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邑的粮食、丝绸、铁匠等商业,卫家都是其中的龙头老大。再加上,卫家养了将近有数万人之巨的私兵,家丁、仆人、侍女数不计数,又是儒家名门,门徒遍布天下。

    可以说,卫家在安邑有着举重轻重的地位,以往在河东的太守,凡事还需问过卫家家族的意见,才敢颁发政策。

    在卫家大宅子内的大厅,卫仲道坐在正座,左右两旁坐着都都是他的叔父。卫仲道的父亲乃是卫家族长,于几年前身亡,当时卫仲道年少,未曾上任这族长之位,由他的几位叔父暂时管理族中事务。

    “哼哼。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这文不凡竟敢将第一把火洒在了吾等卫家头上。真不知说他是有大气魄,还是不知死活。”

    “当然是不知死活。吾已与安邑城内其他豪门族长说好,三日后等这文不凡来这安邑,我等一同闭门不出,不去迎他。

    只要我等几个大豪门不去迎这文不凡,城内一些小家族的人又哪敢去迎。然后再严厉各家家丁、仆人,令他们家中亲戚好友不能去迎文不凡。而到时,只怕整个安邑足有八成之人闭门不出,视他如瘟疫。我看他,到时这脸面往哪里摆!”

    “没错,就当如此。落落他的面子,让他知道,在这安邑甚至于整个河东,得罪我等河东卫家,他文不凡将会寸步难行!”

    卫仲道坐在正座上,不由眉头一皱,这些事他们这些叔伯根本没与他商量,当他这个少主根本就等于空气。

    “二叔、三叔、四叔。汝等这么做,可是否有些欠思虑。我等卫家得罪这文不凡,百害而不一利。这文不凡毕竟是朝廷封下!”

    “仲道!别人都欺负到吾等卫家的头上,抢你那过门的妻子!夺妻之恨,如血海深仇。若是我等卫家,是当年卫皇后执权的时代,这文不凡早就不知死多少万遍了!

    仲道,二叔常与你说。我等是豪门,是这天下除了王孙子弟外,最尊贵的血统之人。那文不凡不过是一寒门人,身体里流着卑贱的血液。这尊卑有分,我等又怎能让这文不凡骑在卫家的头上!”

    “二哥说得对。人以群分,三六九等,若是这等级乱了,岂不是天下大乱?仲道,三叔常于你说,多学学你那死去的父亲,做事强硬一些。你有整个卫家支撑,难道还斗不过一个的寒门人?”

    “够了!二叔,三叔!还请你们对吾尊重一些!吾虽然辈分低于汝等,但毕竟还是这个卫家的少主!吾要如何做人做事,还不需要汝等来指指点点!”

    卫仲道腾地站起了身子,苍白的脸色里狂涌血色,张口大喝,原本略显孱弱的他,此刻平增几分威严。

    那被卫仲道称为二叔三叔的中年男子顿时一愣,眼中几乎是同时,闪过一阴鸷的光芒,做着座椅手柄的手,骤地用力,捏得这手柄都快要碎。

    “仲道,你何必如此呢。他们都是你的二叔、三叔,做人处事的阅历毕竟多于你。而且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卫家好。

    好了,好了,天色不晚了。仲道,你身体不佳,我等这几个不中用的老东西也不好再打扰,就先行退下了。”

    卫仲道冷哼一声,转过身子,他的二叔三叔临走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囔囔着不知道什么。至于那当白脸的四叔,说了几句好话后,便随着他的二哥、三哥一同离去。

    “这乳臭味干的小孩儿!竟敢喝骂我!连你那死鬼父亲尚且不敢对我如此!卫家迟早要败在你的手上。还好,我未雨绸缪,先做了一些措施。卫仲道,别怪你二叔无情,实是你没能耐,当不得这族长之位!”

    夜雾之下,卫仲道那留着八字胡的二叔,眼中发着骇人的幽光,眼内尽是恶毒的坏水。

    三日后,八千兵马宛如一条咆哮长龙,从安邑城外蜿蜒奔来。现在还未到乱世之时,河东尚且稳定,除了西河一带需要兵马镇守外,其他地方不需太多的兵马镇守。而在其他县里,原本留守的兵马,都有数百人的数量,足以维护各县的秩序。所以文翰并无分出兵马在其他县里镇守。

    文翰、关羽、高顺在队伍前头领军,至于周珑、戏隆、张纮、韩嵩、林氏、小雨寒等文官妇孺则坐在马车内。

    文翰身披阎罗盔甲,穿白色梅花袍,手执虎头银枪,骑着神骏的踏云乌骓,英姿勃爽,威风凛凛,一马当先,先到城门之下,通报自己之名。

    那守城之将,听得乃是上任的太守,不敢丝毫怠慢,连忙放下吊桥,大开城门。文翰领着兵马走入安邑城内。

    安邑乃是战国时期,魏国的都城,地跨鸣条岗黄土丘陵和岗下平原,周长十五公里,作北窄南宽的梯形。

    墙基的宽度除西北城角有一公里的地段为二十二米外,其余部分都是十米左右。大城的中部,又有周长一的正方形小城,墙宽五六米,地势高出周围地面四米左右,乃是魏国当时的宫城,现已被重修,成为安邑的中心地区,成为贵府官僚豪门之人的府邸。至于将大城西南部圈起的中城垣,周长六千多米,乃是郡治之殿。

    安邑虽没有洛阳那般繁华,却多了一种古韵。文翰领兵走在安邑的街道中,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这街道上寥寥无人,除了几个小贩在吆喝外,静得令人觉得怪异。而且,他此番如此声势浩荡的到来,这城中百姓应该得知,为何也不见有人来迎。

    特别是那些豪门,他们乃是安邑城核心人物,无论是依照礼数,还是为了他们日后的利益,理应也来迎接。

    “哼,卫家人,果然有大手段。竟敢给我一个下马威!”

    文翰冷冷一笑,很快他就不屑一顾,他对这礼数面子看得实在不重,因为这些都是虚无的东西。

    不过,竟然这些人不向他这个河东太守卖好,那么文翰日后也不必与他们客气再多。

    不一会,留在安邑负责交接的官员赶到文翰的面前。他望着周围怪异的景象,心里打着咕嘟,还以为会遭文翰一番泄火。哪知文翰根本就毫不在乎,令他安排文翰麾下官员、士卒的住处,之后再与张纮做文书的交接。

    那留守官员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文翰,然后迅速地点了点头,然后将他身后的士卒分出几波人马,两波人领士卒到城中校场、安排住处,一波人则领着辎重队伍,将辎重、军备放在城中粮仓、兵库。

    而他则领着文翰等一众官员,到城中安排府邸。而周珑、关羽已习惯与文翰形影不离,与文翰共处一府。而文翰的太守府邸,比之洛阳的府邸还要大了数倍,房间多得数不胜数。一会后,交接官员将府邸分配完毕后,又领着文翰等人到了城内的郡治大殿,除了要与交接官员对帐的张纮外。

    文翰等一众人人好奇地在周围走了一圈。这郡治大殿,气魄非凡,宽敞威严。此时此刻,文翰屹立在此处,才真正的感觉到,他文不凡当真在这东汉末车成为了一郡之守。

    两个时辰后,那与张纮对账的交接官员,满头大汗。这张纮实在是难缠,一些小数目也要追根究底地问过清楚。这年头,哪里有清白之官,这不明的数目都是上一代的官员贪的,不过这数目不大,一般人也就只眼开只眼闭。

    哪想到,这张纮一点都不上道,非要问个明明白白。弄得这交接官员,一张嘴都快要打结,心里无比的委屈。

    若是这些税赋、粮食、军备是他贪的也就罢了,他根本连汤水也没喝到,却人好似审犯人般的不停地审问。早知如此,他打死也不做这交接的官员。

    “罢了罢了。子纲,这些都是上一代人留下的烂帐,你非要问过明明白白也于事无补。这些小数目也不大,就这样可以了。”

    “不行!”

    张纮昂着头颅,一正脸色,一副大义泯然,无比严肃的样子喝道。

    “小事不整,则乱大事。这些数目虽小,但都是百姓的血汗。他既然做这交接之事,在交接前就理应对过这账本,所以他有一定的责任!甚至有可能与那些人同流合污,依照朝廷律历,应斩去双手,打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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