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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濂月盯着她看了数秒,忽然伸手,将车窗打开,紧跟着便去扒她的大衣。

    风灌进来,冷得像刀锋拂面,南笳被吹得屏住呼吸,有点发蒙。

    这人怎么回事,接个吻都要遣退司机的,一下这么狂野?

    然而,周濂月不过是将她的大衣往旁边一扔,并无下一步动作。

    南笳才领会到他是嫌她身上一股烧烤味。

    南笳笑了,伸出手臂攀着周濂月肩膀,“可是这样我冷啊。”

    “正好让你醒醒酒。”

    南笳仰头看他,笑说:“我没说醉话。”

    周濂月伸手,稍用力掐住她下巴,“醉话是免责声明。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南笳还是笑着,“不用。”

    没有意义。

    她之前好天真,以为可以循序渐进。

    但今天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

    这种男人,她之前怎么敢一次一次去挑战他的耐心,还每每为自己的侥幸过关而窃喜。

    一时的侥幸,最终都是要偿还的。

    她差一点,差一点就因为自己的天真而陷入“周濂月这人也没这么可怕”的幻觉。

    今天周濂月因为周浠而对她采取的态度,算是彻底将她打醒。

    车启动,刮进来的风更冷。

    南笳背过身去打了个喷嚏,而周濂月终于将车窗关上了。

    他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揽,掀开身上的大衣将她一裹。

    南笳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针织毛衣,领口宽松,大片皮肤已被吹得失温。

    他大衣里衬有一股浅淡的香味,体温隔着衬衫渡过来,人类苛求温暖的天性,她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抱住他。

    车驶入一家顶级酒店的地下车库,踏入电梯之后,便是光明与温暖的国度。

    南笳手臂抱着自己的大衣,背靠着电梯厢轿,抬眼去打量周濂月。

    他觉察到她的视线,转头来看她,她别过了目光。

    穿过铺地毯的走廊,走进一间面积宽敞的套房。

    那里面布局齐全得不像是酒店,更像是独身公寓。

    南笳将大衣搭在沙发靠背上,“我好冷,我要先去洗个澡。”

    周濂月不过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南笳换上拖鞋,去找浴袍。

    拉开衣柜的瞬间,她愣了下,因为没想到里头挂着好几身衣服,看样式与材质,明显都是周濂月的。

    该不会这个人在酒店长住?

    浴室很宽敞,有个很大的浴缸,临靠着落地窗,外头灯火璀璨。

    南笳先打开了浴缸的进水阀,等洗过头,冲过澡之后,浴缸里水已经蓄满一半。

    她跨进去,躺入浴缸。

    没敢泡得太久,只当整个人都彻底暖和起来,她就爬了出来。

    擦干,再吹头发。

    周濂月今晚去朱家聊了些生意上的事,临时改了行程,明天中午就得出差。

    原本就没什么特别的兴致,不过因为南笳那句话,叫他想看看,她今晚上又会玩出什么花样。

    可等待她洗澡的漫长时间,让他最后那点兴趣也彻底消失了。

    他坐在沙发上抽了支烟,正准备走,来了个电话,屈明城打来的。

    屈明城:“你不是叫我帮你查南笳跟邵从安那档子事儿?我帮你问了。”

    周濂月:“结果?”

    “没啥结果。那都七年前了,一从来没出过名的小演员,谁还记得住?反正问了几个人,跟邵从安走得近的也都问了,都说只记得当年邵从安是追过她,但后来两人具体发生过什么就不知道了。”屈明城笑说,“你直接问当事人不就得了,费这劲儿。”

    周濂月没理会他,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没事就挂了。

    “哦,差点忘了。考古到了两段她的视频,你可以瞅瞅。”屈明城懂周濂月的界线,一般不会浑开他女人的玩笑,这回倒是憋不住评价了一句,“就单看这两段视频,这姑娘被耽误了这么多年,确实可惜。以现在娱乐圈里这些明星的资质,她光靠脸就妥妥是顶流了。——发你了,自己看吧。”

    挂断电话,周濂月打开。

    两段视频,第一段是南笳当年考电影学院的面试片段。

    叫她唱首歌,她清清嗓就直接开唱,听得出来声乐基本功一般,但架不住音色赏饭吃,又毫不怯场。

    唱到一半停下来,笑问评委,老师我好像节奏错了,您能给个拍子吗,我再试一次?那评委也配合,真就打起了拍子,她又唱一遍,第二遍稳得多,声情并茂。

    一首粤语老歌,带动得评委都跟着打起了拍子: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结束了,评委问她,你这嗓子怎么不去考声乐?

    她骄矜得一点也不叫人讨厌,说:因为我觉得我这张脸更不能被浪费。

    评委都哈哈大笑。

    第二段视频是个广告,就十五秒。

    一个橘子汽水的品牌,场景是大学校园,剧情很简单,全靠她一人撑起来。最后一幕,她趴在窗台上,举着橘子汽水对宿舍楼下的大男孩笑说,明天见!

    夏日,微风,斑驳树影,还有比橘子汽水更清新的女孩。

    看完只有一个感受,灵气。

    有开门声,周濂月抬眼。

    南笳已洗完澡了。

    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头发披散,一张脸素净得几乎能与广告里的那女孩百分百重叠。

    除了眼神。

    这已不是一双,看着从没被任何人欺负过的眼睛。

    周濂月锁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向她伸出手,“过来。”

    南笳走到他跟前,露出笑容,尚未开口,他伸手将她手臂一拽,她一下在他腿上坐下。

    他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抹去她微微扬起的嘴角,说:“别笑。我瞧瞧。”

    南笳表情僵硬,莫名的心里发憷。

    周濂月手指用力,她不由地低下头。

    他盯着她的眼睛,凝视数秒,微仰头,咬住她的唇。

    片刻,他退开,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笑问:“这就是你的决心?”

    “……可以关灯吗?”她呼吸已经乱了。

    周濂月将她一把抱起来,轻易得好像抱起一根芦苇。

    将她放倒在床上,抬手,按掉了总控开关。

    电动窗帘也一并全部拉上,室内只剩下绝对的黑暗。

    南笳觉得这是个错误决定,黑暗并不能缓解她的恐惧与焦虑,反而因为无法预判下一步的动作,而放大了紧张。

    但已经不想再退了。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便伸手主动地抱住周濂月,低声说:“不用管我,你继续吧。”

    看不见周濂月的表情,但听见他轻笑一声,“怎么继续?”

    与她手掌相贴的,是周濂月身上衬衫的布料,微微粗粝的质感,她睁大眼睛,即便努力控制,也无法让自己不要去深呼吸。

    周濂月的下一句话是贴着她耳朵说的,可这怎么继续,一根手指都纳不下。

    南笳只好说:“……对不起。”

    周濂月又笑了声,“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原谅你。”

    “……什么?”

    “你跟姓邵的。”

    南笳像是瞬间夺回一点理智,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要听什么实话?细节么?难道要拿来作为助兴的p-orn?”

    周濂月说:“好主意。”

    南笳觉得无法呼吸。

    更无法开口。

    因为周濂月接下来的动作。

    室内很温暖,她好像一条冷藏室里拿出来的鱼,正在逐渐解冻。

    她变成手风琴、精密的仪器、手工书、填涂色块的游戏……或者其他别的什么,一切可以被精准操控的东西。

    最后,像是从憋了很久的水下一下潜出水面,她胸膛起伏,大口大口地呼吸。

    全身力气像浴缸的出水阀被拔掉,倾泻得一干二净。

    周濂月抬手摁亮了灯,抽纸巾擦手。

    之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说:“还行,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南笳抬眼去看,他衣服尚且整齐穿戴着,一丝也没有乱。

    她嘴唇微动。

    周濂月没听清,俯身过来,“嗯?”

    “我说,我很怕你。”

    “怕什么?迄今为止你不是做得挺好吗。”

    南笳看他,“……那你不继续么?我说了,不用管我。”

    周濂月手指轻轻碰一下她的脸,“这么跟你说吧,南笳,我要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解决生理需求,不会找你,明白吗?”

    她不明白。

    而周濂月不再说什么,起身便走了。

    南笳拉被子盖住自己,转头看着周濂月直接走出了房间。

    “周濂月。”

    周濂月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她,她还没开口,而他显然知道她要问什么,“明早联系许助,他派车送你。”

    “你……”

    “我去睡觉。”

    “这里……”

    这里不能睡?

    周濂月平淡说道:“我习惯一个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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