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欢道:“您是想我帮您牵线搭桥?您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没结婚呢?”

    刘海余哭笑不得道:“我孩子都十二了,别开我玩笑,我们纪律严着呢。”

    “何着要是没纪律管着您,您就要犯错误了。”

    “小张,我是想你帮我们警方做点事。”

    张合欢道:“直截了当地说多好,何必兜这么大圈子,让我猜猜,您是想让我趁着进修的机会,调查这个女的,莫非她是个犯罪分子?”

    “那倒不是,所以我们警方才不好调查,这不刚巧你去省交广网进修嘛,你们以后就是同事,朝夕相处,肯定会慢慢熟悉起来,有这样的便利机会,你就可以帮我们了解一些需要的情报。”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了解啊?”

    刘海余愣了一下:“你……你不是见义勇为优秀个人嘛。”

    “您这次不是让我见义勇为,我怎么听着您是要让我用美男计勾引良家妇女呢?”

    刘海余把照片他跟前推了推:“你就说她长得怎么样?”

    “您是警察吗?”

    “这你不用怀疑,咱们还是说正事儿,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下安然的背景,以及她跟这个人的关系。”刘海余又拿出一张照片。

    张合欢接过照片看,照片上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两鬓斑白,气质很好。

    “这个人叫岳开山,山水建设集团的老总。”

    张合欢道:“这事儿你们警察不能做?找我一平民老百姓干什么?他们要是违法乱纪,你们直接调查不就行了?”

    “不一样啊,我们不方便接触安然,只有你的身份不会引起她的怀疑,而且你长得讨女孩子喜欢,我认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你认为?老刘,我怎么听着您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刘海余道:“你放心吧,太危险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你做,我只是想通过你去调查她和岳开山的关系。”

    “这事关人家的隐私,就算我问人家也未必说吧。”

    “你不用直接问啊,你只要去接近安然,岳开山肯定会主动找人调查你,甚至会直接找你谈话。”

    张合欢望着刘海余:“搞了半天你是要拿我做诱饵啊。”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老刘,你这个人不厚道啊,如果安然是岳开山的情妇,你让我接近安然,那岳开山能饶了我?”

    刘海余道:“以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两人好像不是太像这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这不找你来调查了嘛!”

    张合欢道:“我凭什么帮你啊?我也没这个义务。”

    “你要是帮我调查出来,我就把我师妹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啧啧啧,老刘啊老刘,你可给警徽长脸。”

    刘海余道:“你说我行,不许你说警徽,小张,这件事对你不困难,我也没要求你去冒险做什么,无非就是趁着工作机会接近目标,从她那里得知一些情况。”

    “说得轻巧,万一她喜欢上我怎么办?”

    “不是太现实,追她的人不少,可她都看不上。”

    张合欢笑道:“激将法都用上了,老刘,万一我跟她要是对上眼了,你对得起你师妹吗?”

    刘海余道:“有啥对不起的,这就当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如果你连这种小考验都禁受不住,就证明你对我师妹的感情是假的,我肯定不会答应你和我师妹交往啊。”

    张合欢道:“感情方面的事情你算老几。”

    “我不管算老几,你想骗我师妹的感情,我就不答应。”

    “老刘,您不求我办事了?”

    刘海余赶紧笑了起来:“你答应了。”

    张合欢向他招了招手。

    “什么?”

    “把乔胜男的联系方式给我。”

    “那可不行,你得先帮我查清他们的关系,你跟我相处长了就知道了,我这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别人想占我便宜太难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得嘞,你打算给我多少经费?”

    “经费?什么经费?”

    “你让我接近安然,我是不是得改善改善形象,平时请她吃饭唱歌看电影不要花钱啊?我给你们帮忙,总没有让我再往里贴钱的道理吧?”

    刘海余道:“这好办,你先开票留着,等事情办完了,我给你报。”

    张合欢道:“能预支点不?”

    “千儿八百的我都能先借给你,多了我得打申请。”

    张合欢望着这个老油条真是无语,起身道:“那我还是先走了。”

    刘海余抓着他的手脖子:“别啊,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就当真了,五千,我给你预支五千。”

    “你是打发叫花子呢?知道省台什么档次?请我们电台吃顿饭都得千儿八百,这还不算酒水服务费,您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一万,一万,这这件事我给你办了,你把账号给我,明天我申请下来给你打过去。”刘海余生怕这厮来个狮子大开口,一万是他的心理底线。

    张合欢道:“第一个月的。”

    刘海余哭丧着脸道:“祖宗,你要是一个月内查不出点线索,我另请高明。”

    张合欢道:“一个月后你要是还想找我办事,我价码得加倍,哎呦,我真得走了,晚上还得收拾东西。”

    “发票,别忘开发票啊!”

    张合欢临走之前专程去了趟汉风武馆,把自己要去省城进修的事情告诉了刘长河。

    刘长河听说之后,马上要给他送行,张合欢之所以选在下午过来目的就是不想喝酒了,告诉刘长河晚上还有家宴,今天是特地过来跟他打声招呼,反正省城距离这里也没多远,他时不时的会回来,等下次回来一定找他喝酒。

    刘长河新招了一位小会计,长得倒也标致,时不时地进来办公室端茶送水找存在感,张合欢看出了点端倪,等她出去的时候,问刘长河:“这小会计啥时候招来的?”

    刘长河嘿嘿笑着,一看表情就知道不正常,张合欢点了点头道:“蛮好,蛮好!”也没接着往下问,刘长河这个年龄正是男人最骚的时候。

    刘长河问起林小凤的事情,他听说林小凤升官了,正琢磨着请她吃饭,还想张合欢帮忙牵线呢,张合欢道:“我跟她认识还是通过你呢。”

    刘长河道:“我跟林小凤认识是通过乔胜男,我不是去警校当过一段时间的教练嘛,那时候认识了乔胜男。”

    张合欢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刘长河最近在帮孟永刚训练保安,关系走得挺近,他本身也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让刘长河直接请林小凤就是,反正现在孟永刚开了家饭店,直接去瓦舍,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长河告诉张合欢他准备年底举办一个世界搏击大赛,本来是打算找市台帮着宣传宣传,可张合欢这次去了省交广网,感觉是个好机会。

    张合欢认为这种比赛更适合电视直播,反正他在省卫视也有朋友,这次去省城南江刚好让白樱帮忙问问。

    刘长河见张合欢执意不肯留下来吃饭,就让徒弟去储藏室搬了两箱茅台出来,非得给张合欢放在后备箱里,让张合欢带过去,到了南江请送礼也方便。

    刘长河这个人做事充满了传统侠的豪爽。

    张合欢临走之前,跟刘长河握了握手,发现远处小会计还在悄悄盯着他们的举动,善意提醒了刘长河一句:“刘哥,外面彩旗飘飘,必须家里红旗不倒。”

    刘长河笑道:“明白!”凑在张合欢耳边道:“我不喜欢这种事,可对我太好了,硬往我身上贴。”

    张合欢道:“贴上来的不一定都是情人,搞不好还是小偷呢。”

    刘长河哈哈大笑:“一路顺风!”

    张合欢第二天一早离开家前往省城南江,老妈一早就起来给他准备早餐,又是挞烙馍,又是煮咸蛋,恨不能给他准备一个星期的口粮,张合欢告诉老妈真用不了这么多,开车过去也就是三个多小时,一顿中午饭。

    柳云思只是说带着,反正这些东西也不会坏,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南江不远,可毕竟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个电话就叫过来了。

    张合月一早起来就背单词呢,张合欢来到妹妹身边悄悄塞给她五百块钱,张合月又给他推了回去,张合欢坚持放下,小声道:“复习辛苦,平时多加点营养,缺钱给哥说。”

    张合月眼圈红了,忽然抱住了他:“哥,我舍不得你走。”

    张合欢乐了,帮着她抹去眼泪:“傻丫头,我是去南江进修,一共才半年,中间我也会回来,说不定我下周就回来了呢,怎么了这是,搞得这么煽情?”

    张合月道:“我就是突然有点难过,哥,我会好好学习的,我一定要考上平江师范大学。”

    张合欢道:“我信你,等我去那边找找关系,看看还有啥门路不。”

    张合月道:“你不看好我。”

    “看好,咱们不得两手准备嘛,复习吧,我不耽误你。”

    张合欢来到厅,母亲已经帮他准备好了早餐,让他先吃,趁他吃饭的功夫把给他带得东西打包,张合欢虽然不想带,可知道是老妈的一片心意也不能拒绝,一边吃饭一边道:“妈,您也别太辛苦了,平时多注意身体。”

    “嗳,我也没啥好辛苦的,平时也就是给你妹做做饭,去你姐那里帮帮忙,我也跟他们两口子说了,明年我就暂时不帮了,你妹妹高考,我得把全部精力放在她身上。”

    张合欢点了点头:“小月懂事了。”

    柳云思朝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她受什么刺激了,过去学习没这么用功,现在都不用我催,那个刻苦劲儿,把我都给吓着了,我真怕这孩子学魔怔了。”

    “妈,你也是,她不学您发愁,她学您也发愁,您只管把心给放开了,您家的孩子都聪明着呢,什么时候应该努力,心里都明白,我不就是突然洗心革面了嘛。”

    柳云思笑了起来:“那倒是,过去最不省心得就是你,现在合月也不错,就是你那大姐……嗳,都怪我,当时怎么就给她选了个小学老师,那心眼比芥菜籽大不了多少。”

    张合欢道:“人家过得好好的,您总不能给他们拆散了吧?妈您就别操那份心了,过几年我多给你生几个孙子让你玩。”

    “你想累死老娘是不?”说完柳云思又笑了:“那也行,我累也高兴。”

    张合欢吃完早餐,拿好东西出门,准备赶在早高峰之前出城区上高速。

    张合月也跟出来送他,张合欢看到妹妹郁郁寡欢的样子拍了拍她的小脸,悄声道:“好好努力,平江师范大学成百上千的帅哥都等着你呢。”

    张合月笑着打了他一下:“你就巴不得把我给送出去,这样妈以后就只疼你一个了。”“”

    柳云思道:“你们不是说我偏心嘛,你们就算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还是疼他一个。”

    张合欢抱了抱妹妹,又过去抱了抱老妈,叮嘱两位女士在家里要和谐相处,尽量不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本以为六点半出门已经够早,可还没有进入潘塘高速入口就被堵在迎宾路上了,想起自己即将去进修的省交广网,于是打开收音机调到f01.1。

    车内传来主播的声音,现在是新闻时间,张合欢听了一会儿新闻,驾驶着汽车在车流中缓慢移动。

    开始播报天气预报了,让张合欢没想到得是天气预报的主播居然是安然。

    安然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有种无法形容的韵味,张合欢想起自己和安然见面时的情景。

    安然当时留着短发,她属于让人一眼惊艳的女孩,五官如果单独来看也算不上多么精致,可是结合在一起却充满了慵懒性感的韵味,笑起来眼睛眯就会不由自主眯起来,妩媚动人,不笑的时候却又显得气质高贵,让人凛然不可侵犯。

    一个有风情的女人,美得高级。

    前方的车终于开始挪动,张合欢驶入高速已经是八点了,按照他的原计划,今天中午之前就能赶到南江,可计划不如变化,上高速没多久就下起了大暴雨。

    其实安然在天气预报中已经播报过了,今天上午江北黄淮一带会有大到暴雨,高速上行驶了一百多公里,看到前方路牌上有提醒,前方路段发生严重车祸,提醒司机就近驶下高速。

    张合欢从前面的出口驶下了高速,这里已经在洪泽附近,雨越下越大,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决定吃顿饭休息一下再走。

    临近湖边,特色饭店一家挨着一家,张合欢知道路边饭店基本上都会宰,找了一家停车比较多的,停好车进去,这家饭店人不少,张合欢一个人也点不了太多菜,就要了个特色小鱼锅贴,炝了个藕带,老板娘倒是非常热情,米饭管饱。

    这场雨把张合欢原来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本来是打算今天下午去交广网报到呢,照目前来看,估计他到南江也得下午三四点钟了。

    张合欢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张家成听说儿子要来南江进修的消息,也非常开心,让他来南江之后直接过来找自己,回头把地址发过去。

    看到外面的雨有点小了,张合欢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显得有些憨厚,过来问道:“您是鹏城电台的张老师吧?”

    张合欢愣了一下:“您是?”

    对方笑了起来:“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电视台新闻频道的摄像梁学亮,上次您去我们台录节目,我见过您,不过咱们没打招呼。”

    张合欢再看了看他,感觉的确有些眼熟,上次他去《聚焦鹏城》当嘉宾,主要接触到得是主持人陈前,还有栏目负责人周强,至于摄像这些人他并没有直接接触。

    梁学亮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电视台的几位同事,他们这次是去省城参加一个广播电视技术论坛活动的,其实张合欢进来的时候,他们就认出了他,不过犹豫是不是要过来打招呼,最后还是梁学亮主动过来。

    张合欢笑道:“我觉得那么眼熟呢,梁老师,这么巧啊。”

    梁学亮道:“张老师一起坐坐呗。”

    张合欢道:“不了,我还得赶路呢。”说话间雨又大了。

    梁学亮道:“这么大雨赶路也不安全,来吧,我给您介绍几位同事,都是您的粉丝。”

    盛情难却,张合欢跟着梁学亮来到他们那桌,梁学亮让人又给加了几道菜,水煮河虾、清蒸湖螃、红烧甲鱼,全都是硬菜,酒是当地的天之蓝。

    梁学亮这边一桌算上司机一共有六个人,他们都是电视台的技术人员,张合欢特地留意了一下,没有刘新建那个恶意剪辑师在内,其中有两位女士,她们没喝酒。

    梁学亮提议张合欢喝点,回头他那车就让同事帮着开,反正他们这边有三个人不喝酒,三人都是老驾。

    司机老董让张合欢放宽心,等到了南江,他会亲自开车把张合欢送到目的地。

    张合欢架不住劝,于是喝了几杯。

    听说张合欢是要去省交广网进修,梁学亮道:“省交广网是咱们平江最好的广播电台了,你去了就知道了,人家那条件比你们电台强了不知多少倍。”

    张合欢道:“毕竟不是一个级别,有差距也是难免的。”虽然对鹏城电台他自己都不待见,但是出门之后他还是要维护本单位的形象。

    其中一位女士录音师秦爱娟道:“张老师您形象这么好为什么不考虑来电视界发展?”

    另外一位女士也跟着点头,反正在这两位女士眼里,张合欢的外形就算放在他们电视台众多男主播里也算得上优秀。

    梁学亮也这么认为,从一个摄像师的专业角度来看,张合欢的面部轮廓分明,而且他在镜头前不露怯,侃侃而谈风度翩翩,这样的人才不来电视界发展太可惜了。

    电台毕竟只是通过声音和听众沟通的平台,相对来说还是单调了一些,广播人成为全民偶像的并不多见,但是如果电视节目主持人,成为当红偶像可不少。

    红了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收入大增,而且红了之后可以跨界,比如湘南台的主持人贺炯,人家不是跨界当起了歌手,连专辑都出上了。

    出专辑的还有代军,不过他好像是先当歌手后当的主持人,印象中还有个姓孙的大光头,也是从歌手跨界当了主持人,证明什么?证明电视节目主持人比歌手赚钱还多。

    尤其是台岛,台岛演员、歌手最后转型成为主持人的不要太多。

    张合欢喝了半斤酒,跟这帮电视台的技术人员聊得还是蛮开心,下午两点,雨终于停了,秦爱娟主动提出要帮他开车,看到张合欢开得是一辆212顿时露了怯,这手动挡的车她的确开不惯,司机老董让她去开他们的奥德赛,他开着张合欢的bj212在前面引路。

    其实半斤酒对张合欢算不上什么,不影响驾驶,但是他被乔胜男教育过之后,也意识到不能存在侥幸心理,万一酒驾被查,大好的前程就捐了,记得那个写《同桌的你》的高胖子不就是因为这事儿折进去半年。

    司机老董非常健谈,告诉张合欢,《聚焦鹏城》栏目被台里勒令整顿,节目主持人陈前因为和周强的老婆那档子事,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近跟他老婆离了婚,陈前找关系去了南江电视台新闻频道,搞不好张合欢在南江还能遇上呢。

    张合欢可不想遇上陈前,想想那货的嘴脸就感到讨厌。

    老董先把同事带到了广电招待所,然后开着张合欢的车把他送到了广大物流园,张合欢让老董不用送进去了,在路边帮他叫了辆车,扔给司机五十块钱,让他把老董送回去,顺便让司机给撕了几张发票,刘海余帮他建立起了开票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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