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猫一族的大姐头春雨,两颗猫眼如同碧海凝着清光,手腕上刀刃散发着瘆人的寒意。

    离她五步远的柳生凉介,微微蹙眉,骤然沉默。

    只见她轻轻一笑,道:“你猜错了,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提高灵压。”

    柳生凉介那双老练的眸子满是错愕,在他过去的印象里,豹猫一族身处在深山老林里,一直都是过着远离人烟的生活,与人接触的时候,大都有着动物本能的戒心。

    因此,他们不会大规模地经常与人类频繁密切地往来,就算有往来,也都会化成人类的模样,他们精于算计,隐匿行踪,很少留下可循的踪迹。

    若不是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发现除了他们剑士和魔法师外,还存在着第三种具有灵力的种族。

    当时,他带人前往豹猫一族栖息地寻找泉明玉的时候,发现他们的灵力普普通通,跟他府上的剑士相差无几,能跟他过招的,根本没有一人。

    那时候,还没有眼前的春雨、秋星、冬雪三人。

    如今,豹猫一族的人找上门来了,想要一报还一报了,说起来真是讽刺。

    “哼,就算没有提高灵压,这就能让你为之一笑吗?”柳生凉介不禁冷嘲着这个后辈的张狂。

    “原来你还没看出端倪来啊?”春雨把短刃放到嘴边,用小舌头灵活地舔了舔,悠悠道:“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怎么施力,手里的这把刀另有玄机。”

    “哦?”柳生凉介微微眯着眼,仍然不信,“那就让我看看吧。”

    他半弓着身子,双手握刀,往后退了一步,骤然地挥出一道强有力的斩击,半池的水掀起了一道剑气,一片莲叶被隔空切断一同飞向了春雨。

    春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平静如老狗,掐紧了手里的短刃,刀刃上附着的泉明玉气息,宛如一股青烟迅速地冒了出来,形成了一道黑色的矩形障壁,挡在了她的面前。

    剑气袭向了障壁,如同石沉大海般,没了半点声音,就满天落雨珠帘,泼在了池上。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春雨嗤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短刃,带着蔑视的眼神看着柳生凉介。

    “看来你们得到了泉明玉真正的力量了,真是可惜啊。”柳生凉介惋惜地看着她。

    “看你的神情,是一脸嫉妒吧?有了神器的助力,我们向你复仇,就会如鱼得水了。”春雨嘴角一抽,眼前的这位大叔,不过是在掩耳盗铃罢了,如今兵临城下,还死鸭子嘴犟。

    “你们真的违背了祖训,擅自使用了泉明玉。”

    “那又怎样?”

    “我当年为了个人目的,是找过了你们豹猫的麻烦,而且我也找到了泉明玉,我记得你们供奉泉明玉庙宇前的警示‘泉鸣之时,寸草不生;明人速避,莫入黄泉。’”柳生凉介顿了顿,继续说:“当时我还不相信,进了你们庙宇,观看了壁画。”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壁画居然通灵,我见到一幕幕使用泉明玉的人,最后都死无葬身之地,便动了恻隐之心,我可不希望那么多人跟着我一起死,就放弃了那个念头,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违背祖训,还拿它来复仇。”柳生凉介不由得扼腕叹息。

    “是又如何,总之今天,就要跟你清算一下过去的血海深仇,我们族人的许多冤魂早就在九泉之下无法长眠,很快就送你过去血祭一番。”春雨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复仇。

    “是嘛?你也不要忘记了,我们也有神器。”柳生凉介冷笑一声。

    “神器?一件早已锁在多宝塔里出不来的东西,我们要是不事先调查清楚,敢这么贸然地上门来寻仇吗?”春雨比他还嚣张。

    “代代相传的神器,怎会让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知道,你们踏进宅邸的那一刻,早进入了神器的领域。”柳生凉介不疾不徐地说着。

    此话一出,春雨不由地微微动容,两颗猫眼顿时有些恍惚,手上的短刃微微颤动。

    与柳生琉璃交锋的秋星和冬雪,听到这话,也停下手来,愣了愣神,看向了柳生凉介。

    “父亲?”柳生琉璃清冷的声音,宛如落雪堆树。

    她完全没有料到,柳生凉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说柳生琉璃平时被抠门的父亲整得要戳自家轮胎来榨取零花钱,但是,父女之间的感情可没有淡漠。

    对于神器的事,她父亲也一直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把天星剑是镇守多宝塔的神器,能够拯救天下的生灵,然而这把神器,已经自我封印多年,就连她父亲也无法解除它的封印。

    而如今,她父亲竟然说,我手里也有天星剑,这不就是在说,他可以使用天星剑吗,剑被封印的事,是假的咯?

    怎么能这样,把自己的女儿也蒙在鼓里了吗?柳生琉璃不由地蹙眉,白腻的脸蛋仍然冰山般清冷无比。

    柳生凉介没有理会女儿的困惑,在这个档口,也来不及跟她细说了,只见他背手而立:“泉明玉是邪祟之物,我劝你们还是在它没有完全侵蚀意识的情况下,尽早脱身吧,否则,到时候就不止是死几个人的事了。”

    “不用你多嘴。”春雨低喝一声,池面上闪过一丝清光,纵身跃了出去。

    “果然如此。”柳生凉介拿刀一挡,就看见了春雨短刃上的邪气,伺机在向外蔓延,企图侵蚀他的长刀,方才那股突然激增的力道,就是邪气控制意志的最好证明。

    “若不是力道的差异,让我觉察出来,我几乎都快要陷进这个骗局了。”柳生凉介同她拉开距离,从胸口掏出了一块拇指大、类似于白玉般晶莹透亮的碎屑,轻轻往刀刃上一抹。

    滋生在他长刀上的邪气,缓缓地消散了。

    春雨见到此景,不禁要皱眉了,这个老狐狸,居然还藏有这种破解之法,天星剑应该没有解除封印才是,不然他早就拿出来,拿她来试剑了。

    可是,封印没有解除,他这个奇怪的碎屑是从何而来的?

    春雨苦思冥想,终究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也不要惊讶,这只不过是先祖的庇佑罢了。”柳生凉介摇头一笑,“我们抢了魔法师的命镜,自然能登上了塔顶,在那里,我们见到了祖传的天星剑。”

    “这片碎屑,就是包裹在天星剑身上的一片污泥罢了。”

    “什么?”春雨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抬高了声调:“少在那开玩笑了,就凭这东西,便能除去泉明玉上的邪气?”

    “别说是你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天星剑的威力。”柳生凉介收起了那片碎屑,重新把刀握好,“现在,你们还要接着打吗,你们可没有底牌了。”

    式神女巫,神宫寺小椿,骑着白面金毛双尾狐,从宅邸外的空中掠过,嘴角扬起了笑意,一挥手里的龙头拐杖。

    五道紫色如蛇的闪电,在空中齐刷刷地炸开。

    晴天看闪电,春雨望着天空中的闪电,惶惑的目光,顿时豁然开朗,微微垂眸,嘴角也扬起了笑容,自言自语道:“这样啊……”

    她缓缓地收起了手中的短刃,当即毅然决然地下令:“秋星,冬雪,我们撤退。”

    秋星和冬雪听到了大姐头的命令,心领神会地跟着大姐头一同离去。

    柳生琉璃遏制不住胸中的怒火,我家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柳生凉介上来,摁住了她腰间的长刀,沉稳地说:“算了,追不上的。”

    柳生琉璃愤懑地看着豹猫一族的人消失在自家的庭院,嘟着嘴,不满地说:“父亲,我需要一个解释。”

    “正如你所见到的,这不过是一点污泥罢了。”

    “我不是指这个,您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们还是来聊聊最近轮胎为什么又爆了。”

    “请不要转移话题……”

    ……

    多宝塔内,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北条诚盘坐在温暖的厅堂内,望着外面白雪霏霏,百无聊赖地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

    “你在想什么呢?”日暮戈薇拎起了茶壶,在他的碗里倒上了半杯热水。

    “我在想,我们已经入了敌人的圈套,要怎么脱身才好。”北条诚手托着下巴,缓缓道。

    “那能怎么办?”

    “我以前看过一步电影,如果你发现你在做梦,又醒不过来,就跑到很高的地方,然后往下跳,或者大喊大叫……”北条诚沉稳地说。

    “别说得那么吓人了,万一我们不是在梦里,摔下去不是命都没了吗?”日暮戈薇瞪大了眼睛,否决了他的想法。

    “这个说法我也试过,结果第二天,我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躺在了地板上,浑身酸痛。”北条诚毫不在意,莞尔一笑。

    “你还真是胆大。”日暮戈薇翻了个白眼,将茶壶放回了小炉上,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室内的温暖,让她冻得发红的脸颊,重新恢复到正常血色,白腻活泼。

    “我又突发了奇想。”她突然说道。

    “这倒是个新鲜事。”北条诚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

    “你还记得我们在一层的时候,那个老和尚让你们想问题,想到无法自拔吗?”

    “刚刚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所以,我就在想,多宝塔内的妖魔,会不会是一种执念幻化而成的,就像人类的七情六欲,对应着世间百态的某一种,只要消弭了他们的执念,就能通往上一层。”

    日暮戈薇的突发奇想,让北条诚将疑惑解开,如果她猜得不错,这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天寒地冻的环境,就像被弥范法师抛弃的屏风后的女子。

    她的世界里,只有恨。

    “我觉得你说得对。”北条诚肯定地朝她点点头。

    “嘻嘻。”日暮戈薇笑而不语。

    “你们考虑得怎么样?”屏风后的女子突然发话了。

    “我们这就出发。”北条诚整整衣衫,站了起来。

    “且慢。”屏风后的女子,跟那位中年妇人窃窃私语了几句,过了一会,中年妇人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青色鳞片,递给了北条诚。

    “这是蛇妖身上掉落下来的鳞片,可以帮助你们寻找到它的踪迹。”

    北条诚一行人向宅邸的主人要了些御寒的衣服给了织姬、戈薇、茶渡,便离开了,前往北边的村落,寻找蛇妖的下落。

    漫天飞雪,朔风凛凛。

    “这条狐裘大氅好暖啊,不过,这边还真是冷啊。”日暮戈薇呵着热气,两只小手相互戳着。

    “比起北海道来,还是差了点。”黑崎一护悠哉悠哉地说。

    “黑崎同学,你去过北海道吗?”织姬饶有兴致地问。

    “没有,”黑崎一护撇撇嘴,“那些纪录片上的东京人,都说到了北海道,穿几件棉袄也还觉得冷,不是吗?”

    “这就是所谓的,习惯清酒的东京人,不懂鹿儿岛烧酒的风味吧。”茶渡泰虎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本就冻到极点的环境,变得更加冷了。

    一行人没有再闲聊了,再往外冒热气,就是在消耗过剩的精力,他们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这么个鬼天气,那只蛇妖居然挑这种地方居住,不就等于往死里睡吗,估计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茫茫的雪地里,就只有他们五人的脚印,走进了一个破败的村落,里面各种千奇百怪的残骸堆积,体形庞大,不像是普通的动物。

    “这里面没有人居住,看来,这些都是妖怪的骸骨了。”北条诚大胆地预测。

    如果说这里面有活人,那大概也会被妖怪给吃掉,或者饿死了,毕竟,多宝塔的历史也有数百年了,超过了正常人的存活年限。

    “这里就是那个女子说的村落了,附近的湖,就是蛇妖栖息的地方了。”黑崎一护目光移向了远处的湖泊。

    北条诚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两侧雪山堆积,底下一湖,平滑如镜,看样子有点类似于山崩,久而久之形成的湖泊,不是很大。

    一行人离开了村落,沿着小路,往湖泊的方向走去,来到了一座大理石铸造的小庙前,一尊两尺高的前倒地藏菩萨雕像,倒在了路中间。

    北条诚刚想查看一下情况,就听到日暮戈薇说:“不要碰它。”

    “为什么?”

    “传说前倒地藏菩萨伏地是为了降妖除魔,把它扶起来,会招来灾祸的。”

    这是什么神仙传说?北条诚被她说得都不想碰了,望着光秃秃的湖面,一层厚厚的冰裹在上面,那只蛇妖躲哪里去了?

    “这里这么大,要怎么找?”黑崎一护伤脑筋地扶着额头。

    “干脆把湖面剖开来。”

    黑崎一护微微一怔,这个方法还真是简单粗暴啊,倒也不是不可行。

    黑崎一护踏前几步,从后背取下了斩魄刀,缠在刀上的绷带自然一解,双手握好了刀,蓄积灵压,怒喝一声:“月牙天冲。”

    一道白色月牙状的斩击,有如断冰切雪,从湖面疾驰掠过,无数的碎冰,筛糠般地往外冒。

    本以为一道斩击就能切开半湖的碎冰,惊动湖底的蛇妖,黑崎一护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碎冰和几寸深的沟壑。

    不应该啊,就算天气再怎么恶劣,最多就湖面上结着一层冰,底下的湖水依旧翻涌着,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在冬天凿冰钓鱼呢?

    “我明白,第一刀都是手法偏冷。”北条诚走到黑崎一护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意味深长地说着。

    黑崎一护冷眼看着他,你小子拿我开涮呢吧,这是在吐槽我不行?

    黑崎一护不服气,对着湖面又来了一发。

    凿开更深的沟壑,仍旧是冰,不见一滴湖水。

    “该死。”黑崎一护咬咬牙,不服气地说。

    “冷静点,黑崎。”北条诚蹲坐下来,仔细观察着湖面,“依我看来,这里的湖泊本来就是这样的。”

    “你是说,整个湖泊都结冰了?”

    “恐怕是这样的。”北条诚捡起了一片碎冰,细细观察,又丢到了地上。

    “啪”一声,碎成了好几片。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黑崎一护听得一愣一愣的,北条是什么魔鬼,从一块冰就能看出端倪来,明明只是个国中生。

    “我瞎猜的啊。”北条诚这一句话,令黑崎一护心里舒服多了,不然他就觉得北条诚过于妖孽了些。

    “戈薇,你能从这碎冰上看出什么吗?”北条诚指着地上的碎冰问她。

    日暮戈薇瞅了半天,只是摇头:“看不出来,如果说碎冰底下有蛇妖栖息,那么碎冰应该会多少沾点邪气,没有理由察觉不出来的。”

    戈薇也看不出端倪来,这下子够呛了,如果说蛇妖真的沉睡在湖底下,那么就得把整个湖面都凿开,才有机会将其击杀,工程量可想而知有多大。

    换言之,这只蛇妖,居然能够隐藏在湖底,连戈薇都无法从碎冰上看出一丝邪气,可见这只蛇妖道行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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