我墨逢认栽,还望你言出必行,不要让这最后一点承诺都化为泡影,成为还不如我父帝的真小人!”
墨逢的反唇相讥,就是在引火烧身,当然他如此言语诋毁九渊,事实上也是在从另一种角度激九渊践行自己的承诺。
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毫无依仗,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他虽然不想轻易去死,但若是为心中理想原则而付出生命,那么他也是无怨无悔的。
墨逢的话,很快起了作用,虽然九渊也能够听得出来这是在变相地让自己兑现自己的承诺,但他还是不愿意在言语上,在容月面前成为比天帝还不堪的人,故而他轻笑一声,了然于心道:
“既然太子殿下为本尊如此考虑,本尊自然不能做这真小人,也罢,千万天兵在你父帝眼里都抵不过一个你重要,本尊有你太子墨逢做筹码,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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